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德乐绝望的闭上眼睛,他已经可以想象的到子弹穿过他头颅时血花四冒的场景了。可是,苦等了好好半天,魏德乐还是没有感受到那频临死亡的痛楚。
带着少许疑惑,魏德乐偷偷地将眼睛眯成一条线来窥视着一切的真相。可是当他一看清眼前的景象,身体里也不知道那来的力量竟让他这个疲惫不堪的躯壳硬生生的在地上打了几个滚。
魏德乐本就不怕脏,现在无疑更不嫌弃了。就在刚刚,一颗黄灿灿的子弹停就在他脑门子上面,距离之近已然触碰到了肌肤。饶是魏德乐是铁打的心也不由得三魂七魄都同时升了天。
很快,魏德乐就松了一口气,甚至好奇起来。因为这几乎要夺去他性命的子弹此时已经违背了自由落体定律,像是没有重力吸引般的漂浮在空中,好似一个奇迹。
这是怎么回事?魏德乐情不自禁的想道。
两仪落的话给了他答案。
他双手背负,目光朝向着无尽的天边,带着种追忆的语气幽然的吐出两个字来,“老师!”
难道救了他的那个人莫非就是李淳风?
路边忽然响起了沉杂的脚步声,这声音由远及近,由小到大,显然有人在靠近这。岂非就是李淳风来了?
魏德乐也不顾此时的险恶,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心,将头想长颈鹿一般的伸长出去张望。只是一眼,魏德乐就呆住了。来的竟然不是一个人,而是六个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个男人,青年男人。他的身材并不高大,可是好似他只要站立便可以顶天立地、威震八方。风轻轻的在他的周围吹拂,地上本污浊的路面忽然纤尘不染。男人,他只是轻踏一步,地面却都好似在为之而欢呼。
男人,他有着一张中规中矩的国字脸,正正方方的脸上偏偏是极为耐看的面孔。如果除去他那仿佛从出生便带有的皱紧眉头的动作,那么无论把他放到那个国家,他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帅哥,足以令万千的女性为之着迷呐喊。但是,即使他有这样的美貌,让世人在见到他的一瞬间会久久凝视着他那动人的面容。可是,只要人们在去看他第二眼就绝不会在去看他那美艳绝伦的脸庞,而是转头来看他的眼睛。
那该是双怎样的眼睛?这是难以用言语来表达,只能运用比喻才能一窥真相的眼睛。它有着大海般的深邃、太阳般的耀眼、佛祖般的智慧、饱经沧桑过的老人那样的平淡······即使倾尽这世界中的词语也说不尽对它的礼赞,即使拿这三界的所有来比喻都会有所缺漏。这炯炯有神的眼睛好似不论如何都不会是人能够拥有的,也许只有非人才能获得。
跟在男人背后的,都是魏德乐的老熟人。苍崎青子、苍崎橙子这两姐妹都穿着价值不菲的晚礼服,本就娇艳的面容在此刻愈加的光彩照人了,唯一不完美的也许就是他们没有笑意,只是木然的如同行尸走肉般的径直的走着。小洁,她依旧穿着以前的那套衣饰,巧笑嫣嫣的走在队伍中间。走在最后的两个人最让魏德乐欣喜若狂,他本以为这两个人已经死去,可是他们竟然还活着。一男一女,面无表情的走着的两个人,岂不就是亚丝娜和桐人?
魏德乐想开口,但还是止住了,因为男人说话了。他的话轻柔如同流水,全然不带有任何怨恨,可是话里的内容却几乎令魏德乐崩溃。
“淳风,好久不见。”
淳风?怎么会是淳风呢?不应该是落吗?如果他不是两仪落,那么他又会是谁?
魏德乐的杂七杂八的想法还没有结束,两仪落便躬了下身子,毕恭毕敬道:“老师,好久不见!”
一边说着,他的身体就如同被注入了现代不知名的药剂膨胀起来,不久就好似蛇蜕皮一般开始褪去了一个外壳。
再次出现的两仪落全然没有了风烛残年的衰老,脸上那密密麻麻的皱纹一瞬间之内仿佛都被一种力量抹平了似得,佝偻的背脊也笔直的挺立起来,好似一把直指天域的长枪,松弛的皮肤刹那间光滑柔顺富有弹性······除了那双没有丝毫变换的眸子,在他的身上竟然已经找不到半点原来的影子,简直和之前是不同的两人。
“这就是佛家的枯荣禅功吗?”男人只是扫了一眼,便好似看出来两仪落这变换的真相了。
两仪落,啊,不,淳风淡然的点点头,“不愧是我的师傅,见识广博,一眼就看出来这功法的来历。”
“佛家在当时广为流传,我知道一星半点也不稀奇。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竟然会抛弃一直追求的道去学习这些歪门邪道。唉!是我袁天罡瞎了眼,竟然收了你这么一个孽障!”男人即使说着这样痛心疾首的话语,可是他的神情依旧平淡。他十分明白自己这个徒弟究竟有多危险,在他的面前露出破绽,那简直就是找死。
淳风阴测测的说起挖苦的话,道:“师傅,你老人家确实瞎了眼。仙道到达你我这种境界已经没有前路了,你为什么这么固执,非要抱着一棵树不放呢,也害的我放下弑师的大错啊。”
袁天罡胸口急促的起伏几下,他忽然淡然笑道:“是啊!常言道:子不教,父之过;教不学,师之惰。我这个师傅自从收了你这个衣冠禽兽就暗自窃喜,认为自己坐下收了一个百年一遇的天才。平常也只是重视于你的道学,却从来没有教导过你做人的道理,让你明悟什么叫做尊师重道。自从被你关到那三清图里,我痛定思痛,今天便给你好好上一堂为人基本的课!”
“小洁!”袁天罡忽然喊着,他嘴角轻蔑的笑了笑,“你就给我的好徒弟好好上课,让他清楚众叛亲离的痛楚,以便于他日后在三清图里能够好好的反省反省,浪子回头,再次重新做人。否则,这漫漫近乎无边无际的时间尽头,没有什么陪伴可是容易发疯的!”
小洁急忙上前一步,她冲着李淳风怒视道:“李淳风,你这狗贼!你没有想到吧!就在你残杀代家主后不久,袁天罡祖师爷就到两仪家来拆除了你那卑鄙无耻的真面目,现在总个两仪家都视你为敌寇,恨不得剥你的皮,喝你的血。你在我们两仪家的所作所为简直枉为我们两仪家的祖师!”
李淳风上上下下的打量了眼前这个昔日的左膀右臂,他瞪圆了那睿智的眼睛,仿佛难以置信、心痛欲绝道:“小洁,你竟然背叛我。要知道你跟了我足足二十年了,这二十年来,我对你不菲。这偌大的两仪家,那个人见到你不是低眉顺眼,任其驱使?都说万水千山总是情,你为何这样的薄情?要知道,我们还有一个女儿纯美啊······”
小洁忽然重重的一哼,用葱玉般的小手指着李淳风冷冷地道:“女儿!在这个时候,你竟然还有脸去提女儿。莫不要忘了,是谁,是谁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当做货品似得,赤身**的摆在一个还处在发情期的男人身前,而且让我这个当妈的就站在门边亲眼目睹,连阻止的权利都没有·····”
说到伤心的地方,小洁嚎嚎大哭,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淌。
李淳风背着手久久的沉默不语,仿佛也在为小洁的话语而羞愧。
像是出乎小洁的预料,李淳风忽然展颜一笑,不久便扶住腰哈哈大笑起来,他的表情变化之快如同川剧中的变脸。
“小洁,其实我早就知道,你这个人野心不小。小小年纪,身材才刚刚成熟就打起了我的注意。故意在我疗养的石穴里穿诱人的衣裳,在我的饭菜里偷偷地加发情的药物······”李淳风绷紧了脸幽幽的说道。他那严肃的脸上满布着的都是嘲讽与轻蔑。
听着李淳风这近乎无情的话语,小洁不知怎么的忽然心中一阵恶寒,直觉告诉她,李淳风接下来要说的话必定将要触碰到她的禁忌。可是,她又有什么方法呢?
李淳风扫了眼四周,冷冷地如同魔鬼般的说道:“嗯,为了能够到我隐居的场地,占住一隅之地,你不惜将自己一母同生的那羞涩的妹妹献给了当时人事处的那喜爱**的老头子玩弄。而为了让你妹妹闭口,你甚至就站在他们狂欢的场所来为他们拍下激情澎湃的一幕幕。可惜,好景不长,你才刚刚到我这不久,一切的计划还没有开始,你那可怜的妹妹就珠胎暗结。那色鬼老头子没有人可以折磨、没有人可以发泄,竟连你的主意都打了起来,威胁你去好好的陪他睡上几觉。”
“你当然不愿意,因为你不知道处在传说里的我究竟有多可怕,能不能发现你**与否的秘密,而处女的价值怎么都要比破鞋要高。于是你结合当时其大好的场面,借助着和他欢好的借口有预谋的将他杀了,偷偷地割下了他的下体。然后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回去了。我不知道你当时有没有犹豫,还是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在陪同着妹妹上医院检查的时候,诱惑她同你到了顶楼,然后将她推了下去。”
“当然,你没有罢手,这样做很容易会被发现是你干的,而不是这个可怜的孩子畏罪自杀。而是,你拿出了一早便准备好的伪造的遗书。嘛,你们姐妹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再加上也许你很早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了现今这个局面,所以你妹妹的字迹,你甚至可以将其模仿的出神入化,天衣无缝。”
“更妙的是你妹妹那肚子里的孩子还有那被放在她床下为石灰好好包裹的男人的命根子。不过,这些再妙,也比不过你的哭泣。说实在话,就是知道真相的我,已经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我也不能听出你哭泣的虚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