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危机

琉璃被一击致退，刚稳住身形就被人团团围住。

那些人，不，不算是人，若细细看去，可瞧见他们身上的关节零件，还有声带故障发出“咯咯”的奇怪声响，所以那些“人”大约是制作的极像人的玩偶而已。

也不知蔓蔓使了什么邪术，让他们如同常人一样运动。

他昨晚闯入这里，那时这地方安静的宛如墓穴，黑洞洞的，不知会冒些什么出来。也确冒了些奇怪的东西出来，他找到鸢珀之时，就突然从暗处涌出一大群这样的怪物。

起初琉璃以为那是活人，便击其要害，谁知那些人偶即使断臂爆头都依旧活动自如，四肢被切还仍在地上蠕动，着实可怕。琉璃纵然有以一当十的能力，也无法同时对付几百只杀不死的人偶。

此刻更是被无数这东西团团围住，进退两难。

“我当是谁半夜扰人清梦，原来是您啊。”蔓蔓懒洋洋道。

“做了亏心事，你晚上就不会做噩梦吗？”琉璃嘴上不饶人，挥刀又斩下几个人偶的头，并不奏效，它们没了头又如何，依旧张牙舞爪。

“那您半夜闯到别人家里来大开杀戒就是仁慈吗，这些可是我心爱的孩子啊。”蔓蔓眼里现出一分怜悯之色，也不知是对着琉璃还是对着她那些“孩子们”的，“既然这么晚了，我就不亲自招待了，你们可要好好服侍这位客人啊，可千万别留全尸，哈哈哈哈。”

似是回应她的话一样，人偶们从喉咙里发出“咔咔咔”的诡异声响，又将琉璃围紧了些。

琉璃眼睁睁看着蔓蔓消失在暗处，眼中怒火更甚，手上劈砍的力度也大了不少，可这仍旧是杯水车薪，人偶太多了，少说也有一两百只，哪怕是一百来个普通人将人团团围住殴打，那人也是不死也残。

琉璃也似乎在忌惮着什么，倒给那些人偶弄伤了不少，动作也不似原先敏捷，一来二去终究是招架不住，节节败退。

也有原因大约是他使的不像什么刀法，顶多是借着刀刃锋利胡乱挥砍，叫人看不出什么门道，也无甚规律，只是水来土掩的一种法子而已。

这样可万万不能行，倒像是琉璃埋没了一把好刀一样，若是他再大意一点，琉璃此人就得埋没在这里了。

这时他现出了常人不可及的体力，这般胡乱挥砍了近一个时辰，除了动作有些放缓，力道是半分未减，手起刀落，必有人偶残肢落地，切口光滑如新刃。

这一个时辰下来，他已满头大汗，一身是血。

也不知是什么狠狠割了他手腕一下，割到了静脉，鲜血喷涌而出，浸湿了刀柄。有好几回他都差点让刀柄从手中滑出，只能又加大力气握住它，一用力血又汨汨直流。

地下可见不着阳光，也不知雨停了没有，也不知日轮升出了没有，琉璃眼中满是血色，也如人偶一般挥舞着手臂，地上躺满了极像人肢体的残骸，也好像流满了血，化成了河。

只是这些琉璃都感受不到，他直到快要失去知觉，才停下了动作。

周遭还有不少人偶咯咯咔咔，驱使着它们感受不到疼痛的双臂，没了双臂的就用头、用脚，没了手脚的趴在地上用头撞、用牙咬……全都没了的就在地上蠕动，像死人堆里的蛆虫。

琉璃看着恶心，想狠狠踩它几下，就像踩爆一只蜱虫，“啪”的一声响，比剁掉它们的头爽利的多。

又一双没有温度的手抓住他的胳膊，琉璃看都未看，直接一刀，刀刃还未碰到它，琉璃的动作就戛然而止，双眼睁大，瞳孔缩小。

他眼前正好有一只歪着嘴笑的人偶发叫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晶亮的眼睛不知是什么材料制作的，没有人性，倒是如同镜子一样光亮，此刻它眼睛里有几只巨大的长着叶子的藤蔓，如同传说中海里的一种长着触手的生物那般。

时间仿佛停顿了几秒，只有人偶眼睛里的藤蔓依然在半空中蠕动，令人一阵反胃。

琉璃手腕一转，反手握刀，借身体旋转之力狠狠刺向身后……

然而来不及了，这东西竟比钢铁坚硬，刀尖刺上去只觉一顿，藤蔓趁机卷住琉璃手臂，雪白的刀飞了出去，深深扎进墙壁里。

“晨星！”琉璃想唤回刀，却被藤蔓缠住了嘴巴，接着是眼睛、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