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女子脸色唰的一下白了,直接瘫软下去,眼中充满了恐怖。
眼前这个从神像中复活的男子,有着一头左黑右红的长发,令他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团烈火。
一团极度邪恶的血红之焰!
尤其是他那双眼睛,更是流露着一股灭绝人性,极度危险的冷芒。
他冷冷看着瘫倒在地的风尘女子,蓦地开口:“是你……以香把我唤醒?”
风尘女子早给吓得六神无主,方寸大乱,双唇颤抖着道:“你……你是谁?”
“看在你把我唤醒的份上,就告诉你吧,我有一个世人千秋万代都应该好好牢记的名字,我叫――神将!”
神将?
女子闻言一怔,莫非这个从神像内走出来的男子,真的是神?
“我的报酬呢?”
女子颤颤巍巍地道:“叫我来这里的人说……只要我把香点燃,就会另外得到十两银子。”
“报酬?没错,我的确应该给你报酬。”
神将冰冷的声音传来:“为了感谢你将我从神的封禁中唤醒过来,本神将就让你你……当我的晚餐!”
最后那个“餐”字甫出,他的食指登时向前一挺,“噗喳”一声!
死寂的古庙,随即响起了一阵惨绝人寰的女子叫声。
当一切平静下来之后,余下的,仅有古庙外呼呼的风声。
连风,似乎也为适才所发生的事而颤抖。
庙内,那个女子早已尸横地上,而在她的眉心位置,已给戳开了一个如指头般大小的深孔,内部一片空洞。
“嗯?”
说着,神将突然低下头去,看到地上死不瞑目的女子那无限惊恐的面孔,不禁邪邪一笑:“害怕?你为何要如此害怕?”
“这个世上的人自出娘胎那刻开始,便已经注定了必死的命运。人生就是如此啊,没有什么真正值得哭或是笑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值得惊恐的事情……”
“而且,本神将让你成为我这个强者的晚餐,其实,是你一生最幸福的事,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他摊开双手,极为认真的解释着。
眼前之人固然已是一具死尸,但神将专注的神情,认真严谨到一丝不苟的态度,却是让人有种错觉,他是正在跟一个活人说话。
“本神将说了这么多,你究竟明白没有?”
神将说罢,“噗”的一声,抬脚倏地一踏,女子的头颅当场如瓜般给他踩个稀烂,骨血横飞。
神将满意极了,因为他不喜欢看到她那惊恐的表情。
“不知是谁让她来点的香,是搜神宫的人,还是其他的什么人呢?不过本神将的灭世魔身终于已经大成,即便是‘神’那个老家伙,也奈何我不得了。只是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回想起心中的那个温柔女子,神将举起双手,闭着双眼,鼻子勐嗅,似乎真在空气中,闻到了“她”的味道。
激动之下,他整个人立刻化作了一道赤红的光芒,消失在了古庙之中。
……
嵩山少林,这座禅宗祖庭的百里之外,同样有着一座破落的古庙。
此地亦是渺无人烟,破败无比,有的只是插满遍地残烛,依稀可见昔日香火鼎盛,宛如一个生生世世也不会醒过来的梦。
而后,一个魁梧的男子,突然出现在了这间残破的寺庙之中。
他白纱蒙面,白蓬披身,左肩还稳站着一支罕见的动物――白色编幅!
走入寺庙之中,他头也不抬,蓦地发出了一道低沉的声音:“黑童,你……来了。”
他的整张脸,与他的头发,裹在一层绣着“南无”二字白纱之内,使人无法瞧见他的真面目,可是谁都能够一眼看见他眼睛的轮廓他有一双异常深邃,却又万般忧郁的眼睛。
那种忧郁,仿佛把他的前世今生忧郁都加在一起,沉重的令人万念俱灰,寻常人只要定定看着他一会,恐怕都会心中萌生求死之念。
“他娘的,又是‘你来了’这句老掉牙的开场白!雪达魔,以你这样一个出尘的人形物体,怎么也和那些低等的江湖人一般见识,总爱在见面时说这些故作气势的话?”
随着一声喝骂,一道黑色的婀娜身影,已从这空间深处踏风而至。
那一头在风中飘扬着的柔长黑发,俨如黑暗在伸展着它的魔爪!
她不仅有一头诱人的黑发,浑身穿着一袭紧身的黑衣,左肩之上,同样站着一头黑色蝙蝠。
而她的脖子上面,还缠着一条默黑的长丝巾,就连她的上半张脸,也挂着一个形如蝙蝠的黑色金属面具。
至于下半张脸,则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黑纱,薄得可以依稀“泄漏”她那藏在黑纱背后的嘴角,所流露的“野性”笑意。
那种野性,仿佛要笑尽天下苍生,以及天下间所有伪君子,方才满足!
她双手叉着纤巧得无法再纤巧的腰肢,一袭黑色的紧身衣,不光把她足可颠倒众生的体态衬托得呼之欲出,还令她整个人骤然看上去,与周遭的黑暗融为一体,似乎……她就是黑暗的化身!
白衣男子听着黑童说的话,似乎早已习以为常,不急不缓道:“浊世匆匆,数十寒暑,眨眼逝如朝露。这个烽火人间,不少神人、魔妖亦已因应环境而有所改变,你却数十年如一日,还是和五十年前一样火烈、偏激、邪恶!”
“雪达魔,别他娘的别太自以为是!你何尝不是与以前的你一般货色,还是喜欢说那些他娘的让人闷至吐出鸟来的婆妈佛理,真是让老娘讨厌!”
黑童的话一出口,立刻就将自己形象破坏得一干二净。
很难相信,这样一个气势非凡的女子,会口吐出“他娘的”、“老娘”这等不堪的粗鄙之词。
然而雪达魔早就习以为常,并不以为意,转而正色道:“黑童,你消失数月,可发现了‘兽心鬼’的踪影?”
“我已经杀了他!”黑幕透过黑纱发出险恶的邪笑,爽快地答道。
“杀了他?”雪达魔眉头一皱:“那达摩之心呢,找回来了没有?”
“别提了,达摩之心已经被毁了!”
黑童突然恨声道:“毁在了两个叫做步惊云和聂风的小子手里!”
“毁了?”
闻言,雪达魔立时面色大变,当即面露浓浓的杀机:“聂风,步惊云,竟是这两人?”
“老娘后来才知,他们两个乃是天下会雄霸的弟子。”
黑童咬牙道:“我杀了兽心鬼之后,才发现那个叫步惊云的小子,他手里竟已拿着达摩之心。老娘当然知道达摩之心对主人何等重要,所以当时就要出手杀了他。可是那风云二人的体内,竟然各有一股奇特的力量,当这两股力量合而为一之后,连老娘也不是对手!你可知道,那是什么力量?”
没等雪达魔开口询问,她已经一字一句地吐出四个字来。
“摩……诃……无……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