奘啼沉思，她换一支烟放在唇间，将快燃尽的拈在指间。

按照正常流程来说，综事局的干员，其负责都是武力侧的内容，从培养到学习，乃至掌握的能力与专业知识都是以此围绕。

当碰上这类事情时，大多都是以观测中心等部门的指导意见为主。

然而架不住一个是老资历且权限极大的奘啼。

一个是虽然在这世界经历不深，但上一世也混成老油条的左道。

他们都有着自己的独特经验，还有成熟思考。

俩人短暂沉凝，各有不为外人说道的理由，或者说不对劲的感觉在环绕。

这时，左道忽然开口：

“组长，请教个事情。”

“说。”

左道整理了下情况：

“仪式里面，如果出现具体的人物与相关情况，是否跟仪式的组成或者说汲取的力量有关？

“比如说之前迷雾仪式者，在怀阳路就有截取时间节点模彷出街坊领居，以及图书馆时，它应该吞噬了一位图书管理员操纵他与我对话。

“这种情况，是属于跟要素组成有必然且直接关系，还是说根据仪式的特性进行决定的？”

他的话让奘啼眼神一动，略微侧目看向对方：

“你有什么发现？

“一般来说两者都有可能存在这种，前后者不一定只会存在一个。”

通过侧面了解到新知识，左道没作拖沓，回道：

“申哲成的仪式有点奇怪，桐妍当时启动灵视与它对视被攻击后，该人旋即又做出应对，他具显出不确定是鬼魂，还是仪式能力的孩童，牵住权虎跟胖子的手进行空间转移，但在这之后就没有出现了。

“按理来说，我们在他的仪式核心里，就如组长跟我说的，其内部会有不自觉的能力特性散发，那理论上来讲，之前所展露的能力也应该得有，但结果是目前我并没有看见。”

左道快速说道，最后补了一句：

“这是我的不解之处。”

他并没有教人做事——

仅合理的结合奘啼教授的知识，加上内心灵觉的不对头，做出了适当提醒，最后看对方会如何选择，毕竟这个世界也有着一套完备的神秘体系，也必然会有着许多自己不知道的细节，过于自信只会徒增麻烦。

他说起‘鬼魂’这个关键词并不敏感，这个世界有对‘神秘知识’的封锁，但一些怪野异志，奇闻妙谈并没有做到斩草除根，乃至一些诡异小说乃至电视剧电影也会有，只是审核会较为严格。

说不好是经过反复审查确定这些“故事”或者“题材”已经不具有神秘力量，还是如何，但结果就是，鬼魂这种怪谈始终存在。

而左道说那么多，所想要表达的也很简单...

对方的仪式核心太过单调了，不管是带出来还是就地杀了，都可能不是最好的办法，而是对方给出的选项，但这个只是左道第六感的一种猜测，而主导权也非他，在相信第六感的情况下，左道选择如此去做。

“这样啊...”奘啼面上找不出神情波动，仅吸一口烟说：

“之前看你有一些裁纸术式的纸人，身上有涂抹破魔晶的东西是吧？”

“对，”左道颔首：

“我们四人出发前制定了许多方案，纸人身上是由桐妍姐权哥帮忙的。”

“好，”奘啼颔首，指指周围：

“给这里来点爆炸。”

她对躺在地上的申哲成吐了一口烟，一个风罩在他周围形成。

没做多言，左道将一批尼哥纸人召唤出来各自分散，它们紧挨四处，均匀分布，随后径直贴在墙壁上，摆了个大字形。

在奘啼靠像自己靠拢，且比了个开始的手势后...

一瞬间，漫室火海——

同一时间，核心空间外。

金崇敬所化的仪式液体原本正常包裹大眼珠子。

但在这时，银液忽然剧烈翻滚，甚至有一些薄弱的地方被凸起撑破，露出原本的血肉生物，而胖子那边则身子勐地一抖脸色惨白，严方那边也感受到压力。

这种感觉——

——它苏醒了？

核心空间内，火海散去，一切并无变化。

除了墙壁有些破损，有些焦黑，肉壁滋滋冒油。

其它尽皆无恙。

这番情景，换别人来可能觉得会是他们的猜测出现错误。

但奘啼与左道，却同时确定了之前的各自想法。

“果然有问题。”奘啼说了一声：

“仪式核心内玩个爆炸，还是有破魔晶的...

“结果都没有反应，当我们傻逼呢？”

左道眼神动了动，对奘啼说：

“商场刚刚发生异变。

“我的纸人再次联系金崇敬没有回复，胖子与严方压力很大。”

左道保持双线同步对奘啼进行反馈。

说话间，他瞟一眼地上的申哲成，脑海浮现一个词——陷阱。

不管是直接击杀，还是带离出去，都能得到对方想要的结果。

而奘啼与左道，便会得不到他们想要的成果。

但另外一个问题也来了......

“究竟是仪式者的陷阱，还是别人呢？”

左道心中闪过莫名的的波动，联想起许多事情。

最后一击控制住的，是观测中心的人。

开始解析申哲成能力的，是观测中心的人。

进入核心的通道，是观测中心的人给打开的。

而给出建议的，也是观测中心的人。

现在出了问题，好巧不巧纸人那边再无得到新的回复，也是观测中心的。

——你说巧不巧啊，都给你们摊上了？

这让左道不可避免的怀疑起对方。

原本从开始到现在还是一切如常的进展，豁...

一到某个部门到来，就开始出事儿了。

就在左道心中各种假设时，奘啼那边忽然开口。

“老娘其实不想用别的方法的。”奘啼说着，看向少年。

左道与其对视，面色如常。

眸中做出有些疑惑又了然的表情管理。

他抬起手，在脖子前划一下。

奘啼回了一个赞许眼神。

她又指指左道，食指搭在唇间。

旋即少年做了个了然的手势，回了一个坚定的眼神。

——默契达成。

随后，奘啼从风衣内夹取出一块怀表。

怀表外层，遍布磨损划痕，无声诉说它的年份。

翻盖打开，左道依稀从顶盖内，看见有一张泛黄的全家福。

怀表的指针早已停止转动，没等左道多看几眼确定，便在对方接下来的举动中被迫转移视线——

奘啼注视怀表，承托怀表的左手前伸。

她神情带上悲伤，随着低语，种种异象开始浮现：

『我将不再祈祷』

蓦地，左道听见许多无法听清内容的幻音，他只能隐约从其中听出大概氛围，有悲伤的，有愤怒的，有欢笑的，有平澹的，也有——像是绝望祈祷的。

『我将回忆悲伤』

奘啼手中的怀表指针开始疯狂倒退。

这让人担忧老旧的它，下一刻内部就要散架冒烟。

『我将痛苦诉说』

她的身旁浮现出许许多多的画面，如走马灯在奘啼眼前划过。

但左道细看过去，只有模湖内容，犹如加了一重又一层的马赛克。

『于此成仪三重』

这时从奘啼脚底，腰间，头顶出现三重光环。

『其之三：吾言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