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1世纪,阴山以北是张北县,阴山以南是张家口。两地直线距离90里,道路的长度大概有100里。在这两地之间的道路上,就要经历过野狐岭。
野狐岭之战是发生于1211年(金大安三年,蒙古成吉思汗六年)八月,在野狐岭发生的决定蒙古与金朝双方命运的决定性战役。在这次战役中,成吉思汗指挥十万大军集中打击45万金国大军的中路十万军队,蒙军大胜,金国几乎丧失了所有精锐。
李云上将在大宋323年宋历6月24日带领四个营部队穿越过阴山山路,抵达了野狐岭。此时宋军已经在百里的山道上修建了三个堡垒,穿行倒也没有想象的那么麻烦。但是出行之时部队都是夏装,在阴山中行军,人人都觉得有些冷。到了野狐岭下,参谋长叹道:“这里叫做阴山,会不会是因为阴冷之故?”
对这么一个问题,李云也回答不上来。中华用词都喜欢比较喜庆点,这么一个‘阴’字就给人不友好的感觉。能让军人感觉意气风发的诗句大概只有‘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下次一定要多带些衣服。”李云表达了自己的看法,接着就抬头看着著名的野狐岭。就李云见识过的各地,野狐岭除了在盛夏时节给人很强的凉意之外,本身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这里并不特别适合伏击,也不特别适合展开阵型作战。
看了好一阵子,李云问参谋长,“要是让你在这里作战,你会投入多少兵力?”
参谋长也在看地形,听了这个问题之后,他答道:“要是我,就在这里建立营寨。放两三千人就是极限。我是不明白金国为何要在这里放上十万兵力。”
李云叹道:“战史课上讲,金国想玩一锤子买卖。我原来觉得金国想法很扯淡,现在我倒是有点理解他们的想法。在这里维持十万军队,大概自己先被吃垮。若是没有蒸汽车船运输粮草,我们在幽州驻扎四万兵马,都只能靠军屯才能活下来。更别说从幽州调集粮食支援武城。”
参谋长都非常熟悉后勤,任何一次作战计划都要将后勤计算在内。此次能打到四百里外的武城,靠的就是在幽州城的大量粮食。即便如此,此次部队只准备在武城留下一个师的兵力。便是一个师也已经有很多讨论,觉得后勤负担很重。这个师自己也得承担一部分生产才行。
所以参谋长也叹道:“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耶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牵衣顿足拦道哭,哭声直上干云霄。以前觉得守边很威风,现在才知道兵车行所写的才是真实。在这种地方时刻准备与胡虏打仗,真的令人叹息。”
大宋军队是一支很正常的军队,一支正常的军队自然有正常人的反应,见到艰苦的环境之后就会对守边有质疑。经历了惨烈的战争之后就会渴望和平。李云自然不会去指责参谋长扰乱军心,大家都不是傻子,见到阴山的情况之后自然会有想法。他笑道:“那咱们就继续北上,尽早到阴山以北看看。”
在野狐岭附近休息一夜,第二天部队继续北上。通过了最后的几个山口,眼前的风景突变,在阴山山脉以北竟然是广袤的平坦草原。穿行在山间许久,面对草原的士兵们都不自觉露出了笑容。
李云也忍不住微笑起来,他胯下的阿拉伯马也忍不住用前蹄刨着地面,好像是想在那土地上跑一趟。参谋长则人不胡感叹起来,“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我汉人军队只要有机会就要杀到阴山以北。只要力所能及,谁肯放过这样的地方!”
“好,咱们就到这力所能及的地方跑一趟!”李云大声说道。他此时也不再想保持什么司令的风范,他亲自来到这里就是要看看未来必须拿下的土地到底是什么样子,怎么能干站着。
部队随即前进,李云则带领骑兵向前进发。一个小时之后,马蹄声再不是蹄铁与石头山路碰撞,而是踩在厚实土地上的声响。然而就在此时,远处就见到一些骑者身影,看他们的装束完全不是汉人模样。
见到上千骑兵的行动,那些骑者们就远远看着。李云一挥手,一队使用22式步枪的骑兵就向着那些骑者方向去了,有些骑者立刻催马离开。还有几个明显是艺高人胆大,看到宋军之后并不走,而是让宋军到了他百米左右。
骑兵们勒住马匹,端起步枪瞄准,一个排枪过去,那几名骑者就被打下马去。马匹听到枪声之后受惊而跑,大宋骑兵很快就将那几个被放倒的家伙拎回来。这几位一共有四人,两个被击毙,一个重伤,一个轻伤。
李云问道:“可否懂汉话?”
那个轻伤的家伙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李云是一个字都听不懂。既然如此,李云也不废话,对部下交代“毙了”。李云催动马匹开始在草原的边缘开始驰骋。
历史课上讲过,贞观四年,野狐岭以北的地区归于大唐。大概五十年后,这里落入契丹之手,距离现在已经有六百年。六百年来,汉人的骑兵再次驰骋于此。
清脆的枪声响起,应该是部下在处决掉那两个也不知道操持什么语言的异族。李云继续纵马前行,根本没有回头去看。阿拉伯马许久没有见到平原,此时终于可以尽情奔跑,它四蹄迈开,如同一颗流行般在草原上奔行。
在李云上将在草原边缘尽情跑了一趟马的半个月后,带领部众北上的郝仁万户就接到了宋军抵达草原边缘的消息。
郝仁万户对此有预料,他知道大宋绝不会满足于只收复河北与幽州,继续北上只是迟早的事情。可这一天真的到来,郝仁万户心中依旧极为伤感。几百年来,都是北方势力压在南边的汉人势力之上。经过几百年的时间,这个局面终于被彻底扭转。
在此时,郝仁万户想起一首千年前的匈奴民歌。
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
失我焉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
失我焉支山,令我妇女无颜色。
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
亡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
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