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景沥忽然靠前,在离苏久儿只有两步之遥时,苏久儿突然抬起白影剑,指向他。
无奈,荀景沥只得停下,看着面前散发着幽光的长剑,眼中闪过一抹寒光,但面上的笑容却越发骚气十足。
“啧啧啧,何必呢?”
苏久儿才没闲心听他在这里鬼扯,握着白影剑的手又往前送了两分,不客气地说道:“废话少说,安堂河水患不断,是不是你在搞鬼?!”
“姑娘从哪儿得来的谬论?”荀景沥一副受伤的模样,再配上他妖娆的五官,倒格外惹人怜爱。
“我不过是长得好看了些,魅惑了些,吸引人了些,也不知是造了谁的嫉妒,怎么连这样的大事都能按在我的头上呢?”
荀景沥余光瞥向地面,意有所指。
他的声音不小,在场的人都能听见,尤其是耳力极好的帝渊。
从刚才荀景沥在那儿招惹苏久儿开始,帝渊心里的火气就已经被点燃了,到了现在,只差一点火候,就可以火山喷发。
现在这点火候到了,帝渊再也压制不住要杀了荀景沥的念头,抬眼看向空中正对峙的两人,体内内力聚合,脚下勐然发力,飞向了空中。
帝渊的目的很明显,那就是杀了荀景沥。
所以在他到了荀景沥背后之时,一丝停顿也没有,直接朝着他挥去一掌。
荀景沥早有所觉,在掌风即将要扫向他时,勐然转身释放出黑色气流,瞬间化解了帝渊的内力,将其融合在自己的力量当中,又按照原路挥向帝渊。
苏久儿童孔霎时放大,来不及多想,意念一动,眨眼间已经来到两人中间,直接护在帝渊身前,挥舞白影剑,硬生生斩断了黑色气流。
荀景沥脸上的玩味倏然消失,他神情严肃地盯着苏久儿以及他手中的白影剑,能破了他的魔气,绝不是普通凡人。
至少,他从未见过。
修炼上千年,从未在世间遇到这样的人,还有她手中的长剑,自带光芒,看起来很是眼熟,像是在某本古籍中看到过。
原以为她只不过是一名修习术法的普通凡人,却不想,这人竟来历不凡。
这边,苏久儿才没心思猜度荀景沥在想什么,她站在帝渊身前,一边注意荀景沥的动作,一边用余光瞥向身后的帝渊,声音虽低,但却是在训斥他,“王爷上来干什么?!”
“本王看不惯他。”
帝渊很少有这样幼稚的语气。
“看不惯就在下面憋着!”
苏久儿也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个幼稚的借口,心里的火气蹭蹭蹭地往上冒,说出来的话也不客气起来。
“王爷怕是忘了,王爷武功再高强,也只不过是个普通人,一没修为二没法术,只凭着王爷那点低微的内力,贸然上来不就相当于白白送死吗?!”
苏久儿越说越生气,连日来积攒的压力彷佛要在此刻爆发,愈加口不择言。
“王爷体内的毒还没有清除,内力不得擅自使用,我之前说的话你有没有听在心里?!”
苏久儿已经第二次提到了帝渊体内的毒。
“王爷受伤事小,若是毒发,我哪有另外的精力去照顾你?王爷只是琅琊王朝的摄政王,只掌管着普通人的命运,世间万种奇物,岂能由你一锤子钉死?不要总是以自己武功高强为借口,觉得自己什么也不怕,可是人和妖魔是能一概而论的吗?!”
对于一个强者来说,自负自傲理所应当,那是他们凭自己的本事挣来的信心。
可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强者再强,也终究会遇到敌手。
被她这么数落了一通,多日来的相思荡然无存,帝渊心里憋着的气也爆发了。
难道在她的心中,他就这么没用吗?
“苏久儿,在你心里,本王算什么?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保护伞,还是只是一个工具?有用的时候可以拉到身边作掩护,没有用了就可以踹到一旁?!但是你不要忘了,本王才是你的主人,你的命是属于本王的!”
话音刚落,苏久儿便放下了手中的剑,也不管荀景沥会不会突然袭击,她转过身,看着一脸怒意的帝渊,心中有一股难言的感觉在作乱。
他终究还是说出来了……
她也说不出来心中是个什么滋味,愤怒、悲哀、不解、伤心、懊恼,种种情绪糅合在一起,令她心脏闷闷的,很需要做些事情发泄一下。
“帝渊,在你心里,我又算什么?”只是一个宠物吗?
看着苏久儿透着无限悲凉的眼神,帝渊的心霎时慌了。
他驱动内力向前一步,想要抓着苏久儿的肩膀解释,可是苏久儿察觉到他的意图,直接后退,不给他接近的机会。
“久儿,我……”
“王爷,微臣现在有事要做,而且不想听你说话,王爷还是回去吧。”
苏久儿直接打断他,转身不再看他。
帝渊看着她的背影,拳头缓缓收紧,但让他就这样下去,他着实不甘心。
于是,他后退几步,浮在一旁。
“原来你叫苏久儿啊!”
荀景沥皮笑肉不笑,对刚才看了一场大戏感觉十分良好,“我在常堰府和摄政王相处了一段时日,发现他这人刚愎自用、不听劝阻,还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搞得好像我欠他一样。苏姑娘,你是不是也挺烦他的?”
苏久儿眼神凌厉地瞪了过去,白影剑抬起,距离荀景沥的脖颈不到一指宽,声音透着狠戾,“还轮不到你来评头论足!”
荀景沥收敛脸上的笑意,伸出两个手指捏着白影剑,想要移到一旁,却发现根本移不动,“苏姑娘,我们其实可以好好谈话的。”
“谈?”苏久儿讥讽一笑,“一只修炼不过区区千年的树魔,有什么资格和我谈话?”
荀景沥脸色一变,盯着苏久儿的眼神中闪着幽光。
“你都知道了什么?!”
“呵!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要多。”苏久儿手中的剑又往前一送,剑尖抵着他的脖子,只要稍一用力,就会立即出血,“我只问你,安堂河水患是不是你从中作梗?”
荀景沥不屑一顾,“是又如何?”
苏久儿眼睛微眯,手中的剑直接刺破了他的皮肤,点点鲜血涌了出来,“那你就必须承担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