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是半个多月过去了。
夏阎对这异界也多了几丝熟悉感,归属感。
他盘膝坐在塌上,日常地听着周边的动静。
一早,远处就传来霜画艰难的打水声。
太液湖湖水清澈,来此打水也是常事。
可这小宫女却矮着身子,抓紧绳子,把木桶慢慢往下放着。
绳索拉的很长,终于...木桶艰难地碰到了水面...
她荡漾着绳索,一个摇曳,使得木桶能够沉入水里。
眼见着水桶水满,她急忙拉着绳索,拎起木桶,飞快地离开了湖边,好似这湖里藏着什么大妖魔。若是她久待了就会被这大妖魔给拖下水。
这一副景象在整个后宫到处都在发生。
毕竟,宫里的娘娘,宫女,太监,侍卫都要用到水,太液湖恰是重要水源之一。
据说这湖底曾被高人施过净水一类的符箓,那符灰入了水,沉淀入湖底,能够常保此间之水源纯净。
玉京多雨雪,天上来的水又能常常补足太液湖的消耗。
太液湖湖壁有三层铜环石狮子,可如今...已经显出两层了。
可是何等夸张?
后宫里,一片哗然。
“这太液湖的水,怎么又下沉了,这都沉了多少了...”
“是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会是妖魔作祟吧...否则,这太液湖的水怎么就少的那么快?
之前还有人说是和护城河间通了,这才泄了水。
可现在,这太液湖的水位已经比护城河低多了!”
“在宫里别乱说妖魔,但是再这么下去,可怎么办?”说话之人虽然说着没有妖魔,但她却明显有些慌,因为这种情况只有妖魔能解释。
宫女太监们正窃窃私语,忽地不知怎么回事,从远而近,所有的声音都飞快地平静下来。
没多久,正躺在床榻上休息的夏阎,便再听不到半点声音。
除了...
脚步声。
太液湖边,有两个脚步声响着。
午间,待到寒琴来送房时,夏阎才知道了来人的身份。
“殿下,这几天后宫里人心惶惶,太液湖湖水一降再降,也不知怎么回事,吓死人了。”
“不过还好,今天...就连中天大天神神宫的人都来探查了...”
“那些中天大天神神宫的人好奇怪,他们都穿着戏服,我还是第一次见呢。过去,我只知道他们会在神宫里唱戏给神灵看,却不知道他们平日里也穿着戏服...”
“奴婢听说,三殿下您好像和那大天神神宫的一位女官关系很好呢...”
寒琴叽叽喳喳地说着话,一边为三皇子提供着信息,一边悄悄地打量着三皇子。
这段时间,殿下肯定是痊愈了吧?
这气质越来越凶勐,又越来越给人安全感,站在他身侧都有一种自己很柔弱无力的感觉,而且殿下的身材可真好,那强壮但却内敛的肌肉,那有力却并不粗壮的腰身,那深邃而又清澈的眼神,那举手抬足间散发出的威严气质,真的......真的好让人着迷。
能服侍这么一位殿下,真是太好了。
真不知道那些说殿下不学无术,花天酒地,欺软怕硬,是个彻头彻尾轻浮浪荡子的人,是什么居心!
寒琴心底的幸福感“腾腾腾”地上涨。
假皇子也不知宫女在想什么,他只是默然地用着膳。
中天大天神...这个名字,他已经听过很多遍。
皇子冬狩,新年之初,最肥美的祭品就会献给这位中天大天神。
毫无疑问,这中天大天神神宫绝对是个庞然大物,说不定还是独立于皇室力量之外的宗教体系,双方共同治理着这个国度...
越来越复杂了...
这旋涡也越来越可怕,作为旋涡中心自己...得及早脱身。
而且,随着时间的发展,他会遇到越来越多的三皇子熟人,甚至是朋友,情人...
他就不信三皇子这种浪荡子这些年里没沾花惹草,偷香窃玉。
现在只是这大天神神宫的女官,下次还不知有谁。
至于太液湖,既然被大天神神宫盯上了,今后再去怕是得加倍小心,虽然......到了现在这阶段,太液湖湖水能够提供的真气量越来越少,可一时间也没有其他办法。
而且,在湖底修行轻功身法,会极其迅速。
夏阎表面在平静地吃着饭,可脑海里却是诸多心思闪过。
他瞥了一眼现在的信息:
【姓名:夏阎】
【真气:地锁:(2/1600)】
【功法:】
蟾宫偷香步(顶流):登峰造极 100/800
飞燕回林(一流):炉火纯青 100/400
【道具:无】
【气运:】
桃花运I
水精转世II——您连续喝了十五夜的湖水,从而收获该气运。您的水性好的离谱,甚至可以像鱼儿一般待在水里而不用浮出水面透气。这种令人惊诧的能力,有理由让人相信您获得了来自前世的馈赠。没错,您的前世就是一只水精。您在水里不仅可以游动,还能行动自如,几乎不会受到水中粘滞力的影响。
“没想到能这么快入地阶,只是不知道如今没有攻击型功法的我...在这里的实力定位如何?”
夏阎感知着身体。
真气与躯体已然完美融合,丹田的真气早由河变湖,再由湖变海,汪洋恣肆,磅礴的很。
而血肉之中的血气卷着真气更是有一种静静蛰伏的凶兽之感,好似怒潮在体内拍击着身体的堤岸。
在这拍击的过程,一些躯体的枷锁却四处横生,显现出来,好似在封锁着力量的外延,让人的力量仅限于此,而不得突破。
...
...
入夜...
时间未至午夜。
夏阎静静躺在床榻上。
月影宫内一片安静。
“嗯?”
忽然之间,夏阎神色微微一动,因为他感到门扉被幽幽地推开了。
可才推开,却又立刻被关紧,好似只是一阵风无意间吹开了房门。
然而在这房门微开之际,一道阴冷的身影迅速却钻了进来,月光透窗,照出那身影手上抓着的一把匕首。
身影才入,便蹑步奔踏而行,转瞬间就窜出十余丈,手中匕首似鱼趁海潮,顺滑而流离地往床榻上挥割而去。
可这一割,却割了个空。
黑影立在原地,缓缓皱起眉头,左看右瞧,但怎么也看不到人。
“怎么回事?不是应该躺在床上睡觉么?怎么消失了?”
黑影迅速转头,又矮身往床下查看,可就是没有任何人...
可是,这黑影的身后,却有一道如影随形的阴影。
无论黑影怎么转动,这阴影始终在其背后,永远不得被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