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谁?”魏德乐直觉上便觉得不好,仿佛有什么悲伤的事要发生,就藏在太上长老的话里。可是这事既然已经发生,魏德乐也只能听着。
太上长老轻轻一叹,“他们一个叫桐谷和人,另一个叫结城明日奈。”
轻轻的话语仿佛带着死神的面纱,冰冷而又残酷。魏德乐不禁的一愣,身子不由自主的一阵颤动。明明没有想哭的冲动,可是泪水却像断了线的珍珠链一般滚滚流下。魏德乐的腿有些软了,可是他拼尽全力努力的让自己站的像泰山般安稳。他的面上没有丝毫的悲哀,如果不是那近乎连绵不绝的泪花破坏了那冷漠的面庞,谁都会认为这个男人和这悲切之事毫无一点干戈。
魏德乐平淡的擦了擦那如同泉水般的泪,已然死去的脸竟也透发出一股难以置信的神情。
他要等的人已经死了吗?今天莫非是4月1号,所以平时不苟言笑的太上长老也开起玩笑来了?在这一刻,魏德乐仿佛就在做梦一样。
真是够蠢的,就这样呆呆地在以为可以见到最后一面的地方驻足,傻傻的等着,却连朋友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怎么回事?”激动的话语如同机关枪一般的喷射而出。魏德乐忽然掩住了嘴,现在正在发飙的这个人和他可没有一点的相似。
“没什么。”太上长老笑着道,“他们仅仅只是喜欢。”
“喜欢?”魏德乐难以置信的重复道。这算什么理由?就因为这样搞笑的理由然后就死了两个人吗?
“砰!”
几乎无声的声音忽然在魏德乐的耳边响起,凭着这一年的努力,魏德乐轻易的就认出这是属于枪的声音。比他大脑更快反应的是他的身体,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的张开了嘴巴,想必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声极为瘆人的惨叫声。可是魏德乐偏偏没有叫出来,两仪落这个日薄西山的老人在这一刻爆发出国家运动员的素质,风轻云淡的就将魏德乐的嘴巴给闭上,让那惨叫还没有呼喊就胎死腹中。
看着魏德乐不敢置信的目光,两仪落将手放下,后退了几步,静静地注视着魏德乐。魏德乐的腹部开了一个血洞,象征着生命的血液在不停地往外流淌,像极了一个瀑布。魏德乐直到这时才注意到在两仪落的左手里拿着的是一把袖珍的手枪,看这声音怕是装了消声器。
“为什么?”魏德乐难以置信的问道。在两仪家,他是那样的至关重要,甚至连两仪落这样的天生圣人也远远比不上他的价值,怎么会有人对他开枪呢?即便这个人是至高无上的太上长老啊!
两仪落的嘴角翘了翘,“因为有人想要我们两仪家这么多年来的成果。”
魏德乐忽然想到了桐人的告诫,他咳着血,仿佛瞬间把一切都了然于胸。
“我错了。”魏德乐叹息道。
“唉!”两仪落边点头边叹息,“你确实错了,你本不该让秋隆去查的。”
魏德乐迷离着双眼,神色哀伤的问道:“对方是谁?”
“你以为是谁?”两仪落嗤笑着。
魏德乐摇摇头,实话实说,“我不知道。”
太上长老长叹一声,“还能是谁!”
“难道是它?”魏德乐想到了一个极其符合的势力,他脸色凝重的道,“国家!”
两仪落扫了魏德乐一眼,“你确实够聪明,可惜!”他没有把后面的话说下去,但魏德乐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唉!魏德乐心里暗叹一声。现在离回去还有一点时间。他不着痕迹的扫了下四周,慢慢的移动着位置。同时他嗤笑道:“都是瀛国人,把研究捐给国家有什么不可以的?”
太上长老仿佛第一天才认识魏德乐,他大笑一声,“两仪家是两仪家,国家是国家。国家没有了,换一个就是了。但无论如何两仪家的研究成果,我们宁可毁掉,也不送给国家。”
魏德乐摇了摇头,“你就不怕,你们这样做,国家就不会发火吗?”
“你虽然聪明还是太年轻。”两仪落给魏德乐下来定论,“只要把所有的一切给抹去,国家也没有办法来对付我们。因为不值得。”
“那你就这样肆无忌惮的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杀我,不怕被抓起来吗?”魏德乐激动的大叫。
“有什么不可以的?”两仪落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罕见的嘲讽的神情,“你不知道,钱可以通神吗?只要我给的钱够多,就能将这一切都埋在土里。谁也不会知道作为两仪家的家主你是怎么死的!”
魏德乐点点头,“却是不错。可是你确定要把我杀死?”
“我已经动手了!”两仪落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这样的简单。
魏德乐忽的调高了音量,“难道你就不怕李淳风祖师?”
仿佛是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两仪落瞪大了眼睛,“你居然知道!”
像是看见了生的希望,魏德乐赶紧道:“我自然知道,李祖师还没有死,他,还活着。”
仿佛是印证魏德乐的话是正确的,两仪落重重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祖师确实还活着,只是他现在还在沉睡。所以我请你去死。”
话音刚落,两仪落再一次的开了枪。黄灿灿的花生米直直地对准魏德乐的心脏。魏德乐身体移了几步避开了心脏的一击,但子弹还是击中了他的胸膛,在他的胸上开了个大洞,肺应该被击穿了,血仿佛喷泉一般涌了出来。
魏德乐直直地倒在地上,他的上衣已经血红一片。
“真是可惜,这竟然让你给避开了。”两仪落略带遗憾,“这枪里仅仅只有四颗子弹。现在已经用了两个了。”
魏德乐急促的呼吸着,重重的喘着粗气,他艰难的说道:“这子弹很不一般!”
带着些许炫耀,两仪落道:“这是自然,枪里装的是达姆弹。”
“可是我在训练的时候就没看过。”带着自嘲的语气,魏德乐艰难的说道,“原来我这个家主当的可真是失败,就是个泥捏的菩萨,顶着家主那辉煌的帽子,却连傀儡都不如。”
咳着血,魏德乐已经放弃了起身,他的目光直直地看着天空。那是蔚蓝的天再加上少许的白云,太阳没有精神抖擞懒洋洋的窝在‘床’上。
幽幽的,魏德乐唏嘘道:“这天啊还是这样的老样子,没有鹅毛大雪,没有十日凌天。唉,想来我确实是个没有价值的人!太上长老,你说说是不是所有的家主里我死的最寒酸?”
两仪落摇了下头,“不是。先前的家主们一个个都无不是壮志难酬,怀抱着两仪家进千年的夙愿含恨而没。死的地方也几乎都是病榻之上。而你以天地为棺,没有任何遗愿的死去难道有什么不好的吗?”
魏德乐使劲的摇头,“不,我还想知道一件事?桐人还有亚丝娜真的死了吗?”
“你说的是桐谷和人还有结城明日奈的游戏名吧!毫无疑问,他们已经死了。”两仪落仿佛在讲故事般轻轻松松的的说出了噩耗,“那个桐谷和人的男人把我们两仪家的秘密给泄露了出去,单凭这一点就可以让他死了。可惜的是,当时我们动手的时候,结城明日奈小姑娘忽然出现在我们眼前。所以不得不拜托他们去死了。”
魏德乐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他的眼里渗出泪来,珍珠般的泪珠顺着脸庞砸到地上,发出一声声水滴的声响。魏德乐像是魂魄离开身体,对于这世上的一切都没有任何的感觉了。
也许就在下一刻,魏德乐忽然再次感觉到了痛这个概念。他的身上有着两个被达姆弹开出来的血洞,其中有一个甚至就处在他的肺上。这两个伤口,在魏德乐每次开口说话的时候都会产生痛的这个感觉。可是在魏德乐精神恍惚的时候,他也就仿佛忘记了一般的对这两个伤处的感受。但这次的痛苦比魏德乐身上那两个来源要重的多。仿佛是直接作用于灵魂,痛苦的程度比起女性生孩子来也不谦让。
痛的地方是魏德乐的右手。仿佛被虫蚁撕咬,仿佛有蛆虫欢跑,仿佛已经腐烂······那是种怎样的感觉?火辣辣的,酸麻的,腐臭的······无数种滋味在这一刻在魏德乐的脑里盘旋,那不好受的体验让魏德乐想呕吐,想把胃给掏出来,想把脑子给砸碎。
魏德乐有了想把自己的右手活生生的给砍下来的想法。斗大的汗珠密密麻麻的布满魏德乐的额头,身体上下处处青筋都在暴起,魏德乐像一只煮熟的虾子,熟睡的猫蜷缩在一起。
“你在枪上涂了药?”魏德乐颤抖着牙关挤出这几个字来。
两仪落毫不在意地笑了,“没错!子弹上是我们两仪家祖传的毒药,属于神秘,是现代社会无解的毒药。”
“哦,难怪你会同我说这么多话!”明了两仪落的打算,魏德乐恍然说道,“还有一件事,要毁了我的这个命令是他下的吗?”
明明魏德乐没有说出那个他是谁,可是两仪落还是依靠着丰富的阅历猜到了。他嘴角露出残忍的带血似微笑,“自然不是。应该说不愧是亲兄弟吧,当我提出要除掉你的时候,他也站出来说让我们将研究成果给交出去来保你一命。可是,他是什么人?一个代家主罢了。竟然敢反对我的意思。嘿嘿!”
“哦,是吗?”魏德乐面无表情的说道。只是右手上的痛苦变得越加难以忍受。他已经痛的快要叫出来了。
像是要让魏德乐明白一切,两仪落仿佛上帝一般好心的将黑色的讯息都说了出来,“家主,你认识秋隆这个人吧!他可是很坚定的站在了你哥哥的后面呢。他这个人能力还是十分不错的,就是眼光太差了。到临死的时候还对着我大叫,‘你背叛了两仪家’。我实在没忍住,于是就让人把他的舌头割了。可惜就是这样,他还是含着血张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