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琛久见少年惊讶，他似无意的略微左右瞟一眼旁边俩人：

“重新再认识下，我叫琛久。

“忝为综事局综合审批主管，兼一个神秘处理部门的督查组长。

“旁边两位，是观测中心的干员。

“因为一些情况，我们需要请左道小兄弟配合我们调查下。”

琛久公事公办中，又极尽暗示地藏着它意。

心下了然的左道配合道：

“好的，琛久主管。”

听言此话，琛久笑意一闪，恢复正色：

“那么，请跟我们走吧。”

说完，琛久带头走到最前，不再与任何人交流。

而那俩生面孔的观测中心干员，则板着脸，隐约夹在左道两边。

直到上车，全程众人都未曾交流过。

对此情况，左道心下丝毫不慌。

他羊装缺乏睡眠的表现，靠在车上假寐，心中却盘起内部关系——

前些时日。

琛久带他进入综事局时，与奘啼的对话态度，就让左道发现这人不一般。

彼此之间，他们的交流并不像奘啼上，琛久下的氛围。

只是左道没想到，琛久的身份能有这么深。

综合审批主管，这份职位通过左道的了解，相当于综事局的二三把手的职权范围，凡是需要调动部门资源的，不论大大小小，实际上都需经过主管的手，理论上必须有他的签名，方才可以生效。

至于神秘处督导组长，这位置也就很有说法，神秘处的存在，相当于是华域野生神秘人员们的达摩克斯之剑，那么督导组则也等同如此，如果部门有违规行为，督导组长甚至可以直接暂停这些人的权限，让他们停职休假。

简而言之，督导组长拥有先斩后奏的专断权利，只需事后打个报告便可。

那么问题也就来了，结合奘啼与琛久的态度，左道不难想象这俩人的关系至少表面上是很牢靠的，换句话来说，神秘处的行动有没有违规，看的不是别人，就是琛久跟奘啼的关系，而从奘啼的行事风格来讲，也能侧面反映他们是一系的。

总结下来，奘啼这条腿，有点粗。

回到正题。

结合昨天奘啼的那通电话，和琛久隐约跟观测中心这两人不和的态度，左道这边已经稳如老僧了，用脚指头想，他都大概能知道发生什么问题。

大胆猜猜，今日一行倘若有事——

保他的人会是谁呢？

......

综事局，问询室。

“姓名？”

“左道。”

“......”

公式化的起手流程，就在时间流逝中过去。

直到负责问询的观测中心干员切入重点：

“你是什么方式，认识到夜店老板这个人的。

“当晚因为什么原因在那个酒吧，以及参加这个交易？”

问询室里，之前与琛久一起的干员问道，另外一人则负责记录。

而琛久坐在桌后最右，手里捧着保温杯，不时哧熘几口，老神在在的。

“曾经在了解‘神秘’相关知识时，意外认识了胖子，他的具体名字我不清楚，那时我还没有加入综事局，是在一个论坛联系上的，相关的聊天记录我都有保存，需要的话，我提供给你们。”左道顺着记忆回复他们，缓缓又说：

“以前我与他的交易内容，主要是一些资料，和非违禁但不好弄的‘材料’。

“那天，我收到了他的短信，便前去看下，想了解是否有什么真正的危险交易存在，后来便发生了报告中的事情，我在交易前后，都联系到桐妍干员进行汇报与申请支援。”

左道话语中将自己的立场表明，给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实际上也的确如此，他是好奇过去，想了解这个世界的灰色面。

至于什么正义感爆棚，进而去找违法问题，这种听听就好。

“辛苦，”提问的干员点头：

“报告中说你有钱财损失，具体金额是三百万？”

“是的。”左道肯定的说，闪过忧愁神情。

就在他们准备继续问询时，一旁的琛久打断了发言。

“两位同志，我是否也可以问个问题？”

随行的俩人停止问询，负责问询的男子回答：

“自然可以，琛主管。”

“谢谢。”琛久笑呵呵道，他看向对面的少年：

“左道干员，你报告中的铜面人，他叫做段强，是李贾的组员。

“你的报告里说，夜店老板与段强当时发生矛盾，而后发生争斗，段强先是击杀外号叫胖子的人，实际上第一次杀死的，疑似是他的幻象，之后段强把你原先已交易完成的货物，通过武力抢走。

“再之后发生的事情，你就没在现场了，事后虽然到达他们战斗的地点待过，但只是意外来到，你打开门正好就到了那里，你出于职责也因责任，便冒风险待在那里，将现场情况进行汇报，我没有说错吧？”

“是的。”面对琛久的助攻，左道顺势接道。

琛久颔首，将保温杯盖子合上，转向一旁的审讯二人：

“我的问题结束了。

“酒吧内，由于没有装载摄像等相关的仪器。

“但左道干员的报告记录，以及我们综事局人员的查证下，都吻合其轨迹。”

琛久说完，笑脸看着旁边二人，已然明示。

问询室内，观测中心的干员，他们的流程节奏瞬间卡壳。

此刻就算他们再不明白，也品味出来琛久的意思。

你们，该结束了。

观测中心的。

见状，负责提问的那干员看向左道：

“辛苦你了，你的记录我会呈交上去，今天就到此结束。”

左道颔首：“谢谢。”

话毕，大家一同起身，观测中心的人整理了下褶皱的衣服，左道得以仔细端详他们的着装，二人身着银白的修身长袖与单裤，给人一种充满理性与工整的风格，再加上对方如出一辙的刻板态度，他们仿佛就像一个模子出来的。

走出问询室，观测中心的二人与琛久点头道别，转身离去。

直到对方走远，消失不见，琛久手一探，给左道来了个勾肩搭背。

琛久努努嘴说：

“看见了吧，观测中心都这个样子，对我也是。”

左道知晓这是消解他的压力，怕自己被这些事情产生影响。

深感装年轻人还是有点好处的。

想是这么想的，说却不能这么说。

左道苦笑一下，拍拍自己脑袋：

“琛哥，说实话我人还是懵的。”

他没有再称呼对方‘主管’。

前者是公事公办，现在事情结束了，便恢复正常称呼。

而搭配自己现在的年龄，更能体现一种对长辈的信任，拉进彼此关系。

琛久哈哈一笑，勾搭左道臂膀的手收回，忽然用力拍拍左道后背：

“正常正常。

“我在你这年纪时，碰上这种老干尸脸，早就把自己小学暗恋什么姑娘都交代了，你今天表现很好。”

俩人彼此微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抽回手的琛久这时问左道：

“下午准备做什么？”

左道想想今天计划，如实说：

“我准备找个房子暂住下，在酒店有点影响睡眠。”

“哦...确实，”琛久点头，他手伸进裤兜一阵摸索。

裤兜内有许许多多的名片，他摸到裤里最贴合腿部的一张，递给左道。

“可以看看这个小区。

“拿着这个名片，到那打名片电话，就说先租个房子。

“他们会给你安排好的，拎包入住没啥问题，记得写报销。”

“好的。”左道接过名片，暗想综事局的报销文化可谓深入骨子。

“那我先去了琛哥。”

“嗯呢，”琛久点头：“后续有事情我再联系你。”

目送着左道离开，琛久看着之前拍左道后背的手掌，不知思考着什么。

些许时候，他拿起手机，拨通。

.....

另外一边。

走出综事局的左道，看着软件中的司机已经接单。

他抬头看着天上云朵，心中呢喃：

“——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