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要杀了元赋？”

戚缘面色微沉，凤眼越发幽暗，声音阴沉道：“你可以消去他的记忆，不一定非要杀他。”

“我当时也是这么打算的。”黑影神色平静，声音带着一股老者才有的沧桑，“可他仍是要自寻死路，我有什么办法？”

顿了顿，又补充一句，“他看到我真实的面容了。”

闻言，戚缘沉默了。

“所以，你顺水推舟，把元赋之死推给了青徽玉瑶？”

“是啊。”黑影没有否认，“嗬嗬”怪笑了两声，声音又沉又冷，“却没想到她会如此机警，侥幸让她逃过一劫了。”

“现在看来，倒也不全是侥幸。”戚缘拧眉说了一句，抬眼看向黑影，正色道：“此人的想法异于常人，不可用正常人思维揣测之。”

黑影微微颔首，想到之前几次都无法置她于死地，脸色越发阴沉，冷声道：“变数就是变数，总是惹人生厌。”

戚缘垂下眼，看了玉简上的内容，颇有同感道：“确实惹人生厌。”

黑影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又想起之前王意所言，再次怪笑起来，“倒是头一次见你这般生气……你放心，作为好友，我会替你报仇的。”

“不用。”戚缘想也不想拒绝，“她，就交给我处理。或许，我来对付她，比你对付她更容易一些。毕竟……”

“她是你的变数，却不是我的变数。”

黑影低下头，细细琢磨了一会儿，点头道：“也好。那就麻烦好友了。”

戚缘澹澹“嗯”了一声，视线不自觉落在腰间的红色香囊上，没有再说什么。

“还有……”黑影想了想，不放心地问道：“明镜准备好了吗？今日，屠康要来御灵峰观明镜。”

“无需操心。”戚缘凤眼微阖，神色如之前一样澹澹的，缓声道：“一切如你所期望一样进行。”

“那便好。虽然不知道为何他的性情与明镜里展示的不一样，可他到底是关键人物，容不下一点差错。”

“此次你我二人力保他成为第一名，获得观看明镜的机会，不也是为了让他走上命定的道路吗？”

戚缘微微阖眸，凝神不语。

黑影见状，也没有再说什么，估摸着屠康快来了，便想转身离开。

刚一动作，好似想起什么，顿住脚步问道：“我要不要帮你把……那人给解决了？”

闻言，戚缘沉默了。半晌才缓声道：“不必。就这样吧。”

只要他不出来碍事，那他便可以放他一马。

“需要的时候，尽可以找我。”黑影说道。

戚缘面色微缓，点头应下，礼尚往来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除去那名风姿出尘的年轻人？”

提起他，黑影周身的气势顿时冷下来了。

“待到交流大会结束吧。好歹是在别人的地盘上，诸事不便。”

同时，也给天一门的谷和风留点儿面子。

办交流大会，魔族来犯已经是够倒霉了，再接连死两三个修士，那还不得被修真界的修士唾弃死？

堂堂正道宗门，山门大阵怎么就跟纸湖似的？谁都能进来杀人呢？

虽然对那名青年人颇有好感，可到底比不过与黑影多年的交情，戚缘点点头，沉声道：“届时，需要我的地方，还请好友不吝开口。”

“自然。”

话音刚落，黑影便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门外响起了“冬冬”的敲门声。

“大师兄，屠康前来观看明镜——”

这样看起来，黑影人的身份应该挺好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