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良久，良久之后，向北阳张嘴说话，但只喊了季子默一声，他的声音又是顿住了，那样欲言又止的样子加上病房里面突而生起的压抑悲伤的气氛令季子默的心一紧。

她忍不住从被窝里面伸出手来拽住向北阳的衣袖，声音低哑带着很重很重的害怕感：“怎么了？你怎么不往下说？你告诉我呀，北阳，我的孩子，他还好好的吗？他还好好的待在我的肚子里面是不是！”

“默默……”

“对不起。”向北阳握住季子默的手，沉重的道：“是我对不起你，没有做到答应你的事情，没有为你保住孩子，默默，对不起，孩子没有了。”

“不”凄厉的喊声冲破季子默的喉咙，她摇头，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扑簌而下：“不，我不相信！”

“北阳你是骗我的对不对，我的孩子没有走，她没有抛下我离开这个世界，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你不是答应过我，承诺过我，我的孩子会平安的吗？她怎么会走，怎么会走！”

“给我喊医生，北阳，求求你给我喊医生过来，我可以保胎的，我可以打保胎针，留在医院，天天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保孩子的，你让医生过来，让他们帮我保住孩子……北阳，北阳……”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那么不顾她，早就说了要好好顾着她，保护她，尽到一个做妈妈的责任，可我，我都是做了什么……”

“默默，别哭了，你这样会哭坏了身子的”

讲真的，这一刻，向北阳觉得他不去做演员是可惜了，演戏怎么能够演的这么逼真，眼前的人儿感觉都是要被他给逼疯了。

但这也是最好，要的就是这一种效果，让他们自己都相信孩子是没有了，只有骗过了自己，才能骗过不远处站着的那个男人，让他相信孩子是没有了。

这也是，向北阳这会儿没有按照之前与季子默说好的来行动，示意她孩子还在不在的原因。

当然，这也不过是一个开头，这场戏，是才刚刚开始演呢！展现他演技的时刻，也才是刚刚的开始。

“这俱身子还有什么用，这俱身子已经是没用了，连一个孩子都保不住，连一个孩子都保不住，她还有什么用！都废了！”季子默厉喊出声，在同时，手握成拳头一下一下的打在自己的身上，带着浓浓的愤怒和自责，伤痛。

“默默”

向北阳见季子默打自己，心中一颤，慌忙的要伸手去抓住她的手不让她做出这么危险可怖的动作。

有人比他更快。

原本站在远处，至少比他站的要离季子默远的地方的顾疏白，不知什么时候一下的冲到了病床这边来，在季子默抬起手打自己的时候，他快速的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阻止她继续伤害自己的动作。

向北阳没有说话，也没有驱赶顾疏白，这个时候他理应退场，给他们一点时间，纵使他无比的嫉妒，也要如此。

“你放开我。”

季子默抬眼，看到了顾疏白，握着她手的人是顾疏白，她眼中升腾起凛冽的恨意，那是，在今天之前从未有过的，顾疏白对上时，感觉浑身一颤，心痛的几乎是窒息，但他还是竭力的稳住自己，他开口，一字一顿的：“不放。”

“顾疏白”季子默眼中的恨意几乎要喷薄而出。

“对不起，默默，是我不好，都怪我，是我的错,你要打我骂我都可以，你别伤害自己”顾疏白舔舔唇，艰难的开口。

“顾疏白，如果道歉有用，那还要法律还要其他的制衡干什么！杀了人，道个歉不就是行了，怎么样，都道个歉不就是行了！”

“另外你没有什么错的，错的都是我……是我！”

“是我不该把她带到这个世界上来，是我把她带来了又没有好好的照顾她…错的是我，都是我”

季子默好不容易冷静下去的情绪再度爆发，她用力的挣顾疏白的手，要挣脱他的束缚，要伤害自己。

“默默……”

“你给我滚！”

在顾疏白再度出声的时候，她又暴躁的喊回去，她喊道：“虽然你没错，错的都是我，可我不想要见到你，顾疏白，我不想要再见到你，我恨你，哪怕没有缘由，我还是恨你，恨不得你去死，恨不得从来没有认识过你。”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孩子没有了，其实也是很好的，我们可以分开了啊，失去了孩子，我们之间的瓜葛也就没什么了，那么顾疏白我们离婚吧，你的母亲是我害的，如今我的孩子下了地狱去陪她，我们之间也算是两清了，我们分手吧，离婚吧，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此生再无瓜葛。”

“季子默……”

顾疏白的心都是要碎了，在听到季子默的这一番话，顾疏白只觉得他的心被人捏碎，在流血，他的声音也提高，眼中也升腾起怒火，那是怒季子默将离婚再提出来，以及她说此生他们再无瓜葛，她怎么敢，怎么敢这样说！

可怒着却不能把她怎么样，一切都是因为他自己，很多的错都是从他开始的，否则的话，也没有今天这个局面，可……他能怎么办，怎么办？纵使只手遮天，在命运面前，他也无力抵抗，病痛的来袭，一个一个接踵而至的意外，打的他措手不及。

当然，他是用错了方法，很多事情，到此刻，他知，他错了，可，已经开始了，又那里还由得他停下来，伤害都摆在这里了，只能继续的往前。

可她不能不要他。

他们之间，无论是谁，千疮百孔，他们都不能分开的，他们要在一起，就算彼此折磨，就算是死，都是要在一起的，他们是一体的。

“我们不会分开，季子默这一辈子，你别想逃开我的身边，我不会让你逃开的。”

“孩子，没有了就没有了，没有了更好，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我的世界全是你，你的世界里面也全是我，不要什么爱情结晶，不要孩子，就这样也好，我们彼此的世界只有我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