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对着秋鸿和椿澄说的，他们俩就去了，两个大高个儿，一人一边，劲使得胳膊上青筋都隔着衣服爆出来，推出一身大汗，可这门还是纹丝不动。
“这门是钉死了的吧？怎么弄都弄不开！”
椿澄还记得有波波这号人：“我的小姑奶奶，您怎么就这时候不行了呢？”
“我的姑爷爷，我也不想啊……”波波自暴自弃。
秋鸿撇着嘴看了波波一眼，又把视线移到漓耀身上。
“你再试一次吧，没准这次就看得清了。”漓耀对着波波说道。
漓耀都开口了，波波能不试吗。“行吧。”她拿两个指头揉了几下眼睛，好让它稍微明亮些，别像糊着层雾蒙蒙的东西一样，看东西总不清楚。
“咦，这回倒是有些不一样。”她话说的让人弄不清楚有没有看出来。
“这机关不在地上，不是我看不出来。”波波下了结论，指了指天花板上，几人都随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上面有个凹陷。”
秋鸿一跳就够到了，还不忘说：“我倒是好奇，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也不知道，就是直觉不一样，蒙的次次都对吧。”
“蒙一次我信，次次都对就不一样了。”
门还真开了，后面依旧是黑洞洞的一片。只是这回黑的不寻常，连波波都嗅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椿澄和秋鸿握住腰间的刀柄，随时准备应战。
漓耀一声喝：“趴下！”
椿澄秋鸿两人话刚出口就护住头往地上一趴，波波反应慢了不止一拍，不过她被漓耀按了下去，也能毫发无损。
波波是面朝上被按倒下去的，所以她能睁着眼睛看着十几支泛着寒光的弩箭从她鼻子上面“嗖”地飞过，带着风声从一头的黑暗没进另一头。
“我…我的妈呀……”她舒了口气。
漓耀扯住她往地上摁，“别急着起来。”
他说得对。漓耀说什么都是对的，波波听他的，也就乖乖躺在地上不动了，她本以为漓耀宽大的衣服下面塞满了厚实衣服，才保持的这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直到波波看见他衣袖底下只有一件薄薄的里衣，才知道这人是真的不怕冷。
难不成他真是只火凤凰，自发热的那种？
她又开始胡思乱想了，连下一波箭从她眼皮子上面飞过去都没注意到。
“过去了吗？”她又问。
“没动静了，”漓耀站起来，又伸手去搀着波波，“我们应该能进去了。”
椿澄拾起地上的灯笼，依旧打头先行。
“族长？这里……有具尸体。”
“尸体？”波波听见这个词就怕，地底下有尸体，会不会变成僵尸？
漓耀胆子大，直接就凑到跟前去看。这明显是个死掉的女人，脸被长发盖住一半，看得不是很清楚，她身着软甲，躯体上大伤小伤不断，却没有血流出来。
“难道在我们之前还有别人进过这里？那么……”
漓耀打断椿澄：“这不是明摆着吗？你们四处找找，看看入口有没有被人发现。”
他转而把注意力放在这具女尸身上。漓耀从怀里抽出一块手帕，隔着手帕轻轻掀开了女尸脸上的头发，她头发上沾着的血都被冻成硬块，下面露出的脸却让他深吸了一口气，赶紧将头发放下。
“怎么了？”波波觉得他不对劲。
“没什么。”漓耀不动声色地将手帕丢掉，心里一阵沉重，这女尸另半张脸被整个削掉了，所以才用头发盖着，完好的另半张脸却让他觉得有几分眼熟，他好像在哪见过这个人的。
找遍了她身上也没发现什么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不过漓耀注意到，她手作了个握的姿势，腰间还有挂剑鞘的孔，可能她死时手里握着剑，这把剑却被别的不知什么人取走了。
这把剑大约与她身份有关联吧。
“族长！”椿澄喊他，“这里有个洞，不知道是不是入口。”
“你们在找什么入口啊？”波波很好奇。
“我们在找地下神殿的入口，只是可能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
漓耀又问秋鸿：“还有蜡烛头吗？”
“族长要这个干什么？刚刚我们那跟烧完了，就剩下个头了，我舍不得扔……”
没人理他，漓耀飞快取过蜡烛头，借着灯笼里的火点着，直接往洞里扔了下去。蜡烛的火光在黑暗里闪了一下，渐渐变小变微弱，最后熄灭，难觅踪迹。
“走吧。”他擦了擦手指上沾着的蜡烛油。
“走？走去哪？”波波不明白。
“地下神殿当然是在地下，得跳下去才能看见吧。”
……
“这地方好黑啊……”
“我找不到灯笼了！”
“别急，仔细找。”
“哥…我怕……”
“怕个屁，小姑娘还没哭。”
“我觉得我快哭了……”
“啊，找到了！”
“呼……”椿澄摸黑把灯笼点起来，总算能看得见东西了，“这灯笼还算经用，这么摔都没摔坏。”
“只是……哥，这地方不对啊……”
椿澄用灯笼照了照，竟发现了墙壁，他们在的地方不知何时变成了个筒状的地洞，来时的顶却又看不见了。
“这…我们刚刚扔下来的蜡烛头呢？”波波发问。
打着灯笼找一圈，地上什么都没有。
漓耀叹了句：“看来这又是个岔路口。”
“既然是岔路口，就能回去的吧？”秋鸿蹿起来，苍鹰一样飞到半空中。
他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有些悠远：“不妙……这顶上没有出口！”
“怎么会没有出口呢？”椿澄急了，“刚刚我们还是从这里下来的呢？”
“哥……我们出不去了！”
秋鸿落下来，颓废地往地上一坐。
“还是…还是先找一圈吧，没准有别的出口呢？”波波心里已经慌了，她甚至已经在想自己会不会死在这里，跟那具女尸一样，孤零零死在不见天日的地方，连个祭拜的人都没有。
她想想又笑了，这不还有漓耀呢嘛，有他陪着一起死，是不是也算同生共死了？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