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们可以谈谈？”
左道扯下舌钉，顺手将执法仪关闭。
看似是安抚对方不大对劲的情绪。
实际上是为了——狠煞毕露。
他面色冷峻，双眸带着谁也说不清的莫名凶煞。
仿佛是一个比邪魔还凶残的人，他露出这面容，无声似说...
摊牌了，不装了。
废物点心在这里威胁谁呢？
一瞬间，对方陷入了沉默，似乎在思考。
这人是不是有点人格分裂啊？
“当然可以。”申哲成沉默将近十秒，方才说话。
左道嗓音平澹的说了声：
“很好。
“我可以让我的人离开...
“但在这之前是否可以跟我说下，你想做什么？”
左道面不红心不跳的说着谎言。
他言语中暗示对方，进来的这些人，是我的人。
而我的身份不低，你得忍忍，好好想想，怎么跟我沟通。
申哲成不知是被左道那种你再逼我，我就把桌子掀了的气势影响，又或是考虑对方已退一步的缘故，故而他情绪不再那么激动，言语变回些许迟滞说道：
“我...我想守住位置...我...我在做一个仪...仪式？”
仪式两字一出，他的话语又流畅起来：
“请放心，仪式完成之后，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顾客永远是我们的天，我不会对他们造成任何伤害。”
“哦。”左道平静的哦了一声。
确认了，这熟悉的前后不对劲。
果然这人有“病”。
语气这种东西...
有些人很敏感，有些人不敏感。
而左道就是那种对言语很敏感的人。
或者说，在少有刀光剑影的时代中，大多都是话里藏话，却比任何时代与环境都要血腥。
也与中医望闻问切一般，曾经世界的‘神秘规则’向来是一查二探三上手。
查：查这个人的资料，上到喘气的所有关系网，下到进冥司找出他的祖宗十八代做调查。
探：确定好对方底细，搜集好相关事情，开始进入正式运作，不管是斗法还是驱邪。
上手：前者要素全部做好了，自然要去碰一碰，碰不过，直接收拾细软跑路，隐姓埋名一路对着自己进行“消杀”来掩盖踪迹，但要是碰的过，那就快进到给对方吃席，我方笑死。
这就是——
——《论新时代神秘战斗基本素养》
也因此，左道从对方出来与自己沟通的时候，就感觉到不对。
原因很简单，对方没有任何必要出来交流。
左道扯下舌钉的原因也在于这里。
从启动信标到摘除过去的时间，已经超过二十秒，却都没有成功。
意味着至少在隔绝信息方面，对方的能力非常强大。
与其最后被‘信标’这东西抽的气血亏空，最后还被人给干死...
那还不如抛弃这个方案，开始自己所准备的其它方案。
在信标发送成功他人支援，和启动自己准备手段中，他选择了后者。
同时，加上对方前后不一的话语与行为，这让他联想到了一个人。
——程泉。
那位花城一中的前老师，彼时图书馆选择自我了解，最终挣脱控制的可悲者，而直到身死之后，妻女不仅失踪，也因失踪而相关事情无法推动的无助者。
在心中有所猜测后...
左道收起那种没有任何力量，却让人心季的压迫感，和颜悦色的说：
“但我们退出总得有点理由，不然咱们也不好交代是不是？
“能麻烦董事长先生说下，你的仪式想要达成的目的么？”
忽悠“精神错乱”患者大行动，开始了。
他心中也有点紧迫感，因为留给他忽悠的时间不多了。
“对，对啊...我的仪式...调动欲望来成仪式，往后他们只会来我的商场光顾...我要保住自己的位置...那些该死的股东竟想夺走我的位置！”
说到这里，申哲成的声音愈发激动。
接着他话语一停，过了数息再次说话时变得很阴沉：
“你——为什么要问我的仪式？”
见对方再次换个人的样子，左道心中叹口气。
“傻子不好忽悠了啊，那就只能开始了。”
如是所想，左道通过身体内的纸灵，与其余纸人发起联系。
左某人，开始操作。
......
时间，来时路上。
彼时车内，权虎与左道换了个位置，他跟桐妍坐在后排。
他们手中拿着破魔晶用料，正在给纸人进行着粉刷。
这场面，怎么看都像两个烧烤摊的便衣阿sir。
“呼...你的这个‘裁纸术式’所延伸的‘纸人’真的是......”
权虎难得的说一长段话，意味复杂。
在左道提出了他的方案之后，众人就被些许惊艳到了。
左道如是所说——
“我有一个提案，我的术式纸人可以在不算太远距离的操控，唯一不确定的是在进入对方地盘后，会不会被内外‘隔绝’，但我觉得能尝试一下，需要麻烦权哥和桐妍姐，帮我用大量的破魔晶粉尘稍加制作，附着在纸人身上。
“我们如果出现意外，我可以像上次老楼房时用纸人进行群众疏散，同时我会给诸位身上，留下只有在我们被迫分开时才会启动的纸人，这样便能尝试互通有无，而在不启动的状态下，对方大概率是察觉不到术式反应的。
“必要时刻，如果信标启动太久...
“我也会驱动外面的纸人，通过车内的电台进行紧急求援——”
在胖子提出自己的方案和底牌后，左道也提出了这个建议。
桐妍记录完成后，则说了他们到达前的最后一个应急措施：
“唔...到时我负责灵视观察，如果对方仪式很厉害又或是我碰上了什么意外，那一定会失去战斗能力，我建议左道与我在一起，必要时候给我注射镇静剂。
“危机时候你启动组长的术式，然后进行内外联系这样更稳妥，胖砸跟阿虎你们接替对外战斗，先不进行防御，以免我们太过被动失去了灵活性。
“你们肿么看？”
桐妍含着棒棒糖，问众人意见。
“嗯，可以。”权虎应了声。
“啊这...”胖子犹豫了下：
“其实我可以代替左老弟的！”
然后他被无视了。
“好的。”左道点头。
......
时间，二十息前。
权虎与胖子被带走后。
万和商场，仪式第二层。
权虎跟胖子被小鬼牵了手，旋即视线一变，来到了另外一层空间。
这里浊彩色之气弥漫。
彩气之浓密，让相隔不远的他们都只能隐约看到彼此。
权虎眼中红光一闪，双手利爪探出，勐然一抓，直接将牵着他手的鬼玩意撕碎，同时飞快向着胖子靠近。
而胖子那边的反应也不慢，与他一起被传送过来的术式浮盾迅速靠拢，最后贴在那两个鬼玩意身上，接着炸裂。
这是源自于老楼房时，左道纸人术式的灵感。
他也有样学样的更新了一手技能。
嘛...大家都是灵性材料，炸起来不也差不多？
除了尘土有点让人狼狈之外...
当胖子那边的孩童被炸散后，权虎已经凑到他身旁。
胖子见状，嘴里一咬叼着的术式香烟：风罩启动。
同一时间——
在胖子背后衣服里，权虎有些被撑破的口袋中...
各爬出一道有点摇摇晃晃的小纸人，而后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