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南霜回了房间,却再也没有了睡意。
贺南霜只想给自己狠狠的来一拳。方才见了那如胶似漆的两人,心里着实不痛快,只觉得脑子阴沉的很,困意也是满满当当的,都不肯再与那楚肆说下去,只想着赶紧回了房间躲在被窝里一觉睡到天明。
自然,最好再做些什么美梦,比如身旁围着比那赫连诸遥更美十分不止的面首,比如这天下再没有什么不良富豪,尽是和睦的样子。
可是贺南霜如今有没了睡意,又去哪去偷这些个美梦?
贺南霜忍不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连步子都再也迈不动,懒得去那床上,懒得裹着锦被入眠。人若是连睡觉都懒得去干了,那得是什么样子?呵,正是贺南霜如今这般样子。随意坐下,刚起床时才沏的茶水,如今已经凉了,没了缥缈的茶香,虽说贺南霜闻不出来茶香的差距,可是闻不到茶香,心情不免又坏了些。
此刻已经是三更天了,贺南霜取了茶壶,提了茶叶,自己遛进了厨房,随意点了个蜡烛,便守在平时用来煎药的炉灶上,满满当当的放上一瓢水,再用蜡烛点了火,自己便拿着扇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
这样微弱的火,这水,怕是要烧很久,才能烧开了。所幸贺南霜本来也不是为了烧水,而是为了寻些事情做,总不至于在房中干坐着。
贺南霜时不时的给炉灶中放些细碎的干柴,总不叫这火灭了,却也不让它烧的多旺实,若是传出了什么味道,引了旁人过来,叫旁人看见当今的皇后苦巴巴的憋着个委屈的脸自己烧水喝,总是不好的。
贺南霜没有烧过水,却能将火候控制的足了自己的意,倒也不容易了。
贺南霜不知道自己举着扇子扇了多久,她只是抬头看着天空,那轮弯弯的弯月,又朝西走了很大的弧度,贺南霜才听见水壶中“咕嘟咕嘟”的冒泡声音。
“哟,水开了。”
这话不知道贺南霜是对谁说的,也不知道贺南霜是对谁说的,还是她只是在自言自语,可是不管怎么看,都觉得心里悲苦的很。
贺南霜娴熟的拈了些茶叶,扔进茶壶里,将热水如数倒进茶壶里,登时,厨房里茶香四溢,贺南霜却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这茶水,想了半天,才发现自己忘了带茶杯过来。所幸没什么事情干,贺南霜扔下茶壶,回了自己的房间,取了个茶杯,作势便要离开,回头想了想,便又取了一个茶杯,才又潜到了厨房。
动作很快的,便斟了两杯茶水,贺南霜笑抬起手,端起一杯茶水,对着自己的对面说道:“我一人品茶着实无趣,不知过路的哪位孤魂野鬼也喜欢喝茶,大可来此处,我贺南霜邀您一同品茶。只是我这舌头着实笨了些,品不出茶水的好坏,还望同僚莫要嫌弃。”
言毕,贺南霜闻着茶香,将那茶水一饮而尽。不知道是误觉还是怎的,贺南霜总觉得她放置在对面的茶杯动了动。
随后贺南霜又忍不住嘲笑自己:“贺南霜啊贺南霜,怎的,如今你也信这等鬼怪之说?又不是没在二十一世纪待过,鬼怪之说,实属无稽之谈啊,如何而今驾崩了一个皇帝,你就信了?枉我追随你多年,你竟是这样的人。人死了便死了,谁没个一死?若是天下人都似你这般,那如何了得?”
贺南霜此刻心情实在是烦闷的不行,困意又不存了,便飞身隐在我月色中。
待贺南霜再回过头,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大街上。贺南霜摇摇头,叹叹气,一步一步的往前走,时不时抬头看看月亮……贺南霜不由得伤心起来。
这伤心倒不是伤心赫连诸遥的驾崩,而是贺南霜发现自己对赫连诸遥真有了感觉。
她贺南霜上辈子就败在了自己喜欢的男人身上,难道自己好不容易得上天眷顾,重生了一次,便竟又要栽在男人身上?不过,贺南霜想到一件事,不由得放松了些,安抚自己道:不怕不怕,赫连诸遥已经是死了的,再妨不着我了。
贺南霜正安抚着自己,却瞧见前方有个熟悉的身影正瞧着她……
“赫连诸遥……”贺南霜看清了那人的脸,下意识的便呢喃出了声。而后一皱眉,看到这人一身白衣的,便想起来,赫连诸遥是穿不惯白衣的,喜欢穿白衣,又是长的这副样子……没错了,这人,是那个“逍遥公子”,赫连诸遥的同胞兄长。
只是那一瞬间,贺南霜还在想,赫连诸逍到这里来做什么?前几日他不是去了北漠?忽而又想起来,赫连诸遥驾崩了,他自己又没有什么子嗣,如今,唯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只有这个赫连诸逍了。
贺南霜忍不住将双手横抱在胸前,她想:赫连诸遥做这个皇帝着实是窝囊了些,有什么大事还值不值当的饮酒,不知道这个赫连诸逍又会是什么样的皇帝呢……
赫连诸逍缓缓的走近,看着贺南霜,嘴角弯起,道:“小姐如何半夜里不在房中歇着,反倒是一个人在此处漫步,若是遇上了什么恶人……就不好了。”
“我素来命大的很,死了也能复生,不怕什么恶人。”赫连诸逍既然这样说,那贺南霜便驴头不对马嘴的回复。
引的赫连诸逍抬手捂住嘴,轻声笑了起来:“小姐真会说笑,这天下里又有谁能死而复生?那倒真是奇事了”
贺南霜可是没有唬他,自己是真的复生了啊,还顺便灵魂穿越了一下,也顺便身份穿越了一下,由原本的二十一世纪的杀手摇身一变成了晅昭朝堂堂贺尚书的女儿……不过,这话不管是对谁说,都不会信的吧……
“也罢了,信不信由你就是了。”贺南霜如今心情正不好着,也懒得与赫连诸逍再说什么,直接转身就想离开,身后的赫连诸逍却说。
“小姐,我是信你的,只是这天下不信。”
天下……
天下不信……
呵,天下不信,却是这天下玩弄了贺南霜,玩弄了贺南霜的命运,玩弄了所有人的命运。
贺南霜回首道:“我并非什么小姐,而是你那早死弟弟的堂正皇后,所以,日后,你我还是少来往些比较好,也免得旁人瞧见生嚼什么舌根。”
“呵呵呵……”此人的笑声发冷,旁人听了也只觉得冷意袭来,倒不似平日的温和,赫连诸逍嘴边仍旧噙着笑,道,“你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的?”
“……”贺南霜只觉得赫连诸逍问了一个极为智障的问题,怎么?赫连诸逍看着聪明温和,骨子里竟是个智障吗?听说,智障做皇帝……没什么好下场的……不是叫那宦官临朝了,就是叫那外戚篡权了……所以,这晅昭朝真是大寿将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