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可卿兴奋的一跺脚,嘴角勾起一抹阴笑:很好!有好戏看了!
柳如眉见状,心里了然,所以并未唤人出去阻止。
随后,便见一个生得眉目俊朗,身形清瘦的斯文公子,推开拦在门前的小厮,闯了进来。
盛宏伯见到来人,惊讶地开口:“文小侄,你怎么来了?”
他自然认得,这个文哲彥是暨州商贾文家的长子,两家时不时还有些往来。
文哲彥朝着上首的两位老爷子拱手作揖,而后这才转向盛宏伯,拱手道:
“盛世伯,小侄失礼了,实在是事情紧迫,所以小侄不得不冒然闯进来,还望各位叔伯见谅!”
文哲彥说完这话后,炽热的目光,便落到不屑一顾的盛洛安身上。
云青荷心下一沉,不着痕迹的放开了盛洛安的手。
这时候,柳如眉明知故问道:“文哲彥,你说的事情紧迫,指的何意?”
话落,文哲彥对着盛老爷子,双膝跪下,行了一个大大的跪拜礼,伏在地上,呛声道:
“求盛老太爷及盛世伯成全,我与洛安情意相投,早就私订终身,你们不能将洛安嫁进宫家啊!”
此话一出,宫老爷子及云青荷皆变了脸色,齐齐地看向盛老爷子。
盛老爷子羞愤难当地站起来,他如利刃般的目光,直直地射向盛洛安,颤声问道:
“盛—洛—安,你好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被点名的盛洛安,眯眸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文哲彥,不慌不忙地说道:“祖父,您是想我与这位文哲彥有关系,还是没关系呢?”
她刚刚已经仔细梳理过原身的记忆了,原身和这个文哲彥,两人根本就不熟,更谈不上什么情意相投,私订终身,这些简直就是屁话。
如果非要扣上情意相投的帽子,或许扣到盛可卿头上,还会合适些。
因为,据原身所知,文哲彥可是一直暗恋着盛可卿的。
盛老爷子显然没料到盛洛安会这么问,他怔了一下,愤愤然道:“当然是没关系最好!”
“那不就结了!”
盛洛安走上前,道:“还是祖父英明,知道相信自己的孙女,而不是相信一条随便闯进别人家的,乱吠的——狗!”
盛洛安重重咬字在“狗”这个字上。
说完,如冷电般的目光,射向地上的文哲彥。
文哲彥被那道凌利的视线,刺得后背一凉,悄悄地拿眼去看屏风后面。
他知道盛可卿就站在屏风后。
被冠上“英明“头衔的盛老爷子,即使不满,也只能朝盛宏伯干瞪眼。
被瞪得招架不住的盛宏伯,只好站出来轻斥道:“盛洛安,不得无理!”
闻言,盛洛安将目光移向盛宏伯,讥笑道:
“父亲,您这话应该对地上这位文公子说吧!今日是宫盛两家联姻下聘日,他一个外男,平白无故跑进来,诋毁我的名声,父亲理应维护女儿,把他赶出去才对。”
“怎么反倒斥责起我了呢?莫非这人,是你找来搞破坏的?”
“你——”盛宏伯张嘴结舌,满面通红,“那你说说,文哲彥为何会无缘无故跑进来说这番话。”
“刚刚我不是说了吗?疯狗乱吠呗!父亲还不差人将他赶出去!”盛洛安嘲讽道。
文哲彥这时候抬起头来,满脸受伤道:“洛安,我知道你还在生气,我爹不允许我娶一个庶女为妻,你不想做妾室,我也理解。”
“可是,你就不能多给我一点时间吗?我会想办法说服父母,让你以正妻的身份嫁进我文家,你就不能多等等吗?何必那么着急去爬侯爷的床!”
“你太伤我心了!但即使如此,我还是愿意娶你,求两位老爷子成全!”
文哲彥一口气说完,又重重地朝着堂上磕了两个响头。
“说完了吗?说完该我说了。”
盛洛安眯起眸子,蹲下身,猛地一把揪起文哲彥的衣领,冷厉地说道:“你空口白牙,胡乱捏造事实,诋毁良家女孩清白,可是要吃官司的,你确定你这身子骨进了牢房,能熬得住?”
文哲彥的后背沁出一层凉汗,但想到盛可卿的话,他的脸色又变得大无畏起来,声音坚定地说道:“文某所言句句属实,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我对你的情意,天地可鉴。”
文哲彥说完,伺机用力拉住盛洛安的衣袖,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看着盛洛安。
盛洛安感到一阵恶心,下意识用力抽回自己的衣袖。
啪——
一个月牙形羊脂玉佩,掉落在短绒地毯上。
文哲彥眸里划过稍纵即逝的得逞神色,将玉佩抢先一步,拿到手上,佯装惊喜道:“这不是我送给你的玉佩吗?洛安,没想到你还一直随身带着它……”
盛洛安眉头跳了跳,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果然,宫老太爷气㕲㕲地站起身,语气不善地说道:“够了,盛二小姐,别演戏了,我宫家也不是非娶你不可!”
“公公!”云青荷低声提醒:“那可是有赐婚圣旨的,咱们,不能抗旨。”
柳如眉和屏风后的盛可卿,闻言,眸里齐齐划过得逞的神色。
正厅里,陷入一片死寂。
一缕光线从窗格折射进来,恰巧打在文哲彥拎在手上的玉佩上。
那玉佩闪着莹莹白光,在文哲彥手里一晃一晃,好似在向盛洛安摇旗呐喊:盛洛安,承认吧!这是宫墨烨那个狗侯爷送给你的玉佩。
要认吗?
不!
不能认!
认了,不就说明她对宫墨烨那狗逼的话言听计从,随身携带着这块玉佩吗?
天地作证,她不过是商人心理作祟。
看着这是块难得一遇的好玉,拿着去做了个鉴定,还没来得及收起来,便被叫到了这里。
盛洛安眯着眸子,脑子飞速转动着可行的方法。
忽然,她余光瞥到屏风下方,露出一截浅紫色的裙襟。
她心头一动,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抬头看向文哲彥,不慌不忙地问道:“文哲彥,你口口声声说与我,早就私订终身了,那我问你,你可知道我身上有什么特征?”
“这……我们在床上的时候,发生得太快了,所以我……我没瞧仔细。”
文哲彥瞧着盛洛安嘴角的笑,就感觉心里一阵瘆得慌,只能硬着头皮道。
一听这话,盛洛安毫不客气的笑了。
面不红心不跳的嘲讽道,“哦?文公子这话,是承认自己那方面……不太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