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南霜心中大喊不妙:有人来了,怕是这计划也会因此生变!
贺南霜转过身子,看看来的是什么人物,却见两个蹒跚前行的身影正在靠近他们,安若言自然也听到了,便转回身子看,也愣了一下。
这两个蹒跚的身影,是嵇裳与嵇膑。
这两个人,告别了徐琴,相互扶持着还是来到北漠了。嵇裳不知道嵇膑为什么非要来北漠,不过,既然嵇膑要来,那她陪着就是。左右没了慎之,嵇膑就是她唯一的依靠。两个人,就算是一瞎一哑,也没有什么惧意,纵算是北漠这等凶险万分的地界,也不怕什么。
大部分时候,都是嵇膑说,嵇裳听。嵇膑或许跟嵇裳讲些乐谱的事,或许讲些嵇裳小时候的事,嵇裳总能听着笑。嵇膑听到嵇裳的笑,虽说没有声音,仍有气息,听了这气息,嵇膑心里就满足了。现在的嵇膑与之前的嵇膑不同。
之前嵇膑总想着治好嵇裳的嗓子,让嵇裳发扬嵇氏,发扬这乐理,可是如今,嵇膑只希望嵇裳能快乐,除此之外,别无他求。
嵇膑猜到前面有人,他能感觉出来:嵇裳也激动了,那前面也有声音,尤其有马沉睡的厚重的鼻息。嵇膑便开口:“前方的友人,你们也去北漠?”
贺南霜仔细的看了看,只是觉得眼熟,却想不起来是谁,又发现这男子……眼瞎,这女子……不爱说话,呵,倒是有趣。
“我们是去北漠的,你们去北漠做什么?怎么也不带着一匹马,这样行路也太危险了些,尤其是你的眼睛。”贺南霜干脆坐在沙漠上,想着既然被这两个人打乱了计划,就干脆歇着,随时再找时间走了就是,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可是安若言听贺南霜的话,却吃惊的看着贺南霜,贺南霜不解,因为贺南霜还在安若言的神情中看到了……责怪?责怪?为什么要责怪她?大脑迅速转动了一下……哦,贺南霜说了什么来着?原来这安若言是责怪贺南霜口无遮拦,随意就将旁人的生理缺陷讲出来。可是,这大约没什么吧,他们都敢瞎着闯北漠了,又怎么会怕旁人说什么他瞎?
这安若言真真的是玻璃心啊。
“我们兄妹二人去北漠,有要事要办,自然不是随意来北漠玩玩。”嵇膑说的话滴水不漏,三两句就打破了沉默,将那安若言觉得不得礼的地方略了去。
安若言便开口:“呀,那你们在这路上岂不是很不方便?”
“也好,我们兄妹相互扶持,一路上倒也有趣,时间自然也过的快了些,也就不觉得哪里累些,哪里苦些,只当是游玩了。”嵇膑老老实实的开口说话,依稀靠着声音辨别方向。那嵇裳紧紧靠着嵇膑,她是能看见的,能看见恍若天人的安若言倚靠在马上,乱糟糟的贺南霜席地而坐,丝毫不顾什么形象。
“你们倒不容易,这里相逢也是有缘,倒不如同行,也好相互照顾。”说出这话的是安若言。
贺南霜差点没气出血来。不由得得出结论:这小白脸,是个败家的小白脸,若贺南霜还是那个皇后,定然养得起,可是现在……
“没错没错,相逢就是有缘,你们一路走来也极不容易,只是我这人,没什么旁的爱好,就爱收着面首,随时风流,你们确定,要同行?”能想出这样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招数的,也就只有贺南霜了,这天下,无论如何也寻不出第二个人来了。
安若言目瞪口呆的看着贺南霜:面……面首?面首也是有尊严的好吧?面首也不会选择你这样的丑女的吧?面首也是有眼光的!
连安若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激动些什么,方才贺南霜说面首……分明就是说他啊……可他不是面首啊……这莫名其妙的愤怒是哪里来的?
安若言叹了一口气,略无奈的摇了摇头。
可是这番动作在嵇裳看来,却是一个面首,在强权之下不得不妥协,不得不承受的痛苦。自然,也不知道是谁教了嵇裳这样看人。
大半夜里,四个人相对而做。贺南霜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听了自己这样说的,他们居然还能这样放心的跟着她坐着。也是让贺南霜打心眼里佩服的人物。
嵇裳伏在了嵇膑身上,困意一会就袭来了,嵇膑说:“裳儿,你若是乏了,就先睡会儿罢。”嵇裳抬起手牵住嵇膑的手,嵇膑就笑,“我不困,一会我困了自然就睡了。”听了这话,嵇裳才沉沉的睡过去。
贺南霜看向安若言,这小白脸早就睡着了,还打起了呼噜。
贺南霜取了水壶,饮了一口水,道:“你们就打算这样赖着?”
嵇膑看不见贺南霜,只能依稀分辨,可是嵇膑却还是笑:“姑娘多虑了,我们不过是正巧也在此处过夜罢了,待到天明,你们是你们,我们是我们,要去什么地方,自己寻好了路,哪里来的谁赖着谁?”
“这就好,我可不希望……”不希望你们正巧撞见我抛下这安若言,这话,似乎,没法子说出口,所以贺南霜改了一下,“我可不希望有谁会影响我们。”
这话说出来,贺南霜只觉得自己脸皮又厚上了一个高度了,怕现在已经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厚度了。这话任谁说出来,听起来都是俨然媳妇小夫妻的模样啊。
“你与这公子,怕是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更别提什么面首了吧。”嵇膑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不紧不慢。
得,今天又碰见了一个高手了。
这运气,贺南霜只想趁现在赶紧穿越回现代,先把那彩票买了,就坐等中大奖了,指定能中个几百万的吧!
贺南霜眼睛便紧紧盯着嵇膑,想看出什么来,却又什么都看不出来。果然自己还是功力不够吗?还是抓紧时间,赶紧攻八阶武者的中期。之前,贺南霜一直都是六阶,现在刚刚升了七阶武者,大陆上是没有什么对手了,那么只能自己没事干就到处去玩,玩的欢快。也趁机收了天下间的精华……
“没错,”贺南霜理直气壮的很,“我与安若言确实是只认识没多久,也是我将他救下的,他才捡回了一条命啊。”
贺南霜抬起头,看着月亮。这些日子过去,那月亮又变弯了。贺南霜就想起来,那日里,那赫连诸逍硬拉着她去看日出……忽而。贺南霜想起来了什么,问:“我离开京城也许久了,京城可出了什么大事?”
“大事?京城平静的很,没有什么大事啊。”
“那皇上驾崩呢?”
“皇上驾崩了?何时驾崩的?”
贺南霜一下子就说不出话来了。看来,这嵇膑是很早就离开京城了,只是两个人步行,走的极慢,这才被贺南霜这样的后来之者居上了呗。
虽说自己直接飞会飞的很快,可是却没了意思,贺南霜此行北漠,本就是为了找到尤菱,而不是为了去杀什么唐南,闹什么突厥,都没什么关系了。只找了尤菱,赶紧将这个尤槐送给了楚肆,省的尤槐总是挂心楚肆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