沉闷的脚步声戛然而止。
“哦。”
印来江板着脸习惯了,话越来越少,任凭朱雀怎么看都难捉摸出印来江的心思。
“我说到做到!”朱雀以为他不把这话当回事,双眼眯起,妖瞳丝毫不掩的决绝。
“我不会私自溜出去。”印来江觉察朱雀的怒意,压着耐性多解释了一句。
朱雀冷笑一声。
印来江:“……”笑得怪瘆人的。
他烦躁地一蹙眉。
朱雀一直以来的表现都是个脾气暴躁的少年,人们经常下意识地就把他当成了没主见的熊孩子。
印来江倒是记得朱雀的身份。
但印来江生来耐性不足,小时候的脾气不比朱雀表现出来的平静到哪里去,不仅怼天怼地自命不凡,还经常不带脑子出门,能用武力绝不肯浪费一点儿脑汁的那种。
他仅有的耐心百分之九十都放在了时染身上,剩下的百分之十放在了因时染而延伸出的其他关系上。
比如朱雀。
对神兽大人他是礼节到位的,即使朱雀经常不像神兽。
这个红毛少年模样的人怒发冲冠的时候像极了几年前在朝廷上不服时染的小少年。
印来江也不是时染,他不会把偷奸耍滑那一套用在朱雀身上。
“大人,你还记得臣比陛下年长多少吗?”印来江压着恼意,绕着弯子把话题扯开了。
朱雀威胁之意未消,语气很冲:“年长?呵,你这毛头小子……”
朱雀的话到嘴边,又突然清醒,硬生生换了后半句话,活像大喘了口气:“就算再怎么长也不到我岁数的零头,我为什么要关注你年长那丫头多少?”
印来江没想太多,以为朱雀又要把他活了几千年的事迹再给说一遍。
寻常人都避开年龄问题不管不谈,朱雀却逢人就喜欢说说他今年多少岁了。
他凭着良好的修养眼也不眨地忽略了朱雀这句火气和心虚并存的话,因此也没有注意到他的不自然。
“臣虚长陛下四岁,与陛下相识时,陛下仅有八岁。先帝不在,皇室无人。臣充当陛下的长兄陪同其长大,陛下的大多数书籍也是臣陪同如今陛下行事桀骜不羁,叫大人误以为臣行事鲁莽也正常。”
“……”
朱雀不知道印来江平白无故提这个做什么,他的戾气尚未收敛,神色却稍显复杂。
不是,不是这样的。他从来没有把时染横冲直撞,出其不意的性格跟印来江挂上勾过。
没有人比朱雀更清楚那个人从何而来,早在她遇上印来江以前,这个性格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要是说印来江的脾性给时染带歪了朱雀肯定举双手双脚表示赞同。
“所以臣不会私自出宫。”印来江道。
听到他再三强调和保证,朱雀的戾气稍微松散了些许。
然而印来江接下来面不改色道:“臣已经申请了调令,亲自领兵四万赶往北疆支援。”
朱雀一口气没能完整地松出来,卡在喉咙不上不下,气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翘着兰花指颤颤巍巍地说:“你给我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