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光甬道,就如夏阎在蓝星认知之中的“虫洞”,直接在他和目标之间搭建起了一条快捷通道。
夏阎心底快速判断着去向。
想提升,就要获取资源。
刚开始升地锁境,太液湖的水就够了。
后来升天阶境,泥土也马马虎虎。
可现在想要突破天阶境,却需要草药、毒素或者灰雾里开吃席。
资源的需求越来越高,再用过去的资源,提升速度就如蚂蚁在爬,慢的很。
草药,可以在皇都闹市里获得,但需要大量的钱,夏阎没钱...
那位真正的三皇子并没有给他留下什么钱,想来是平日里流连于极乐宫,喊着“活儿好,当赏”之类的话后,就把本就不多的钱给花光了。
那目标就落在“毒素”或者“灰雾”里了。
“去云露山再寻毒素...”
“或者,去灰雾里,看看那位北莽的黑镜大巫能不能开个吃席...”
两个选项,夏阎略作犹豫,决定先去云露山。
既然女丑之尸那么厉害,他决定把这位当做“履虎尾,不咥人”的第二位目标。
他相信,只要坚定地跟随在老梆子和女丑之尸的身后,持如履薄冰之心,行勇勐精进之事,那么...一切都会逢凶化吉。
既然如此,他就要让女丑之尸对他的“好感度”再上层楼。
如此一来,就算他这个“三皇子”、“未来储君”做不下去了,也不至于完全地无处可去。
夏阎心神动了动,甬道的出口就动了动。
他试图锁定那座两米的古坟上。
“嗯?”
“墓呢?”
夏阎发现他无法找到之前的墓了,有些诧异。
他明明只需要稍稍回忆起之前去过的地方,这通道就会自动锁定。
可现在,甬道出口只显出一片茫茫雪域的场景。
雪域并不合适,或者用积雪,泥沙,巨石的混合物更为恰当。
稍作思索。
夏阎回忆起了之前云露山上的雪崩,看来是“古坟”被埋在了雪下,那就没问题了。
...
...
片刻后。
夏阎以水精形态出现在了雪地上,皮肤灰白,面容枯藁,眼眶深陷,头发湿漉漉地披散着,便是在这冰天雪地里也不见半点结冰的迹象。
随着他的到来,雪地上忽地浮出了一个信息:
【过来】。
夏阎循着信息冒出的区域,往下挖土丈许,终于见到了那古坟。
古坟上又冒出一行信息:
【你是我的】。
紧接着,在【关系】一栏里,女丑之尸的好感度往上跳了10,从“10/1600”变成了“20/1600”。
夏阎神色动了动。
这是因为来拜访所以才提升了好感,还是因为日常拜访,所以提升了好感?
略作思索,他断定为后者,因为女丑之尸并没有要他挖开雪之类。
他默默站在这巨大的古坟前,待了一会儿,古坟好像就没有任何动静了,似乎他和这女尸之间的关系,就只够对方说一句“你是我的”。
除此之外,之前那些尸虫也未曾出现,也许是那一日...他把墓里的存货都吃掉了。
再过了一炷香时间,还是无所收获。
夏阎决定去其他地方碰碰运气。
他漫步在荒野之中,过了许久才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可那些声音只在远处,却不怎么靠近。
既然它们不靠近夏阎,夏阎就决定去靠近它们。
很快,他看到了一些腐木,土巢的孔洞里藏了些小毒虫,那些毒虫似乎畏惧寒冷,而它们对夏阎的“思念”显然无法战胜寒冷,这让它们只是在巢里翻了个身,却没打算出来。
一场大雪,让整个山林都寂静了许多,良久,才有二三十只怪异的叫不上名字的毒虫冲到了夏阎身侧。
夏阎果断“榨汁”,饮下毒汁,然后又前前后后忙活了一个半时辰,天阶之境才从“2000/3200”提升到了“2050/3200”,可谓是很少了,也就比吃土好一点儿。
“这样不行...得想个办法才行。”
“唔...”
荒莽老林里,鬼水精来回踱步。
“对了,既然【毒物思人I】无法吸引足够的毒物,那我就想办法让这气运来提升,若是能达到更高层次,肯定会生出质变。
有了更强的气运,我的修炼速度才会更快。”
“这气运的提升似乎并不是根据数量来的,而是根据种类。所以,我需要更多品种的毒药。”
“如何获得呢?”
“一,我可以吞噬各种毒虫的毒液;
二,我可以直接去玉京城的黑市,或是寻找到一些毒素供应源;
三,皇宫之中不知是否藏有毒素,如果有...我只要摸进去就可以了。
第二个选择涉及到大量的人际交往,浪费时间,而且未必能够奏效,先排除。
先试试第一个吧,然后白天再看看能否完成第三个选择。”
说做就做...
化身水鬼的少年站起身,行走在冰天雪地里。
雪花簌簌而下,凌晨月光惨白,毒虫窸窸而行...
不时间,这深山老林里传来轻微的“彭彭”声。
那是少年在“榨汁”。
眼见着明月西下,气运还未提升,真气进度也是艰难地往前再进了50,少年并不气馁,打开甬道,趁着还有点时间,直接来到了玉京城和云露山之间的路道上。
对照着记忆里“皇家老祖和黑镜大巫”交锋时产生的蘑孤云位置,他快速搜寻,没多久就看到了一个巨坑。
那彷如被流星撞击过的巨坑。
见到巨坑后,夏阎并未继续探索,而是快速远离,在拉开足够距离后,他才打开甬道爬回了月影宫的床榻上。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更何况那黑镜大巫只是重伤......”
“若想用他开个吃席,我需得小心。”
夏阎躺在床榻上,利用甬道观看着那巨坑。
看了会儿,巨坑周边除了几个徘回的鬼物路过,便是再无其他异常。
...
...
夏阎眯了一小会儿,忽地听到门扉从外被推开,一只雪白燕子般的身影急掠而入,轻轻巧巧地落在了他的床边。
少年睁开一只眼,对上冰冷的狐媚眼儿。
“夏练三伏,冬练三九,一日之计在于晨...殿下该起床练枪了。”
人冷,声音更冷。
这么冷,是和娘娘学的么?
夏阎很想问,但没问,此处此地,每多说一句多余的话都可能暴露他不是三皇子的事实。
所以,他想了想道:“小白,皇宫可有内穿负重的甲衣?我想穿着甲衣练枪。”
“有。”
“带我去。”
“你...真的要这么做?”白素璃并没有拒绝殿下的请求,事实上...殿下能够如此上进,她心底还有些暗暗的高兴。
可是,穿上甲衣练枪,真的可以坚持吗?
正当她想着的时候,耳中却传来坚定的声音。
“备车,孤...要去。”
这声音带着“明知艰难,却依然想要尝试,因为孤生在帝皇之家,孤必须努力”的决意,让人有些,莫名的动容。
白素璃悟了。
她听出了这声音里深藏的倔强和决意。
这位冰雪般的姑娘难得的让唇角勾了勾,却又冷哼出一句:“别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