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苏久儿和杜梓婉谁胜谁负的讨论自然是后话,这一边,宫宴还未结束。
杜梓婉为了引起摄政王的注意,主动献舞,掀起了大殿的高潮。其他的世家小姐虽然自觉争不过杜梓婉,但除了摄政王,还有许多豪门望族的子弟,若是能在宫宴上得到皇上和摄政王的赏识,未来成婚之时,或许还能得到赐婚圣旨,这可是莫大的荣耀。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每一位世家贵女都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在人前。
苏久儿坐在高台之上,看着下面的人争先恐后地表现自己,彷佛看了一场群英荟萃,俗称“萝卜开会”。
她们表现也就表现了,可每一个上台的人都扭扭捏捏的算怎么回事?
但说她扭捏,又不太像,因为在表演途中还时不时地抛个媚眼,有的是直接抛给帝渊,有的是抛在了观众里面。
苏久儿觉得,她对这个世界的世界观的了解或许并不全面。
琅琊女子或许并非她想象的那样保守封建。
帝渊在整个宴会上,除了刚才的那句“尚可”之外,都没说几句话,显得整个人冷冰冰的,不易接近。
大殿内的气氛尤其是坐在帝渊身边,令苏久儿感到些许压抑,她扫视了一遍四周,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在台上的表演上,犹豫了一下,最终站了起来,从侧门出去了。
帝渊注意到她的动静,吩咐青松跟了上去。
出了大殿,苏久儿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
清凉殿是独立成殿,整座宫殿屹立在湖面上,只有两条装饰精致的岩石通道可以出入。
苏久儿听着大殿内传出来的丝竹声,想着离结束还有很长时间,便决定去宫里走走。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竟然来到了慈安宫,苏久儿顺着门缝向内望去,竟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这也太玩忽职守了吧!
苏久儿勐一使力,推开了沉重的宫门。
自从上一次把太后的躯体送回来,苏久儿便未曾再见过她。
感受到床上的人近乎为零的呼吸,但面色却有些红润,若是不注意,还以为这人只是在睡觉。
苏久儿觉得奇怪,按理来说,那只小狐妖从太后的躯体里跑出来,又因为净化而散了修为,就应该连带着太后的神智一块消失。而没了神智的一具躯壳,就会像重病之人一般,呼吸衰竭、脏腑老化,最终死亡。
可看太后的模样……
她来到床边,拿出太后的左手把脉。
跳动有力,频率正常,完全不是将死之人的脉象。
苏久儿将手缓缓抽回,眉头渐渐蹙起。
这样的情况,只有一种可能。
小狐妖还没死,太后的神智也留着。
得出这个结论,苏久儿快步离开慈安宫,准备出宫,却碰上了神色紧张的青柏。
“怎么了?”
“苏姑娘,主子毒发了。”
“什么?!”左边的大树后面传来一道声音,两人齐齐看了过去,是青松。
“我刚才出来的时候,主子还好好的,这才多长时间,就出事了?!”
“苏姑娘,情况紧急,您先随属下过去吧。”
“好。”
三个人迅速来到清凉殿旁边的宁安苑,一推门,便看见了一个陌生女子,站在帝渊面前,衣服已经脱了一半,披头散发,香肩半露,看那样子,似乎还要继续。
“找、死!”帝渊坐在床上凶狠地盯着她,若不是他现在不能行动,他一定会一掌拍死这个女人。
突然的开门声惊醒了沉溺于脱衣服的女子,她回头一看,发现还有两个男人走了进来,惊叫一声,连忙脱了还未掉落的衣服,上前几步扑到了帝渊的怀里。
“王爷,我害怕,快把他们赶出去~~”
女子的声音听不出来丝毫的惊恐,反而像是在撒娇一般,尾音往上翘了几个调,一边说着,一边上手摸着帝渊的胸膛。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帝渊怒气冲冲地看向苏久儿身后的青松和青柏。
青松也就算了,就是个日常犯二的,青柏今日是怎么回事,竟也愣在那儿一动不动,没看见他被这女人非礼了么?!
青松青柏立即上前,抓着女子的胳膊将人从帝渊身上扯了下来。
“你们做什么?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未来的摄政王妃,你们这样对我,王爷不会放过你们的!王爷,救我!”
帝渊体内的毒又一次发作,勐地吐出来一口黑血。
苏久儿上前,攥住他的手腕把脉。
是那种药。
药性刺激了毒性,两者同时发作,若不将幻毒压下去,他的性命危矣。
苏久儿不动声色地将帝渊的手遮掩住,为他注入法力。
这股力量很明显,帝渊一瞬间便感知到了苏久儿的动作。
他的手无力搭在苏久儿的手上,试图阻止她,被苏久儿推开了。
“你是摄政王,不能出事,解毒要紧。”
帝渊眸色一动,她竟然知道他的毒。
半盏茶过后,帝渊脸上的潮红退去,面色恢复,无力感逐渐消失,他抬头看向苏久儿,却发现她面色苍白,摇摇欲坠。
帝渊直接握住苏久儿还在催动法力的手,在她错愕的眼神中,站起来打横抱起虚弱的人儿。苏久儿想推开他,但发现自己使不出力气后,不再挣扎,顺势靠在帝渊的怀中,闭目养神。
“把她带到清凉殿,传令,所有人不得随意走动,违令者,杀。”
“是。”
出了宁安苑,苏久儿觉得身体恢复了些力气,推了推帝渊,哑声道:“王爷,放我下来吧。”
“你身体还虚,本王派人把你送回去。”
苏久儿摇摇头,“方才王爷说的话,任何人不得随意走动,微臣要是回去了,岂不是更加惹人怀疑。”
“本王没有怀疑过你……”
“微臣知道,但并不代表其他人不会有异议。”
“本王抱你回去。”
苏久儿暗中翻了个白眼。
你要是把老娘送回去了,咱俩的关系就更说不清了。
“王爷,此举不妥,还是让微臣自己走回去吧。”
苏久儿态度坚决,帝渊也不好勉强,最终在一个凉亭中停下,将她安放在石凳上坐好。
“本王先进去,你休息一会儿,再过去,不要勉强自己。”
“好。”
帝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苏久儿盯着他的背影,直至消失在转角处,才偏头吐出一口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