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灯大师说完，黄药师已缓过劲来：“是极！此拳法与老毒物的蛤蟆功有些相似，但蛤蟆功乃是存自身之劲，一触即发。而这小子却是存他人之劲，用来反攻他人。我若收手，不多时，劲力自消，但我若是纠缠不休，这股劲反倒叫他用来对付我自己。当真邪门。”

见黄老邪终于可以说话，黄蓉急忙问道：“爹爹，你没事吧！”

黄药师伸手轻轻揉了揉黄蓉的秀发，轻声道：“无妨，一代英雄出少年，只可惜，有郭靖那混小子在，他却不愿意娶你。”

黄老邪早看出来，沉诚那番拒绝的话，乃是为了搪塞他而编出来的。但既然沉诚待友真诚，即便是黄老邪他出手杀了郭靖，沉诚也不可能为此娶黄蓉，反倒有可能与她反目成仇。而自己在女儿面前也成了带恶人。黄老邪左思右想，只觉得划不来。

与段王爷对视了一眼，黄药师轻笑道：“段兄，你我都老了，未败给古人，今日倒叫来者给教训了。你可曾听见，那小子刚刚说要叫我躺着下山。说不得我的先向重阳兄那七个弟子去借一下那竹床，以备所需。哈哈哈！”

黄老邪说着说着，哈哈大笑，却叫全真七子闹了个大红脸。

抛开周伯通的事不谈，当日七子去找黄老邪的晦气，却遭欧阳锋的偷袭，若非黄老邪分了谭处端半瓶伤药，他哪还能等到见沉诚？早就一命呜呼了。

王处一见沉诚不理黄药师，兀自搁那凹造型，还当他要继续动手，本想上前劝阻，却叫黄药师喝止了。

“莫动他！”

“阿咪托福！”段智兴宣了声佛号，道：“沉道长已入定，诸位不如进小庙暂歇，避避风雪。”

“合当如此！”

……

沉诚这一悟，便又是三天。待他再次醒来，全真七子早已拜别了一灯大师，下山去了。王处一给他留下一封字帖，叫他有空去重阳宫一趟，至少认认门。

黄老邪带着梅超风和段王爷所赠的一瓶伤药，继续向北，去寻冯默风去了。

丘处机得知杨康习练了九阴真经以后，便藉此为借口将他逐出师门。这也算是投桃报李，给黄药师面子了。或者说，他是在给沉诚面子。

叛师乃是主动，逐出师门却是被动。虽然于江湖上名声都不好听，但毕竟还是有些区别。

全真派三代弟子中，出了个五绝级的人物，这昭示着全真在江湖上立足更稳，不输于当年王重阳所在之时。是以虽众人皆知沉诚违背王重阳师训，习练了九阴真经，却未对他有任何处罚。

当真也是玩的一手好双标。

杨康留在山上乃是听沉诚的吩咐，黄蓉留下却是为了找沉诚出主意。

在黄蓉讲述完当日两人在牛家村巧遇黄药师，而后又见到华筝等人后，沉诚才知道为何郭靖没和黄蓉一起走。

“如此说来，靖儿跟着他们回蒙古了？”

在名后面加个儿字，并非只有长辈能叫。关系亲密的同辈也能这么叫，比如说郭靖叫黄蓉，便称蓉儿。沉诚虽不知道自己在郭靖心中是何地位，那不重要，他脸皮够厚，自然叫得出口。郭靖老实，总不会怼他说：“你不配叫我靖儿”吧？

再者，沉诚救了柯镇恶，于郭靖有恩，旁人也不至于指手画脚。

黄蓉道：“靖哥哥当日说，要去铁掌山取武穆遗书，至于现在到底去哪了，我也不知道。”

原作中，铁木真派来宋朝，邀宋朝齐攻大金的信使被杨康派人截杀，郭靖救下他们后，取了武穆遗书，最终回到了大漠。是时铁木真正同时和花剌子模与金国交战，郭靖便帮成吉思汗攻下了花剌子模。尔后发现铁木真竟有攻宋之意，便与母亲李萍计划逃回大宋。没想到两人的对话，叫华筝听在了耳里。

华筝不想郭靖离去，便将此事告诉了铁木真，铁木真便派人将郭靖捉住，而后李萍自杀，郭靖与华筝的婚约再无法实现。

沉诚想了一下，这个世界的郭靖，去取了武穆遗书之后，想来只有两个去向。要么去找洪七公上桃花岛求亲，要么去蒙古与华筝完婚。大概率还是会去蒙古，那小子头铁，即便不爱华筝，也不愿违背婚约。原作中是因为华筝害死了李萍……

这个时间点，应该是铁木真两路作战的时候，得等灭了花剌子模，铁木真才会觊觎中原。李萍想来还没死。沉诚犹豫了一下，准备与黄蓉明说，将选择权交给她自己。

“蓉妹妹，关于你和靖儿的事，我想了想，还是得交给你自己做决定才好。”

“我天机阁能观星象，知古今，测来事，门人不多，存世的更是甚少。这天机与我，便如一许清塘，尽收眼底。但我每次出手，便会将塘水搅浑。”

黄蓉仔细听着，沉诚没说郭靖的事，却先扯上他的卜算能力，她不知道沉诚到底想说啥。

“我天机阁门人的存身之道，乃是无为。不去改变天机，一切顺其自然，便可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尽量攫取利益。而我却是个异类。我本也想仗着那先知之利，谨慎存身，但后来我觉得，那样不够刺激。如今这塘中之水，已然浑浊不堪，便是我，也很难看清其内天机了。”

“我且与你说说，靖儿身上本该发生之事，至于如何选择，便交给你自己了。”

说罢，沉诚将郭靖助铁木真攻打花剌子模到李萍自杀的原文，说给黄蓉听了。黄蓉这才惊觉，自己与靖哥哥结婚，竟是以李萍之死作为前提的？

黄蓉想了半天，便明白过来，沉诚这是不想李萍死，这才把难题出给了自己。她若是想跟郭靖在一起，只需任其自然。华筝害死李萍后，郭靖自然不会再娶她。但若如此，黄蓉心中能过意得去么？

这事，不知道还好，知道了，她便只能想办法避免这个问题。

“诚哥哥，你倒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

沉诚笑了笑，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郭靖今生必定是个大英雄，而我却是惫懒，只愿当个天下第一。他母亲能教出如此英雄，若就此死在蒙古，那也太可惜了。”

“蓉妹妹冰雪聪明，若是能想法子两全其美，既能救出靖儿的母亲，又能毁了他与华筝的婚约，那你爹爹那边，我来说服如何？说不服他，我便打服他。若是打不服他，我便叫全天下的人都不敢娶你。我总有办法对付他。”

黄蓉忍不住笑了，而后点了点头，眼神坚定道：“那我试试吧！”

既然知道铁木真有攻宋之心，其实可操作的空间还是挺大的。沉诚懒得替宋朝卖命，只想管好自己的一幕三分地。要他为了郭靖去蒙古，和铁木真对上。没啥好处，他也懒得动。不如把问题丢给黄蓉自己去解决。

而他自己，还有其他事要干。

当初打不赢林朝英的丫鬟，这才没去古墓。现在大略能打赢了，这不得……

去重阳宫一趟，认认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