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仪式短刀一抬,冷笑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这么个杀人鬼的话?劝你还是趁早把干也的灵魂放回来,否则我要你死在这里,永不成佛!”
幽灵捋了捋秀发,掩嘴轻笑,青烟模样的躯体向上飘浮数十丈,“不管你信还是不信,你能对付的了我?”
她忽的仰起头,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那在平常听起来很寻常的叫声霍然化为攻敌的利器。
空气翻滚,大气颤动,两仪式痛苦的捂住脑袋,刚刚那声尖叫如若爆鸣,声如惊雷,搅动得她脑海一阵翻江倒海。
“咯~咯~咯~”
幽灵畅快的大笑,被死亡威胁的阴影稍微退却,她心头愉快极了,仿佛喝了三大缸蜂蜜水。
两仪式眯起眼睛,她仰视苍穹,面若冰霜,淡淡的说道:“要是之前的我在这样远的距离里确实对你没有好对策,可是现在除了这双眼睛以外,我还有其他的力量。本来我并不准备使用,但是你值得我解放这股力量!”
说完,两仪式的手臂上霍然闪烁起绿色的光辉,复杂的纹路里,魔力似潮水一样汹涌,柔和的光束在此刻并非寓意生机,而是象征着寒秋般的肃杀。
“魔弹——”
她抬起纤纤手臂,白皙的掌心中陡然出现一团浓郁的魔力聚集体。
绿色的魔弹快如闪电,破空射出,滋滋作响,让幽灵都情不自禁感到一阵心惊胆战,只是幽灵所处的位置不低,魔弹还没有射出一半的距离就失去了动力,越变越淡,最后根本不能用肉眼捕捉。
“哈~哈~哈~我还以为是多么强大的力量呢?凭你这魔弹,根本不能对我造成一丝一毫的伤害。就算我站在这里让你打,你也拿我无能为力!”
幽灵于半空当中捧腹大笑,在漆黑如幕的高空之上,她终于挣脱了身体和大小姐身份的束缚,第一次摆出了理当属于少女的姿态。
她笑着笑着,忽的沉默下来,心如针扎。
巫条雾绘,她高高的俯瞰着苍茫的大地,看着底下如同蚂蚁般大小的人群和车辆,远处宛如丝带的江河,心里亦是不好受。
纵然此刻如斯自由,能够随意的飞翔,看似无拘无束,可是她却半点也没有忘记自己的本体,那禁锢心灵的残躯依旧还一动不动的躺在病床之上,臃肿发胖,散发出恶心的异味。
那个她一旦死去,纵使她想要继续保持这样的姿态估计也不能做到的吧!
嗯,是一定不能达成的。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那个她早已经无药可求回天乏术了,只能静静地躺在尺寸的房间里,无奈的以十几年不变的风景来打发自己心中的无聊。
那是段怎么样的日子,心里一开始由未曾见过风景激起的兴奋感明明削弱,到了最后只余下麻木和呆滞,心灵之海仿佛干枯死了一般,什么都没有剩下……
“剩下的时间无多,我也要过得更加的精彩美妙才行,两仪式你不要让我失望呀!”
巫条雾绘用眼角的余光悄悄的打量着两仪式,她情不自禁的想起不久前和魏得乐见面的场景。
她依旧记得那一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艳阳高照。男人像是领家哥哥般面带微笑,站在她的病床边上,温文尔雅的说道。
“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我的妹妹不久之后就要参加一场极其残酷的战争,希望在那之前,你能够帮我努力的提高她的实力。”
“可是,我还躺在病床上面,有心无力,爱莫能助呀!”
魏得乐笑了,眼睛里闪烁着莫名的光芒,“我之前就告诉过你,我能够帮助你自由自在的在这片天空之下逍遥一段时间。可是你的寿命我完全没有办法,我不是神,无法拯救你的命,也不能让你多活一秒钟。”
“这样也不错,能够自由一段时间对我而言就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我可以帮忙,不过,你所说的自由是?”
魏得乐摸了摸下巴,柔声说道:“我会另外替你准备一具身体,让你在这世界上度过最后的时间。但是,这只是最基本的,你还有其他的需求吗?可以现在就对我提出来。倘若我力所能及,就一定帮你办到。”
“飞翔,如果可以让那具身体飞翔的话,怎么样都行!”
巫条雾绘都大惑不解,自己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喊出这样一句话。说完之后,她的脸上都升起来两朵红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纵然对魏得乐抱有期待,但是像飞翔这样超越人类能力的事情,巫条雾绘也都不真的就以为男人可以做到。
让女孩没有想到的是,魏得乐居然没有一口回绝,而是一脸凝重的说道:“你确定要这样做,要知道你的寿命本来就不多了,如若追求飞翔,最终只能像是驾驭太阳车的法厄同一样早早陨落,把三个月的时间变成一周,值得吗?”
“没有关系,只要能够飞翔,生命什么的根本不重要,长短又有什么关系,比起刹那间的生,死亡才是万古长存!”
魏得乐愕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凭你刚刚那些话,我可以帮你实现你的愿望,但是你需要替我测试我的妹妹,我会在给予你身体的同时给予你足够的能力,希望你能够竭尽全力。只有这样的话,我才能放心的让通过测试的妹妹去参加残酷无比的圣杯战争……”
说这话的时候,男人忍不住哭了出来,他虽然没有说出圣杯战争的内容,可是他满脸的泪容已经明明白白的说出了这场战斗的惨烈。
“你一定要战胜我呀,不要让你的哥哥失望,两仪式!”
巫条雾绘目光闪烁,呢喃自语。
她向下看去,一入眼帘就看到了两仪式还想故技重施,使用魔弹。
翠绿的光弹逆天上冲,向着她飞射过来,巫条雾绘早已经看准了这魔弹虽然比起之前的靠近了些,但是根本还离着她十万八千里,伤不到她分毫。
她心里都不由得有些着急,就她现在这个样子,还只是测试,两仪式就没了办法,要是参与圣杯战争,岂不是很快就要喋血当场,死无葬身之地?
她正神游物外,心脏却猛的一顿,全身禁不住打了个寒噤,直觉预示她好像将要大祸临头。
巫条雾绘瞳孔骤然一阵收缩,这才看到了两仪式准备好的小伎俩,她居然在发射魔弹的时候捣鬼,在第一枚魔弹后面追加了一枚魔弹,因为相距过近,她根本在一早就没有察觉到,直到现在第一枚魔弹在半空中消散,暗藏着的杀手锏方才显露出来可怕的獠牙。
巫条雾绘忍不住吃了一惊,心头狂震,她于夜空中飞速的移动着自己的身体,意图避开这枚迫在眉睫的魔弹。
她纵然很想两仪式能够通过她的测试,可是她却不想被两仪式伤到。她品尝过疾病的折磨,知晓了痛苦的滋味,也就再也不想体会这种感受了。
两仪式微占上风以后,得势不饶人,纤细的手臂当中魔弹接连不断的飞射出去,滋滋的破空声不绝如缕。
时不时的更是掺加了其他的魔术,无论是哪一种都让巫条雾绘感到异常的头痛。
魔力的产生究其本质还是魔法师的生命力,这种力量对于此刻的巫条雾绘不亚于圣水之于恶魔,无疑于道术之于僵尸,一旦被攻击到,那将是无法用语言描绘出来的剧痛。
然而在这重重攻击之下,便是巫条雾绘也没有注意到,不知不觉间,她距离大厦楼顶的距离越来越近,很快就到了两仪式能够触及的高度。
两仪式一边继续发动魔力迷惑着巫条雾绘,一边尽量小心,保持着微弱前进的趋势向着女人靠近。
如果巫条雾绘的战斗意志足够,经验丰富,那么现今的她一定能够体会出来,现在两仪式攻击的虚张声势,看似威力十足的攻击,实则骨子里透露着一种色厉内荏的虚弱。
近了,近了,两仪式距离巫条雾绘的距离越来越近,她终于不再束缚自己心中的怒火,**在楼顶轻轻一点,刀子一撇,以着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斜割上去。
巫条雾绘这时才看破两仪式的布置,她惊惶失色,双足未曾触及地面,漂浮着向后退去。
两仪式好不容易得到巫条雾绘的落下,又岂肯再让她离开地面,龙归大海,虎入山林,作威作福。
她身子闪动,眨眼间追上,刀子遵顺着巫条雾绘身上的死线就划。
巫条雾绘虽然因为这虚无的身躯移动飞快,可是两仪式的一举一动早有设计,静如处子,动如脱兔,一经触发,道道杀机。
瞬息间就被追上,短刀贯穿她的胸膛,上下的切割,生生将其分成六大块。
巫条雾绘甚至都来不及多说一句话,顿时眼前就是一黑,意志陷入了黑暗当中。
两仪式看着逐渐消失的幽灵,沉默无言,心中对于魏得乐的恨意再上一层楼,她简直恨不得杀其而后快。
……
呼!呼!呼!
一睁开眼睛,巫条雾绘就感到自己的额头布满细汗,之前和两仪式的一番对战牵动了她完全的注意力,使得她心里紧张极了。
“不过这样也好,她能够通过我的测试,积累经验,一定能够大大的增加圣杯战争中活下来的可能性!”
“在那之前,有时间不如先关心一下自己如何?”
一旁的阴影中忽的传出清脆的声音,软绵绵的,很好听。
“你是?”
巫条雾绘皱了下眉头,看了眼声音的主人,赫然是一个女孩子,穿着平常在cosplay店里见的较多的女仆装,但就其身型不过一米三几,甚至有可能还不到。
“伊莉雅!”
女孩挺了挺胸部,“我是代表光明的主人派遣过来赐予你死亡的魔法少女,邪恶呀,你应当在我的面前束手就擒——”
“噗嗤!怎么一开口就说这样的台词,不羞耻吗?”
巫条雾绘忍不住笑了出来,哪怕她知道眼前这个女孩是来夺取她性命的,也不能不笑。
“住嘴,红宝石,杀了她!”
从伊莉雅的身上忽的飞起一颗晶莹剔透的红宝石,扑扇着翅膀,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在那光辉当中,赫然变换成了一把造型可爱的法杖。
巫条雾绘摇了摇头,闭上眼睛,也不想有所反抗,她内心当中一直在回味着两仪式给予她的刺穿胸膛的一剑。
那干净利落的一剑,让她心灵震撼,如遭雷击,使得她难以忘怀。
只是,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她又可以再次体验到这种美妙的感觉了。
“我是不是有点幸运呢?”
她咧开嘴,温柔的笑了笑。
伊莉雅也闭起眼睛,眼眶温热,“对不起!”
随即,从她手掌中握着的法杖顶端喷出一个魔弹,正中巫条雾绘,将其轰成灰烬。
然而,如此巨响却没有惊动这个医院的其他人,走廊里医生和病人走来走去,所有人都仿佛没有听到一样。
伊莉雅身子一歪,跪倒在地,泪眼婆娑,“红宝石,你说我究竟应该怎么办,我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了。这样的我,连我自己都感到厌恶!”
从法杖中发出一声轻佻的声音,“那你也可以选择不去做呀,这样一来,也不会如此痛苦。”
“可是这样行吗?一旦我逃走,美游她们来到这个世界一定会遭受这个男人的毒手。”伊莉雅咬着嘴唇,这个残酷的世界教会了她太多的东西。
“那就没有办法了,伊莉雅你有这个弱点在他手上拿捏,也只能默默的咬牙坚持下来。”
“可是,红宝石,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会是我?这么残酷的事情,为什么非得是我来做?”伊莉雅脸庞狰狞起来,极为不甘心。
“唉——”
红宝石上下翻飞着,它心里并非是不明白,可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是的,伊莉雅是很可怜,让人怜爱,可是它真正的主人是第二魔法使,它不能随心所欲,而应该忠于自己的主人,这才是它的本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