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诸遥夺取着贺南霜的吻,只想着自己也许与贺南霜再没有什么机会再相见,可叹命运多舛,赫连诸遥爱上了贺南霜,贺南霜却不得不走了。
许是挣扎厌了,贺南霜也不再挣扎了,也对的,贺南霜还不是七阶武者,而赫连诸遥却是八阶武者,自然是挣扎不动的。
赫连诸遥却渐渐的放松了,赫连诸遥心里知道,自己再拦不住贺南霜了。
随后,赫连诸遥淡淡的坐回了桌子上,贺南霜只是冷眼瞧着赫连诸遥,赫连诸遥便笑:“南霜,你总是这样的眼神,无论谁见了都会生怕。”
“是吗?”贺南霜轻哼,也回到了桌子旁坐着,道,“我瞧着你可不怕我,倒像是随时能吃了我一样,却也令我心里不舒服。”
“怎么,我竟令你不舒服了吗?”这次,赫连诸遥再没有自称“朕”了,只是像个一般寻常人家的夫婿一般,带着谈论的语气看着自家的妻子,眼里是数不清道不明的留恋。
“你是这当朝皇帝,我却哪里敢说什么?你要做什么我也不敢阻止了,只随着你罢了,大约这天下间,都是这般说的吧?”贺南霜眼中噙着笑,满带着逗趣意味的看着赫连诸遥,赫连诸遥一时竟又看痴了。
“若是我说来,赫连诸遥你这皇帝当的也忒窝囊,天天里还得瞧着我的脸色,难道你不知道,自古以来的天下间,都是皇后看着皇帝的眼色吗?”贺南霜虽然又倒了一杯酒,却丝毫没有要饮的意思,也对,就算着桂花酒没有酒味,也不辛辣,可是贺南霜还是喝不惯。
“那大约是南霜你不知道,最是无情帝王家,那些帝王,大抵都是不爱自己的皇后的。”赫连诸遥平平淡淡的说出这话,眼睛却丝毫不离开贺南霜的眼睛,赫连诸遥此刻只是觉得,他的小皇后的眼睛生的真是好看。
可以贺南霜在前世做杀手的时候,听托尼说多了情话,再听了这情话,不免索然无味,只道:“情话于我来说,不过是那街上卖的大白菜,实在是平常的紧,可是你这一番情话,”贺南霜顿了一顿,将赫连诸遥吊足了胃口,才将将开口,“我听来甚是悦耳。”
赫连诸遥一个愣神,尚且还没有觉出什么,那贺南霜便转了身子,躺到了床上,道:“而今我也要歇息了,你也早些回宫,那里的锦被多少舒服些,你用着,也总能做了好梦。”
随后贺南霜一甩袖子,那原本燃着的蜡烛便熄灭了。
赫连诸遥的脸隐在黑暗中,却笑:“南霜,你是……”
“我是真乏了,你瞧这日头,都快三更天了,你再不叫我睡会,我明日里再起床,满是黑眼圈,你不嫌弃我自己也嫌弃。”贺南霜只是躺着,说这要睡觉,可是眼里却没有半分困意。
赫连诸遥只是狂喜着,方才贺南霜说……说……
情话于我来说,不过是那街上卖的大白菜,实在是平常的紧,可是你这一番情话,我听来甚是悦耳。
“好好好,我不妨着你休息,我这就走!”赫连诸遥激动着迈开腿,却不慎被那门槛绊住,生生的趴在了地上。
赫连诸遥顺势站起来,将贺南霜的房门轻轻关上。
故而赫连诸遥并没看见,处在黑暗中的贺南霜轻轻笑了出来。
奇怪了,这赫连诸遥倒是有趣的很,却不知是如何进的贺南霜的眼。
赫连诸遥只是静静的自己回宫,一路上都是笑。
回宫的时候,却瞧见了楚肆。
那楚肆“扑通”一声跪下,头也紧紧垂着,看不见楚肆的表情,只能听见楚肆的微弱的呼吸:“皇上!属下该死!”
赫连诸遥惊奇了,楚肆什么时候这般自觉,知道“勾引”皇后的婢女是该死了?“楚肆,你这是作甚?倒吓了朕一跳。”
楚肆再抬头,眼中写满了坚毅:“皇上,属下要与她们同行!无论皇上说什么,哪怕是砍了属下的头,属下也决计这般!”
赫连诸遥眼中的笑意这才将将尽了,只是看着楚肆,眼神却又像是穿透了楚肆,看向了更为遥远的远方,沉默许久,赫连诸遥才开口:“你去了朕也能放心,总能保护着她们,可是你去了,却会因为你这张脸,给她们添事。”
没错的,楚肆这张脸太多人认识了。先不说旁的,那赫连诸逍便识得这张脸。这是突厥。那周颜熙也识得这张脸。这是唐南的周朝。总之啊,大约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也识得楚肆吧。这种事情,总说不准的,谁知道会不会突然就出现个什么人,也来过皇宫,也见过赫连诸遥,也见过楚肆。
楚肆的眼神,一下子就没落了。本来这样多的光彩,瞬间就沉了下去,楚肆分明想好了的,与尤槐一起,与她一起去那虎狼之地,却生生被自己的脸给受累了。楚肆心中好不痛快!
楚肆没有告诉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人知道,那尤槐伏在床上,红肿的眼睛,粗重的鼻息,却是楚肆见过最美的睡颜,楚肆便悄悄的,悄悄的,将自己的唇轻轻的贴了上去……谁也不知道,只有楚肆知道。这次尤槐没有看见,谁也没有看见,楚肆却又红了脸。
大约,这就是爱情吧。赫连诸遥常说楚肆愚笨,不懂男女之爱,将来定是需要什么人物给他好生的开开窍。可是楚肆若是寻到了自己的爱情,也是义无反顾的样子,什么也不怕着,也丝毫不会反悔,更不会害怕那前方的艰险。
只是这样想着,楚肆硬邦邦的脸,冷冰冰的脸,竟然平白生出了笑容。赫连诸遥见了,也是惊奇,也是高兴。
自己方才知道贺南霜非走不可的消息,却同时也知道了贺南霜的心中也是有他赫连诸遥的,赫连诸遥这样长久的黏着,也是有些作用的。
今日可真真的是个好日子,主仆二人都明朗了。无论是赫连诸遥,还是楚肆,都明白自己的心了。这一明白可了不得,那赫连诸逍是个生来主动的主,怕还不知道将来会做出什么来,这楚肆又是个不会说话的主,惯只会做些什么事情……你瞧,这楚肆不是非要跟着去北漠?
楚肆一听说自己的脸会成为了累赘……便沮丧了好一番,倒是赫连诸遥提点了他……不过,细细的说来,这两个人,是在互相提点吧……
对了,赫连诸遥就算是知道了贺南霜心中有他,却还要任由贺南霜去那北漠行这危险之事,也是心里悲痛也无甚法子,可是这楚肆一说,倒挑明了赫连诸遥心里搭着的那一根坠了重物的细丝了。
日头很快就升了上来,又渐渐西行,落到了山下,又在东方生起……来了好几个轮回,菌虫也不知道生了几倍的儿女,这等寿命低到了只有一天的小虫,一天便能生出不少后辈别说这样多的日子,更是繁衍出不少后代吧……对这菌虫来说,日子更换的这样快,却是它一生都无法达到的长度,不过于人们来说。不过短短几日吧,却也能做不少事儿了。可做了这不少事儿,京城才传出来了惊炸天的大消息。
若说这消息有前兆?倒也是有的,前些日子里京城上下不是还传着皇上病危吗?这一次病危可了不得,那皇上是吐了血的。
“一般来说,什么人,什么时候,才会吐血?”
“一般来说,那体弱的人爱吐血。没错了,咱们晅昭朝的皇帝素来体弱,常常白着脸色,丝毫不像是历届皇帝生的虎,是个文弱书生的模样,身子弱的很。”
“一般来说,那急血攻心的人爱吐血。没错了,那突厥长时间压境,本来这个唐南还能抵挡,可是如今这唐南竟也学那宋太祖,黄袍加身,叛了晅昭朝,无论是换了谁,都会急血攻心吧,自然也怪不得皇上啊。”
“一般来说,那身上负着胆子的人爱吐血。没错了,皇上心系天下,心里都是这晅昭朝,最近又频频有大事传出来,可不是压倒了他的一根弦?这压力大的人啊,这弦一断,便撑不住咯。”
“可不是,又是体弱,又是急火攻心,任是大罗神仙来了,怕也没什么法子了。”
“皇帝这般体质,倒也怪不得别人,若是能像那先帝一般,有着八阶武者的实力,又怎么会怕这小小突厥?又怎么会怕这小小唐南?”
“你们在聊些什么?我如何一句话也听不懂?”
“你竟不知道吗?咱们晅昭朝的皇帝,驾崩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