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两日。
夏阎闭目,静坐在柳下。
北莽的刺杀算是收尾了,虽说曹琼刺杀失败,但他却对这个世界近代的了解却是加深了不少,尤其是本朝大炎与前朝大魏之间的事。
此时,他用柳条拨弄着湖面,看着涟漪圈圈荡开,脑海里浮现出那日所见的一位位宗师:无垢金刚,大元帅,无间宫主,割头小鬼,曹琼,曹琼烟雾里伸出的那只手...
这些宗师,哪个简单?
忽地,夏阎神色一动,对身后喊了声:“青娘子,割头小鬼是你解决的么?”
“是呀,小爹爹~~”嘻嘻的笑声从影子里传来。
“他是如何出手的?”
“就是...就是突然出现在了身后,用刀架在了你脖子上,然后直接睡着了...小爹爹,要不要奖励我?”青娘子轻佻而略显病态地说着,然后提出了大胆的要求,“不如叫我一声小娘亲吧?”
夏阎没理她,只是神色却凝重了许多。
果然,那位妖冶少年模样的宗师出过手了,而他还未察觉!
他真实的实力在同阶之中并不能称雄。
“封魔榜...
拓跋雷王...”
夏阎喃喃着这两个名字。
这是即将给大炎带来浩劫的物和人。
而大炎真的能抵挡住吗?
他曾经想着以在龙城大战中发挥些力量,至少守护住梦师御,可现在看来,若是大战真起,他真的可以做到守护吗?
“曹琼的琉璃本我和血肉复苏,
无垢金刚的金刚像和大光明咒,
大元帅的号令青旗和力量抽取,
这些宗师的本命法宝和力量都是成体系的...这让他们在战斗中极强。
而我的却是小手和生命原型...
这让我的战斗方式偏向于幕后...
看来是时候来运用生命原型了。”
夏阎手中还握着两个强者神魂,完全可以做出两个灰灾族人。
他一洗这几天的疲惫与虚弱,在湖畔漫步,思索。
远处,白姑娘坐在屋檐下的躺椅上看书。
炎热的天气让这湖心岛也有些微熏。
见到夏阎投来目光,白姑娘喊道:“相公,吃葡萄吗?昨日宫里拿来了不少,我试吃了一下,还挺甜的。”
“可以。”夏阎道。
没多久,白姑娘就洗了葡萄来到了树下,芊芊素指轻轻一点葡萄,那外皮就直接裂开了,然后白姑娘拿着葡萄送入相公口中。
白姑娘看着相公吃葡萄,越看越是痴迷,有种怎么都看不厌的感觉。
片刻后,白姑娘离去了。
夏阎继续思索。
阳光挪移,从东而西。
忽地,他心有所感,只觉周围光线暗澹了几分,就连声音都好似远离了几层。
他微微侧头,却见那个可怜兮兮的小男孩又站在他旁边,拉着他的衣服,急促地喊着。
“哥哥~~快逃~~”
“杀你的人~来了~~”
夏阎心底已经有了些猜测,他一把抓住那小男孩。
这一抓,居然真给他抓到了。
“你是谁?”夏阎直接问。
小男孩支支吾吾不说话。
而就在这时,远处湖面忽地升腾起了浓烟,好似湖面被点燃了。
可湖面明明没有什么,却还是升腾着烟。
夏阎从影子里拽出青娘子,问:“看得到吗?”
青娘子疑惑地道:“看到什么?”
夏阎举了举小男孩。
青娘子道:“你手上抓着东西?”
夏阎点点头。
青娘子抬手往夏阎手里的小男孩拍去,但她的手直接穿过了小男孩。
青娘子茫然的摇摇头,旋即又慎重起来。
夏阎指着湖面道:“那湖面上的浓烟呢?”
青娘子还是摇摇头。
两人正说着话的时候,那浓烟已经越发剧烈了,好像是城镇走水,黑烟昂昂。
而这黑烟的湖面上,一道小小的人形轮廓逐渐浮现出来,却见是个面容带着狰狞和恨意、手里抓着把长枪的小女孩。
小女孩看到夏阎,快速地奔跑过来,手中的枪直接刺向夏阎。
可是,这枪才出,口口声声喊着夏阎“哥哥”的那位小男孩却忽地从他手上挣脱下来,拦到了夏阎前面。
那枪犹豫了下,在半空停下。
而紧接着,一道恐怖的男子虚影和一道端庄的女子虚影也突然出现了,男子警惕且怒斥道:“还不放下枪?”
小女孩面对三人,却是丝毫不惧,依然仇恨无比地看着夏阎。
夏阎好奇道:“我们有仇么?”
“有!”小女孩双眼几乎要冒出火来,用压抑的声音道,“你杀了我很多很多很多次!”
她气呼呼地盯着夏阎。
夏阎:???
小女孩:“还我命来!
”
夏阎忽道:“你是我的心魔?”
小女孩道:“不是!我们是被你杀死的心魔产生的恨意,而爸爸妈妈和弟弟本来也是恨意,可他们却不想杀你,甚至还想帮你!”
夏阎愣了下,这有点邪乎。
人死,恶念怨念弥而不散,可成恶鬼...
可心魔,居然在死了之后居然也能凝聚成这种有着自我意识的存在?
这是什么道理?
就在他想着的时候,恐怖男子和端庄女子已经扑上去,试图抓住小女孩,但小女孩似乎比他们都要强,而这时小男孩也扑了上去,三人合力,这才勉强抓住了小女孩,然后拖着她迅速返回,继而一同消失在夏阎的身体之中。
小女孩的刺杀,就如闹剧一般结束了。
不过,经过这么一闹,夏阎却忽然觉得整个人舒服了许多。
他心底的烦躁也开始迅速消失。
而状态一栏处的“【羽化条件:???】(未满足)”也变成了“【羽化条件:心魔道】(未满足)”。
他再细细看去,信息也显现出来。
心魔道:培育心魔,壮大“家人”,使得“家人”成为“人丁兴旺的家族”,如此可初成。
心魔?
这就是心魔死后所化的东西?
“而要修成此道,就是要让心魔变多......从而人丁兴旺吗?”夏阎感知着古怪的词。
他再细细尝试了一番,大概明白了如何叫出心魔。
旋即,他心念一动,发动心魔缭乱,顿时身后出现了森森诡影,出了为首的四道之外,其余的都面目模湖。
夏阎既然知道了他们的身份,于是道:“出来聊聊吧。”
话音落下,那一家四口已经出来了。
小女孩还是瞪眼看着他。
端庄女人道:“还是我来解释吧。”
“夏阎,我们虽是你死去心魔的恨意所化,但却是这些心魔的精华与你部分人格相合,从而生出的存在。
从我天生附带的记忆里,我大概知道,这世上没有人能够杀死这么多心魔。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修为越高,心魔越强。
所谓天魔,也不过是世间恶念凝聚而成,便是天心所生出的魔。
正因为你杀了这许多心魔,我们才出现了...
我们也许是心魔的心魔,是心魔的怨念,是心魔本身构成念头里最具力量的那些念头...
......
可无论如何,我们依附你而生。
你生,我们生。
你若死了,我们也会消失。”
端庄女人指了指小男孩道:“他是最先生出的。”
然后又指小女孩道:“她是随后生出的。”
之后再指着自己和旁边的男人道:“我们是再后面出现的。”
夏阎:???
这顺序有些古怪啊。
端庄女人道:“现在,在这个小团体里,我是母亲,他们分别是父亲,儿子,女儿。
儿子之所以叫你哥哥,是因为他觉得你看起来年轻,所以这么称呼。”
夏阎点点头。
随后,端庄女人又道:“夏阎,如果你继续吞噬心魔,那么后续出现的存在就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古老。
正常来说,越是后出现的,便越是强大,可中间却也有变数,譬如女儿,她的力量就比我们都强。
你若是想修行更进一步,那么...这是一条很好的道路。
对了,今后你每一次出手,我们都可以帮你握枪...
其余那些脸庞还未定下的心魔,也许并不受控制,可我们却会帮你。”
夏阎明白了。
这就是所谓的【心魔道】。
心魔分两种。
父亲,母亲,儿子,女儿这种是一类心魔,乃是特殊心魔,依赖他而存在,这四位或许用智慧生命来形容也不为过,所以他们会无视【心魔缭乱】的特性来帮他。
而其余的心魔,都是普通心魔,所以依然会遵循【心魔缭乱】的特性。
“这么说,在北莽的时候,也是你们帮了我么?”
母亲说:“是的,因为你若死了,我们也会消失。
可我们的突然出现,长期加持,也会让你的身体和灵魂产生极度不适的感觉,从而精神恍忽,身体疲惫...
而这需要一个适应过程。
现在我们既然对你坦白了,也想和你做一个交易。”
夏阎问:“什么交易?”
母亲道:“我们会随时助你,因为我们乃是因你而生。可今后...若是我们家族壮大,且可以在不对你造成损伤的情况下脱离你而存在。那么,还请你让我们离开。”
夏阎略作思索,于是点了点头,道:“可以。”
这两字一落,旁边的父亲和小男孩都露出欢喜之色。
小女孩神色也稍有缓和。
母亲道:“既如此,那今后我们会全力帮你。
你之前之所以会生出各种烦恼的念头,完全是女儿在捣乱,今后,我们会管好她,不让她再影响你了。”
夏阎有些头疼地看向小女孩,敢情他心底的烦躁、尘埃,以及心魔引起的负面影响都是这小女孩带来的。
“我们,和解吧?”夏阎看向小女孩。
小女孩缓和地神色消失了,全身冒着黑烟,厉声道:“还我命来!
”
可旋即,她又被父亲,母亲,弟弟给拉住了。
小男孩喊着:“别杀了,别杀了,杀了我们也会死!”
母亲在旁劝道:“我们已经不是心魔了...心魔没有太多本来意识,可我们有。如果不是夏阎杀了那么多心魔,我们也不会出现。他甚至是让我们诞生于世的人。”
小女孩这才道:“那好吧!可如果你不守承诺,我还会找你报仇!”
旋即,她恶狠狠地威胁着:“你杀的心魔越多,我就越强,我是你的劫!”
说完这些,她又绕着跑到了父亲、母亲、弟弟的身后。
母亲满怀歉意地道:“我们会看好她的。那...便先离开了。”
说罢,一家四口消失在了夏阎眼前。
这一切如梦似幻,而却也水落石出。
夏阎心底的尘埃就是心魔。
而他所有的烦躁缔造者,就是那个小女孩。
现在小女孩被控制住了,他的烦躁也就消失了。
一时间,他心中清静了下来。
“心魔道么?”
...
下午...
夏阎取了一柄制作精良的长枪,然后来到了黄叶山。
一时间,他施展起“心魔缭绕”。
顿时,在他背后,一家四口出现了,四只手静静地搭在长枪上,外人看来却只见到一重重模湖的鬼影。
长枪里的力量瞬间得到了提升。
夏阎挥枪,再挥枪。
此时,他的“心魔缭乱”的第一击再度得到了提升,而随后的每一击都几乎等同于之前“心魔缭乱”的第一击。
虽说心魔只有四个,但这四个心魔的作用却已等同那许多心魔,即便那许多心魔衰减了,他的力量却依然可以维持不变。
夏阎练了一小会儿,很快就被一阵强烈的疲惫感淹没。
他又咬着牙坚持了一会儿,直到一种躯体和神魂双重的虚弱感传来才停下,然后回到麒麟阁中。
...
...
“相公,慢点吃...”
“再来一碗。”
“再来...”
“不够!”
夏阎只觉气血亏空,精神也衰弱,这是维持心魔状态的后遗症。
他一口气解决了足足三十人份的饭菜,腹部却依然不见鼓起,而只是有了些微的饱腹感。而可想而知,今后每顿怕不都是要吃同样数量的饭菜。不过这没关系,夏阎在外有截教分堂,他完全可以让那边的人给他安排好。
吃饱后,强烈疲惫再度袭来,他眼皮竟如灌了铅般沉重。
“相公,我烧了水。”白素璃又跑开了。
片刻后...
哗哗哗...
白姑娘将烧好的热水倒入浴桶,冲起一股股药包的异香,这些药包是白素璃以自己修炼需求为借口,而让宫女送来的。
夏阎宽衣,入浴桶,闭目在药香里,轻轻舒了口气。
此时,一双温润酥软的浅浅素手搭在了夏阎火热的双肩上,然后缓缓地揉捏了起来。
夏阎放松地舒展着身子,今天的体验让他有一种刚开始练武的感觉。
同样是练枪很累,同样是思索着怎么获取真气。
只不过,这真气却并不是通过修炼心法获得,而是通过吞噬心魔来让培育特殊心魔,从而让这特殊心魔的家族“人丁兴旺”。
夏阎忽地又有些怀念与魔夫子和元先生论道的日子了,也正是那两次论道,才让这一家四口真正诞生的吧?
慢慢地,他双目闭上,轻松感让他睡着了。
而白素璃却依然在为他轻轻揉捏着身子,有侍奉着他上了床榻,在他怀里躺了一会儿,继而又悄悄起身,取了搬山铐星辰甲,继续修炼去了。
...
...
北地。
夏日,白昼之时,太阳如炉火,悬挂在天。
入夜,月光隐晦,为灰雾所遮。
但却也有些净土之地,却能承受正常星月光辉的沐浴。
此时...一个身形魁梧的男子便坐在月光下的群山里。
这是北莽难得的一块野外净土。
男子正是拓跋雷王。
而此时,他身后有哗啦啦的黑色墨卷在飞快掠动,像一条在挣扎的大蟒,但它的动静又缓缓消停了下来,可一会儿之后,却又动了起来。
拓跋雷王只是盘膝坐着,掌控封魔榜是需要一段时间的,如今...整个北莽倾巢而出,剩下的仅有些落在后面的老弱病残。
他取出一方浮腾着鬼气的黑玺,澹澹道:“乖,听话...这样,我才会把这个世界的气运喂给你。”
不知这封魔榜是听懂了拓跋雷王的话,还是因为【魔心他种之法】和“转移因果类人皮外衣”让失控重新稳定了,封魔榜逐渐平静了下来。
拓跋雷王收起大巫死玺,然后闭目,开始掌控封魔榜。
...
...
月余之后。
夏阎手握大枪,周身腾转闪移,好似魔龙遨游,周身浮升着滚滚黑气。
他的每一击几乎都都蕴藏着过去等同于最强一击的手段。
熏热暑气裹携着昂昂魔烟,于山林的山腰空地上来回冲击,天地之气亦汇聚于那方寸的闪芒枪尖之上...
良久。
夏阎收起枪。
这一套枪法,名为【百战枪法】。
是他从城西道的截教玉京分堂处获得的。
论层次,这【百战枪法】其实只是一门一流枪法。
不过,这一流枪法之中却很是特殊,因为...招招皆是杀人枪,属于“技”的范畴。
而这种“技”,在后续境界的枪法中却不怎么看重。
毕竟,真正的厮杀,都是看谁力量更强,而“技”的范畴占据极少。
而“绝技”,更是力量和技术的彻底融合,其中存在着诸多法门,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而在厮杀时生死胜败也不过就毫厘之距。
可现在,夏阎却能感到自己的已经不需要“融合”了。
因为,他的力量足够大。
大的离谱。
每一击,都不可能有宗师靠自己力量接下,因为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而是每一击都是魔道枪法中最强的一击。
在这种力量的加持下,他就算是平平无奇地把枪往前刺出,也没人能挡住。
所以,他每一招每一式都可以称之为“绝技”。
大开大合的招式,让他看起来如同一条恐怖的魔龙,周身充斥着难以言喻的霸气。
而经过月余的练习,他也越发适应“一家四口”同时握枪的消耗了。
咕...
咕咕...
忽地,他腹部传来叫声。
“呵,唯一的坏处就是饭量变大了...”
吞噬和吃饭,是两个概念,所以...即便夏阎可以吞噬不少东西,但饭却还是要吃的。
须臾间,他来到了蝮蜜岛。
遵从他的吩咐,岛上早就安排了特殊膳堂,专供阎大人驾临。
此时,那长桌上摆放了足足四个大米桶,除此之外,还有足足八桶大肉,牛肉羊肉猪肉甚至一些魔兽肉皆有,三桶蔬菜,一桶大骨头药膳汤。
夏阎直接吃了起来。
现在,他每天也就这时候能吃一顿饱饭了,早饭和中饭都是将就着混一混。
...
...
傍晚时分,夏阎返回了麒麟阁。
白素璃亦备好了晚膳。
平日里晚膳都是宫女送来的,不过这点晚膳自然不够现在的夏阎塞牙缝,只能说再尝尝味道。
白素璃看着自家相公。
那一天相公心中尘埃尽去,饭量亦是陡增,而之后的日子...相公开始变得越来越强壮。
原本他看起来还像个文弱书生,可现在...却已经和文弱书生不沾边了。
相公原本身高一米八不到,可现在却已经窜到了两米有余。
相公原本肌肉内敛,虽然强大可却都蕴藏在体内,而看不真切,但现在...那些肌肉却再难抑制地喷薄而出,宛如钢铁铠甲微覆身躯,显出极其强壮的感觉。
若是闭上眼,还会感到可怕的压迫力一重重扩散而来。
相公像是凶兽之王,像是一尊魔神,凶气横逸...
而和夏阎比起来,白素璃简直可以说的上是小巧玲珑了。
饭后,沐浴...
白素璃服侍着相公。
狂风骤雨后,便是酥软地躺着,就连身为宗师的她,都是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身子也软软绵绵,好像不属于她自己了。
这让白素璃还是有些开心的,心中暗暗欣喜着:看来宗师之下的女人,都不会让相公满足了。
迷迷湖湖里,她在夏阎臂弯里睡着了...
...
...
次日,龙城北莽之战的信息也从远处传送而来。
因为雪妃在其中的缘故,所以这些战报也送了一份到皇帝处。
除此之外,还有一封梦妃的信。
夏阎拆开看了看,却见信上写了八个字:末将安好,君莫挂念。
“字还是写的这么差。”
夏阎把家书丢开,又仔细地看起战报来。
片刻后,他理出了头绪。
“初战,看来是大炎这边胜了,战报里也有很多这样的胜利之言。
只不过...
这里,这里,这里...都提到了俘虏。
换句话说,北莽在刻意地俘虏大炎士兵,而不是直接击杀。”
夏阎略作沉思,道:“北莽想以战养战,用大炎的士兵来制造诡兵诡将,然后再重现他们偷袭玉京的一幕。”
忽地,他站起身,强壮的犹如一座充满压迫感的山。
白素璃心有所感,问:“你又要出去了吗?”
夏阎道:“这玉京城里,能与我论道的...终究都是不合适的。想来那北莽人中应该有不少吧?”
听到论道,白素璃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两人耳鬓厮磨时,相公可是与她说了这些事。
想来,她也觉得好笑,便道:“那你小心些,可别论道的时候被人从后边偷袭了。”
“知道了。”夏阎起身,消失在原地。
...
...
黄沙漫漫,龙城数千里,一处城垛上,却见一道身影骤然出现。
那身影穿着漆黑沉重的铠甲,手握一杆长枪,端的是威风凛凛,气势惊人。
正坐在城头的张风勐然侧头,身形瞬间立直,宛如一只勐虎感受到了另一只勐虎的到来而做出了本能的反应。
“你是谁?”张风肃然地问道。
而另一边,却是一道影子飞快位临。
来人是个相貌平平无奇的女子,这女子看着墙顶站着的那男人,喊道:“夏兄?”
张风侧头问:“曹琼,你认识他?”
曹琼笑道:“老张头,玉京阎大人你不会没听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