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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天拍拍脸，让自己脑子清晰一些，他偷偷看了波雅汉库克一眼，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这个问题该在什么时机插入进来。

犹豫许久，他咬咬牙，心一横，索性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冲波雅汉库克微微一笑，轻声道，“刚刚那么多人我也不好问，你是怎么从玛丽乔亚逃出来的啊？”

虽然脸上表现的很轻松，就连笑容都是曾经最为标准的“如沐春风”版本的公式化笑容，但是，姜天心里很没谱。

他真的很担心，波雅汉库克说出他不想要听到的那些个答案。

波雅汉库克自上而下的扫了姜天一眼，他虽然脸上的表情拿捏的很好，可其他地方，像是肩膀手指小腿之类的部位，都在表达出一个意思，他很紧张。

波雅汉库克嫣然一笑，这对她来说反而是好事，真的是一件好事。因为这意味着，姜天是在乎她的感受的，她雀跃的摇晃着栏杆，耳畔挂着的金色小蛇一晃一晃的，远处天之尽头的太阳仿佛都离她近了一些，她道，“我对战国说，姜天会回来救我的。然后，我就晕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就在船上了。”

姜天猛的皱眉，先前的扭捏消失不见，他用力抓起波雅汉库克的右手，心里给幻想引擎下达命令，调查波雅汉库克体内有没有多出的东西。

之前，他以为自己的威势能够吓住战国和五老星们。现在看来，还是他太年轻，还是他疏忽了！

号称领先世界科技五百年的贝加庞克在十几年后，就会研究出如何逐步抹杀人类人格的技术，巴索罗米熊就是其中的代表之一。

但是，贝加庞克在十几年前的现在，会不会已经有这个技术了呢？姜天的推断是有的，首先，贝加庞克当时和文斯莫克伽治在一个地方做研究，之后，伽治用来培育“超人”的药物配方显然来自两人合力研究的成果。

所谓“超人”的孩子们，生下来便是没有太多感情的，而且，只会听从伽治一个人的话！

甚至不说这个会对人格产生影响的技术，对于贝加庞克来说，研究一个窃取他人情报的类似于窃听电话或者追踪器一样的东西，根本不难！

思绪越往里挖，姜天的脸色就越发铁青，他毫不怀疑，那位“智将”战国，能够做到这种毫无底线的事情！

毕竟，姜天在玛丽乔亚做的太过火，完全就是骑在他们头上拉屎了。

很快，幻想引擎在波雅汉库克体内发现了三个奇特的地方，第一是恶魔果实能量，第二个是一种潜移默化影响她意识的东西，第三个则是镶嵌在她后背那个飞翔龙之蹄位置的微型窃听装置。

姜天松开波雅汉库克的左手，胸中那股怒火愈演愈烈，他属于那种“双标狗”，属于那种“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自私之人，属于那种“宁可我负天下人也绝不可天下人负我”的自利之人，在他的规则制度里，除了他姜天的伙伴朋友外，所有人才是一视同仁。

他讲道理，当然讲道理，只是他是一个俗人，不是什么道德圣人，他姜天的道理，亲疏有别！

姜天用力握紧右拳，手背上筋脉凸起如游龙，手指骨节分明。他看向圣地玛丽乔亚的方向，故意对着那个装了窃听装置的地方，冷声道，“真以为你们天龙人就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了吗？未必吧？不过是一群靠着祖辈余荫作威作福的垃圾罢了。战国，五老星，贝加庞克，我们好好玩玩，我就直白的把计划都告诉你们了，你们又能如何呢？”

说罢，姜天猛的抬头，从他得知幻想引擎有了“互相定位”的功能后，他便在自己每一个抵达过的地方，都会放下自己一小节指甲一口唾沫或者半根头发。

有它们在的地方，那些高不可攀，远不可及的地方，在姜天眼中，就像明月一般醒目，几乎他只是转转眼珠子，就能够确定，那些地方的确切坐标。

一而再的挑衅，姜天彻底被惹火了。

他伸出右臂，五指张开，向外用力一划，轮出一条九十度的圆弧，在保持着这个动作近二十分钟后，他才用力往下一划。

姜天收回手臂，嘴角噙起淡淡的冷笑，冷哼一声，“你们千万不要死啊，我们之后算账的日子还长着呢。你们这么早就死了的话，我怎么能玩的尽兴呢？”

波雅汉库克看着姜天一个人神神叨叨的做着这一切，她也没阻止，她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姜天身上那股磅礴的杀气，还有那几乎可以焚烧大海的冲天怒火，只是，后面他一个人傻傻的摆出那么个姿势，实在是让她有些忍俊不禁，想要掰直他的胳膊，扶正他有些佝偻的腰背。

不过，还好，过了不到半个小时，姜天就不再摆那个傻乎乎的姿势了。只是，他一停下来，波雅汉库克心里的好奇心就开始往上跳，起初，她看着姜天开始指着的那个方向，想要从那个方向的景色中找到答案，但是，任由她上看下看，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那一层厚重的云海汹涌澎湃，一刻都不曾停息。

姜天好笑的看了波雅汉库克一眼，一掌拍在那个窃听装置所在的地方，掌间流出一丝跃动的电弧，将其电成了灰烬。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而且有幻想引擎的辅助，姜天甚至可以让波雅汉库克感受不到一丝异常。

姜天笑道，“我知道你好奇我在做什么，没事，等我卖个关子，明天的新闻上，最迟后天的新闻上，就会有小道消息传出来答案了。到时候，你就拭目以待吧。”

波雅汉库克不明所以的点点头，只是眼中还藏着不浅的狐疑。

姜天摇头，他再次看向玛丽乔亚的方向，隔着千百里，他似乎看到了玛丽乔亚上空那震撼人心的一幕。

一条条赤金色的熔岩流从剑柄末端类似于火山口的位置喷涌而出，随后沿着剑身蜿蜒流出无数曲折的岔路，从远处看，就像漆黑的大地上，亮着一个个赤金色的熔岩大字。

这柄巨大的剑足有十公里长，三公里宽，而这样的剑，足有五柄！

它们刚刚在这万米高空如流星般穿行于天际，拖拽出长达数十公里的火焰尾巴，最后竟以一种极其不可思议的几乎违背物理规则的移动方式，骤停在了玛丽乔亚上空，旋即，极坠而下。

与姜天上次在赫菲斯托斯梦魇里遇到的天空坠落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这才是真正的天塌了！

姜天低声道，“劫火自苍穹落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