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锡一听,瞬间皱起眉头,见她面露紧张之色,不由猜测道:“小六,你该不会……”
“我没有。师父你可不要乱说啊。”玉瑶立马失口否认,顿了顿,耳根微红道:“那什么,他到底是佛门尊者,这样对他不好……”
“他勾引你的时候,怎么没觉得这样对咱们青徽宗不好,会伤了为师的父爱之心啊?”
顿了顿,像是想到什么重要的事情,脸色渐渐严肃起来,“小六,他没占你便宜吧?”
“啊,咳咳咳……”
玉瑶完全没料到灵锡会突然问出这句话,昨日在季家大宅发生的事情一下子全部浮现在眼前,她的脸涨得通红,心虚地移开视线,结结巴巴道:“师父,你想到哪里去了?”
“这不是担心你被他占便宜了吗?”灵锡看着她,正色嘱咐道:“他要是欺负你了,你告诉为师,为师和你师兄们替你出气去!可别跟外面那些女修一样害羞不敢说,白白受欺负!”
玉瑶红着脸点头,小声说道:“知道了。要是谁敢强迫徒儿的话,徒儿就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对,就应该这样!”灵锡欣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打不过的话,不可逞强,跑回来宗内找人也一样,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玉瑶完全赞同,扯着灵锡的胳膊,仰脸笑嘻嘻道:“徒儿一直谨遵师父教诲。就像裴辛那老贼,徒儿虽然没杀了他,但他往后想要欺负徒儿可是不成了。”
灵锡微微颔首,抬头摸摸她的脑袋,与她一同往外走,在雪桃树下寻了个位置坐下,说道:“那人落得现在的下场全是咎由自取。只是……”
稍微停顿了一下,灵锡试探地问道:“你还是不打算原谅你的生父生母吗?”
玉瑶闻言,脸上的笑容消散了一点,清澈的大眼直直盯着灵锡,都嘴道:“师父这是在当说客吗?难道是因为昨天收了白阅的贿赂?”
“哪里。为师一直和你同一个立场。”灵锡心里发虚,忙表明自己对玉瑶的支持,底气不足道:“那些珍珠都是他主动给我的,为师可没主动向他讨要!再说了,就算收了他的东西,为师的立场还是不会变,会一如既往地支持小六的!”
然而到底拿人手软,收了好处就得帮忙出点力,轻叹了口气,说道:“只是他们终究是你的父母,你……就算不原谅,也没必要冷脸以对,就当亲人缘浅,平澹处着也行。”
“徒儿也是这么想的。”玉瑶点点头,面上澹澹,抬眼看着灵锡认真道:“有的子女和父母缘浅,没什么感情。徒儿与他们应该就是这样的。徒儿不奢望从他们身上得到爱护,同时也希望他们不要在徒儿身上找什么天伦之乐。能不怨不恨,将他们当做陌生人看待,已经是徒儿所能尽到的最大努力了。”
“在徒儿心里,师父和师兄们才是我的家人。不管是几辈子,徒儿都做您的徒弟……”
听到她的话,灵锡既震惊又意外、既喜悦又心疼,心情又酸又甜,热泪欲涌……
糟糕,还有点小感动。
灵锡瞥了她一眼,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赧然道:“天天说这些甜言蜜语,还怪让人害羞的。”
“真的吗?”玉瑶倾身靠近,黑白分明的眸子澄明清澈,望着灵锡嘻嘻笑道:“徒儿怎么看不出师父脸红了?难道是皮太厚了?”
“找打!”
灵锡没好气地说了句,作势要打她。玉瑶连忙伸手挡住他的攻势。
师徒二人浅浅交手两招,相互制住对方,继而哈哈大笑。
待笑够了,玉瑶才重新开口,悄声道:“师父,我有几件大事想告诉你……”
灵锡一见她神秘的样子,眼睛一亮,忙问道:“是什么事情?能不能告诉他人?”
玉瑶犹豫了一下,回答道:“只能告诉师兄们。”
“那快说。”灵锡催促着,一边说道:“只要能告诉别人就好。不然为师一人憋在心里多难受啊!”
“是关于明镜由来,还有咱们重生的缘由,寻心的身份……”
几乎没有任何隐瞒,玉瑶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听完后,灵锡有点儿怀疑人生了。
“所以,那明镜是用姻缘兽血肉锻造的?那咱们之前的行为……不是等同于把白莲师弟的长辈们的骨灰都给扬了?”
玉瑶点点头,认真道:“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
她一脸深沉地望向院子外,沉声道:“如今,师叔的族人已经遍布玉璞峰,满地都是了。”
灵锡:“……”
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虽是无意之举,可现在知晓了,咱们也要设法补救一番……”
“要怎么补救?”玉瑶不解道。
“让为师好好想想。”还有关于重生一事,他也要好好想想。
他径自站起身往外走,行至门口,忽然顿住脚步,回头看向玉瑶,怀疑道:“小六,你跟我说这些不会是想让我同意毗昙的请求,让我手下留情吧?”
毕竟,毗昙算得上是他们的救命恩人。
青徽宗可做不出恩将仇报的事情。
话音刚落,玉瑶立刻瞪圆眼睛,脸颊红红,模样呆懵,大喊冤枉:“师父,我是这样的人吗?你竟然这样想我,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灵锡没说话,就这么静静看着她。
玉瑶的脸红了红,不大自在地偏了偏头,微垂着眼皮,时不时偷偷瞅他,带着种无辜的神气。
见她如往日般慧黠乖巧,灵锡不由勾起唇角,双手负在身后,带着浅浅的笑意离开小院。
罢了罢了,自家徒儿喜欢还能怎么办?
陷阱什么的,只能让徒弟们意思意思就好了呀。
灵锡站在门外,看着嬉笑打闹的姻缘兽,各自忙碌的徒弟们,心里暗暗说道。
不过!
还是那句话,小六不外嫁,毗昙要是喜欢的话,那就入赘青徽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