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额骨孙拽起地上刚刚悠悠转醒的人,一脸凶狠。
那人喘了一口气,才回道:“首领,在我进去之前,曾看见琅琊的太后娘娘进了塞丽娜公主的大帐,在里面呆了至少半个时辰才出来。等我进去时,还未动手,塞丽娜公主就已经死了。”
说罢,他就被额骨孙摔在了地上,艰难地呼吸着。
额骨孙看向上座的摄政王,嘲讽地说道:“摄政王爷,您听到了吧?是你们的太后娘娘杀了塞丽娜公主,和我们迁谭可无半分关系。”
帝渊冷漠地瞥了他一眼,宛如在看一个智障。
“要是按你的说法,本王说是你迁谭杀得,岂不就是你迁谭杀得了?简直可笑。”
哈特也看着他,“额骨孙,凡事都是要讲证据的,你的人刚才可是亲口承认去了公主的大帐,还准备动手。可是琅琊太后之事,只凭你的人一面之词,就要定罪,传出去,岂不是要贻笑大方!”
额骨孙被说得满脸涨红,不知道该说什么反驳。可是这是他唯一的机会,若不成,王上决不会饶了他。
“摄政王,我请求让你们的太后娘娘出来,当面对质。”
帝渊看了一眼青柏,青柏立即会意,上前一步,高声说道:“太后娘娘狩猎第一日就一病不起,不宜见风,而公主是在第二日晚上被害。”
“这!”额骨孙僵在原地,眼珠子慌乱地左右摇晃。
“额骨孙,你还有何话可说?!”
帝渊实在不想这场闹剧在继续下去,直接下令,“迁谭使臣杀害宁平公主,还意图诬陷太后,押入大理寺,择日审判。”
命令一下,额骨孙当即反驳道:“我是迁谭使臣,你们琅琊有何权利杀我?!”
帝渊冷冷地看着他,威严不减,带着不容反抗的气势,“迁谭作为琅琊附属国,竟还如此以下犯上,是想我琅琊铁骑踏平迁谭么?”
此话一出,金銮殿中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因为谁也不会怀疑帝渊这话的真实性,这可是个说打就打的主。
“押下去。”
“等等!”额骨孙面色阴沉,用力握紧的拳头上,指骨根根分明,“摄政王,迁谭虽然是琅琊附属国,但好歹也有个‘国’的称号,你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就将我们定罪,太侮辱我国了。”
“侮辱?”帝渊嘲讽地笑道:“简直自不量力!青柏!”
“是。”
青柏站在帝渊身后朝外挥手,片刻之后,禁卫军抬着十几具尸体摆在大殿中央,掀开了上面的白布,使里面的情况展露于人前。
额骨孙脸色血色骤然消失,双膝一软,瘫在了地上。
“看来你也认出了这些人。”
“皇叔,这是什么意思?”
帝渊起身,对着上座的小皇帝躬身一礼,缓缓答道:“这些人在围猎第二天,公然行刺本王。而他们,是迁谭的人。”
“什么?!”小皇帝大骇。
迁谭未免胆子太大了。
“额骨孙,朕虽年幼,但我琅琊也不是任由你们欺辱。”小皇帝稚嫩的脸上褪去了害怕和惶恐,眼神清澈,但有了杀意,“来人,带下去。”
迁谭一众使臣面色苍白地被带离大殿。
哈特仍然不满意,只是处理几个迁谭使臣,根本算不了什么,他要的,是琅琊的退让。
“皇上,摄政王,凶手虽已抓到,但公主是在琅琊被害,琅琊是不是也得承担责任?”
“使臣此话差矣!”金銮殿外面突然传来一道女声,众人纷纷看过去,只见一蓝衣女子信步走来,步履生风,气质清冷绝俗,高贵不可攀。女子身后,还跟着一个畏畏缩缩的人。
苏久儿站定在哈特面前,红唇轻勾,倨傲地问道:“贵国公主害了我琅琊上百名无辜百姓,不知这笔账,大人准备怎么算?”
“你是何人?两国事宜岂由你一介女子掺和?!”
“我能不能掺和在皇上和摄政王,你有何权力对我指点?”
说罢,没有理他的气急败坏,苏久儿转身面向小皇帝和帝渊,视线接触到帝渊时,有一闪而逝的紧张,但被她压了下去,神色平澹地行了个大礼。
“草民苏久儿拜见皇上,拜见摄政王。”
“平身。”
苏久儿起身,目光下垂,等两人问话。
“方才说的,是什么意思?”帝渊盯着苏久儿,不放过她的一丝异常。
“回王爷,草民去麓山探查疫病源头时,发现山上的一条小溪中被人下了毒,并且抓到了公主身边的侍女羽铃,她已经全部承认,是塞丽娜公主指使她在溪水中下毒。”
羽铃跪在地上,向前挪动几步,脑袋伏在地上,身体微颤,一股脑地全说了出来,“皇上、王爷饶命,公主只给了奴婢一个药瓶,让奴婢趁着晚上撒在溪水里,并没有说这是致疫的药啊!”
苏久儿道:“事关重大,她当然不会告诉你。”
“岂有此理!”帝渊陡然站了起来,看着宁平国的一众使臣,目光凌厉阴冷,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
“王爷,此事一定还有隐情,公主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啊!”
哈特慌了阵脚,唯一能做的只有辩白,然而帝渊已经不会再给他机会了。
“宁平国一众使臣,直接处死。”帝渊毫不犹豫地下了杀令。
在哈特一行人被带出大殿的前一刻,帝渊的声音再次响起,“宁平区区小国,也敢挑衅琅琊,传本王令,整顿兵马粮草,本王要踏平宁平!”
哈特霎时面如死灰。
所有人退出大殿之后,只剩下小皇帝、帝渊和苏久儿三人。
感受到上面两道打量的视线,苏久儿表面云澹风轻,实则紧张的要死。
“苏久儿,你是怎么进来的?”
“回王爷,草民从青松那里借了摄政王的令牌。”
“令牌在哪儿?”
苏久儿从腰间取下令牌,踌躇一秒,还是上了台阶,将令牌递到帝渊面前。
然而面前的人并没有接过,反而近距离打量苏久儿。
和小狐狸一模一样的名字,真的只是巧合吗?
视线转移到她手中的令牌,只看了一眼,便认出这是他腰间的那枚。
“王爷?”
苏久儿抬眼看着他,却正好撞进一双幽邃的眸子里。
帝渊瞬间认出了这双眼睛,小狐狸窝在他怀里抬头看他时,就是这样的眼神。
他就说嘛,天底下哪儿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苏久儿,果然是小狐狸。
*
苏久儿看着前面帝渊的背影,搞不懂他最后勾起的笑容是什么意思,导致她现在脑子里一片乱麻。
他应该是没有认出来的,只不过是名字一样,并不足以证明她就是小狐狸。
再者,要是他真认了出来,狐狸变成人这样离奇的事,他这样的地位和权势,定然容不下一只妖在他身边兴风作浪,肯定立刻就把她抓起来,逼着现出原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