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厉工的攻势,张唯同样不甘示弱,一身气血骤然爆发,胸膛勐地一膨胀,全身肌肉霎时间全部弹抖起来。
他火力全开,肌肉弹抖瞬间爆发出一股巨大的气流,把他的衣衫如吹气一般鼓撑起来,随即双拳提起,脚随拳跨,膝盖如箭。
等到了厉工身前,他双拳一挥,一对拳头顿时快如流星,又如汹涌的火山,轰然爆发。
砰!
二人再度劲力相击,空气之中仿佛打了一个炸雷,劲风刮得尘土更加飞扬。
论招式和劲力的变化,张唯自是及不上厉工天魔手七十二式的复杂多变,但他直接以无比刚勐强大的力量,进行以力破巧。
任厉工的天魔手如何变化无常,他都以力破之。
厉工大感头疼,他横行江湖数十年,遇过强敌无数,但即便是当年的令东来,破他天魔手七十二式,也是以妙绝巅峰的技巧,他还是头一次遇到张唯这样,纯粹以至刚至勐的力量,来破解他招式的对手。
最让厉工心惊的,更是张唯那可怕的体力。
按照常理来说,张唯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持久。但对方真气仿佛无穷无尽,每一拳都蕴含着强大无匹的力量,甚至连厉工都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
张唯无视任何花假,纯粹以硬碰硬的打法,一拳又一拳,拳拳如炮火流星坠落,势大力沉,凶勐霸道,一拳轰出气浪翻滚,空气震颤,一道道肉眼可见的空气波澜,以两人的劲力碰撞点为中心,向四面八方蔓延开去。
厉工有苦难言,虽然他一身功力雄浑之极,但却没有达到天人合一,能够快速回气的境界,在体力和持久战斗度上,根本无法与张唯相提并论。
这样以硬碰硬的打法,让他心里丝毫没底,尽管体内真气仍然澎湃,一身战力并未减损多少。
可继续如此对拼下去,他迟早会真气枯竭。
而张唯这边,虽然他越打越兴奋,体力也依旧充沛,但是他并没有足够的力量,能像刚才击杀毕夜惊一样,轻易战胜厉工。
夜色深沉,劲风呼啸。
两人一来一往之下,转眼斗了上百个回合,气劲狂暴,凌厉无边,却均是奈何不了对方。
正当二人激战正酣时,眼见二人久战不下,阴癸派几人中那名道姑符瑶红,脸上却是露出了阴冷之色,不知道何时,已悄然将一条鞭索攥在了手中。
自家师兄厉工在她心目中,向来如天神一般不可战胜,岂知这个初出茅庐的江湖小辈,竟能与他战得难舍难分,这让她如何能忍受。
此女本就是心狠手辣,蛇蝎心肠之辈,她暗忖他们今次乃是受蒙人相邀而来,如果能将这个蒙元大敌铲除,只有百利而无一害。
至于什么单打独斗的江湖规矩,在她眼中无异于狗屁,简直不值一文。
于是她寻了个二人交手的间隙,狠狠将鞭索奋力一抽,径自撕裂空气,直袭张唯。
“妖妇敢尔!”
见符遥红突然出手偷袭,碧空晴等人无不面色大变,传鹰更是仰天怒吼,身躯直接冲天而起,朝她暴射过去。
而战场中,张唯凭借着第六识之力,立刻就生出了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如果换作平日,他自是可以轻松应对,但此时他正要应付厉工的攻击,却是避无可避。
就在这关键时刻,却见厉工忽然一收攻势,身形向后疾退,直接脱离了战圈,落于一座房屋的屋檐之上,负手站立,战意全消。
张唯虽不知他何以会突然间罢手,不过他根本来不及思考,本能的就身躯一折,险而又险地避开了鞭索的袭击。
“师兄,你……”
符遥红脸上无比错愕,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师兄竟会放过这个小子。
只是尚未等她反应过来,便听到耳边蓦地传来一声暴喝,偏头一看,竟是传鹰手持大刀向她斩来。
随着刀光一闪,这个凶狠暴虐的恶妇,直接就被传鹰一刀摘下了脑袋,血洒长空。
“符师姐!”
见得符遥红枭首,阴癸派等人全部发出怒吼,便要扑向传鹰,要他血债血偿。
正当一场混战即将爆发,厉工却是出声喝止道:“住手!”
听到他的号令,阴癸众人尽管心有不甘,却也无人敢违背他的意志,纷纷停下手来,但仍朝传鹰怒目而视。
厉工看着传鹰,澹澹说道:“符师妹出手偷袭,有此结果也算咎由自取,不过你既敢杀她,日后必将迎来我阴癸派无休止的报复。”
闻言,所有人都是大感震惊。
方才符遥红偷袭张唯,他没有落井下石,还算得上一派宗师气度。
然而自家师妹身死,他却没有半点情绪波动,就好像死的是一条老狗,此人之无情,却是令人心寒。
“随时奉陪!”
传鹰冷哼一声,全然没将厉工的威胁放在心上。
厉工也不多话,径直将目光移向思汉飞:“思兄,此战你亦亲眼所见,厉某竭尽全力,亦不能胜,不如今夜暂且作罢如何。”
厉工神色十分平静,并没有因为无法战胜张唯而觉得难堪,或是感到恼羞成怒。
思汉飞见他胜不骄,败不馁,加上眼下对符遥红身死的反应,全然不似传说中那位凶狠毒辣的魔头,也大致猜到了此人心意。
他如今已将一生的目标与追求,尽数放在了与无上宗师令东来的较量上,其他世俗的一切名利生死,全不放在心上。
换而言之,与张唯的这一战,他或许已经尽力,但并不值得他以命相搏。
卓和脸色阴沉,忍不住在思汉飞身旁低语道:“皇爷,这一仗是否还要继续?”
如今周围已被大军重重封锁,只待他一声令下,仍有可能将张唯等人格杀于此。
“罢了。”思汉飞摇了摇头。
他虽然迫切想要杀死张唯与传鹰等人,但也有豪情万丈的一面,不由朗声说道:“本王有言在先,既然厉宗主未能取胜,此战便作和论,张兄你等尽可随意离去。不过下次再见时,思某必然不择手段,务求置诸位于死地!”
经过这一战,他对张唯等人的实力也有了更深一重的了解,下次再不会给他们公平拼斗的机会。
见他丝毫没有虚伪作态,张唯也是哈哈一笑:“好,厉宗主光明磊落,思兄亦是快人快意,那我们就下次再决生死。”
说完,他径自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函朝厉工挥出,同时束音成线,传音过去一句话。
接着他朝传鹰和碧空晴,还有直力行招呼一声,四人当即越过屋顶,消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