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和宁平、迁谭联系了?”
“是。”
“既然你和两国达成结盟,又为何杀了塞丽娜,还嫁祸给迁谭?”这句话,是帝渊问的。
苏久儿看向太后,很想给她竖一个大拇指,这小妖精也太狠了,盟友的人说杀就杀。不过,她这一招也真得狠,杀一个公主,引得两国自相残杀,琅琊坐收渔利。
就凭狩猎第一天,迁谭竟然敢派人刺杀帝渊,这两个国家就一个都别想存活下去。
“因为她该死!”太后在提到塞丽娜时,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吼出了声,“她只不过是我手中的一个棋子,也敢觊觎我看上的人,还有那个杜梓婉,我容忍了她这么多年,要不是看在她能打压其他喜欢帝渊的女人,我早处理了她了。她要是不作死,我兴许还会留着她,可是她竟然派人在京中大肆传播自己是准摄政王妃,简直找死!”
“……”
又是三女争一夫的戏码,真不知道帝渊有什么好的?怎么什么人都喜欢他?
苏久儿看了看帝渊,默默地翻了个白眼,真是个祸水。
帝渊一脸哑然。
“你本名叫什么?”
太后狐疑地看着她,“什么意思?”
“看在你快死了的份上,好歹叫你声名字吧?你附身在太后身上多年,干尽坏事,怕是早忘了自己原本是只努力修炼的小狐狸了。”
太后呆愣地望着她,方才还嚣张的戾气逐渐消散,苏久儿透过这具外壳,看到了里面迷茫的小狐狸。
“他既不喜欢你,你也别喜欢他不就成了?一个人快快乐乐地当个太后多好,在宫里潇洒自在,活动自如,还不用给任何人下跪。相反,什么人见了你都要行礼,包括他也是。这样的人生,简直是巅峰好吧!何必为了一个男人劳心伤神,伤人伤己呢?”
太后更加懵懂,意识到她这番话的意思后,更不太敢相信这样一番话是由一个女子说出来的,而且还是琅琊女子。
琅琊女子以夫为天,她沉浸在宫中多年,早已经被这样的思想浸染。
再加上她是太后,看上什么人了,就一定要夺过来,哪儿有放弃的道理?
可是,她又不得不承认,苏久儿说的这番话极有道理。
她喜欢帝渊那么多年,却从未得到回应,反而令他厌恶,那她这么多年所做的一切,又算什么?
苏久儿见她有些松动,再接再厉道:“你努力修炼成人,法术精进,可是能活上万岁的。他只是个普通凡人,撑死了活一百多岁,难道你能一直陪着他?”
忽略帝渊想刀人的视线,她又接着道:“我相信最初你是喜欢他的,可是到了现在,已经过去十年,你确定你对他的感情没有变质吗?你真的对他还有爱意吗?此时此刻,你对他,究竟是喜欢还是长久的占有欲在作祟,你好好问问自己。”
一连三问,一下又一下抨击着她的内心深处,令她迷茫,却又让她抓住了前进的方向。
“帝渊,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对我,有没有过一点感觉?”
帝渊没有迟疑,直接道:“没有。”
太后骤然落下了一滴泪,又说了一句“花灵,我叫花灵。”
苏久儿看着花灵哭得梨花带雨,也有些于心不忍,正打算拍拍她的背,好好安慰她一番,却没想到还没摸着,人家自己站了起来,抬手抹掉脸上无用的泪珠,狠狠地瞪了一眼无情的帝渊,然后微笑着看向苏久儿,“我觉得你说得对,我才不要一辈子栽在一个男人身上。世上男人千千万,还怕找不着能生狐狸崽子的吗?”
苏久儿眨眨眼,拍拍她的肩膀,竖了个大拇指,“你真棒!所以能告诉我们怎么解决疫病么?”
“……”
刚失恋就要投入工作么?
“这件事是我惹出来的,我自己解决。”
花灵说完,直接跑了出去。
帝渊和苏久儿看着她的背影,默契地没有追过去。
帝渊是觉得她就算是再跑一次,也能被抓回来,所以不着急。
而苏久儿看着她,眼里满是担心。
若是她猜的不错,要想净化所有的妖气,需得散尽毕生修为,让妖气随着她的修为一起,烟消云散。
可是,花灵又的确恶贯满盈,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害得多少无辜之人丧命。
这些事,本就该她去做。
“王爷,我们跟过去吧。”
“好。”
帝渊运起轻功,苏久儿驱动白影剑,两人并肩在空中飞行,在后面间隔一段距离跟着花灵。
麓山围场里,偶尔还能听到动物急躁不安的吼叫,但明显声音弱了许多,想来已经没有太大的威胁。
帝渊和苏久儿缓缓落地,站在花灵的身后,看她将自己的修为从身体里释放出来,逸散到空中,最终只剩下一具太后的躯壳停留在原地,而花灵自己,不知所踪。
苏久儿上前,探了探太后的鼻息,尚存一气,她松了口气,和帝渊一起,把她带回了宫中。
至于花灵……
苏久儿看向四周,感到所有草木颜色变绿了许多,她想,是花灵在用自己的修为净化吧。
这样一来,她能活下来的机会,几乎为零。
苏久儿心情很是复杂,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跟着帝渊回去了。
很快,廖世冠传来消息,平安村的疫病已经彻底结束,最终的结果是无一人死亡,不日,他就会带兵回城。
苏久儿欣喜万分,拿着书信激动地去书房找帝渊,却发现此刻他的脸上愁云密布。
“怎么了?”
听到声音,帝渊抬眼望了过去,看到是她后,脸色缓和了些许,但仍旧很臭。
“容方在水牢里待了一天一夜,所有的刑法都受了一遍,到了现在依旧什么也不肯说。”
“原来是这呀。”苏久儿撩起裙子自觉地坐了下来,“他能熬过短暂的酷刑,但不一定能熬过长久的暗无天日。而且,王爷把他关在水牢里,不就是让他的功力慢慢被化解吗?这才一日的时间,只要他不会逃出来,就不用着急。”
苏久儿抿了口茶,抬眼看向他,见他还是一副别人欠了他钱的臭脸,无奈地说道:“又在想什么?”
帝渊拿起桌子上的一封书信递给她,声音暗哑,“帝朔昨日的八百里加急,江南水患已经导致几万百姓无家可归,牲畜死亡无数,大半田地被淹,今年注定颗粒无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