毗昙收回视线，平静又直接地说道：“既然灵锡宗主也赞同我的看法，那就让人出去寻他吧。”

“这……”

“不如就让玉瑶前去。前段时间就是她留在万佛宗开解屠康，与屠康算得感情笃深，现在又成为同门师姐，想来是青徽宗里最了解屠康的人。再者，他二人年龄相彷，同龄人总是比较谈得来，可以借机打探出屠康为何突然离开青徽宗……”

“灵锡宗主觉得我这安排如何？”

“呃……”

灵锡顿了一下，实在想不到办法推辞，只能点头道：“行吧，就让玉瑶去。”

毗昙尊者嘴角带起浅浅的笑意，眉眼慈悲的看向不远处的少女，澹澹说道：“去吧。”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玉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毗昙见状，也不生气，似闲聊一般，侧过脸对灵锡说道：“灵锡宗主向来消息灵通，可知道哪里有擅书法之人，我宗最近新进了数百本经书，想找人帮忙誉写，好供信徒观阅。”

毗昙尊者这是哪里接收的不实消息？

他整天呆在青徽宗，连《每日急报》都懒得看，哪里知道修真界谁的书法好？

灵锡皱起眉，“这我倒是……”不知。

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见毗昙尊者眼尾一扫，定定落在了玉瑶身上，语气堪称温和道：“怎么还傻站着不动？赶紧去把屠康带回来吧，务必好好保护你的师弟。还是……”

他顿了一下，嘴角含笑，面容良善，“你对经书有兴趣？”

一看他笑，她的小心脏就开始疯狂地跳动。

这是威胁。

他这是在威胁她，如果不把屠康带回来，就要把她叫去万佛宗抄写经书啊！

难怪他好好的突然提到经书！

至于吗？就问你至于吗！

玉瑶压力山大地攥紧了手指，冷汗跟着掉下来，站出来恭敬行了一礼，“晚辈这就去把屠师弟带回来。”

说完，“休”一声就没了影子。

……

“你不能杀他。他是我青徽宗的人，要杀要剐只能由我青徽宗决定，旁人不得插手！”

说这句话的时候，玉瑶心痛得在滴血。

其实，她真正想说的是，你们快杀了他，千万别留情。可是……

一想到那数百本经书，她只能言不由衷地扔下这句话。

顺便垂眸打量了半跪在地上，看不清是什么表情的屠康，澹声道：“可以站起来吗？”

“……可以。”

不愿意在死对头面前示弱，屠康咬着牙忍痛站了起来。

还好没断胳膊断腿。

离抄写经书的路又远了一些。

她朝他招了招手，看他就跟看保命符一样，语气有史以来最为温柔，“过来，躲到我身后。”

闻言，屠康彻底愣住了，呆呆地望着她。

眼前的少女穿着一身简单到极致的袄裙，姿态高傲，美目凌厉，绷着脸紧盯着玄天宗众人，完全是一副护犊子的模样。

他手指如触电般轻轻颤动了一下，顺从地走到她身后，抿紧薄唇提醒道：“他们是玄天宗的人。”

这不是废话吗？

玉瑶和凌浩峰齐齐白了他一眼，都是死对头了，能不认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