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然醒来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宫外。
梅良瑜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情的,他都已经准备好了折子奏请去向俪妃请安了,却被卫管家一句话留了下来。
“王爷,就算你不为咱们的大业,那也应该为俪妃娘娘想一想,王爷毕竟是外臣,如此殷勤的去探望,着实是不妥啊。”
局中人总是看不清自己的位置,他想到的只是能够亲眼看着莫然安好,却忘了宫泽坤的多疑。
以沉着冷静著称的北庆王竟然也有如此不冷静不淡定的时候,卫管家心生惊惑,俪妃只怕是会耽误了王爷的大业所成。
“你去驿馆,把这个消息告诉姬国主,让他进宫去看看,把这些东西让他带进去。”
手边放着的都是他这几天为了莫然准备的调养身体的补品,每一味都是极为珍贵的药材,都是他让支族的探子们从北夏各地搜罗来的。
这些东西要是让她送进去,皇上是一定会怀疑的,毕竟这些的价值,比一个属国的贡品还要多,这是他一个小小王爷不该有的资产。
“是,王爷。”
卫管家拿了东西刚想出门,就有呗梅良瑜拦住,向那些东西里塞了一件东西。
“王爷,这东西不是......”
这件东西可是支族费了千辛万苦才得来了,就这么被王爷送给俪妃,就算是他也有点心有不甘。
驿馆里姬彦青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莫南的事情已经是昭示了宫泽坤对他们的不信任,莫然以后在宫里的日子说白了就是宫泽坤的一句宠不宠决定的。
但是看这个洋罪,怎么能让他放心的就回去。
“国主,北庆王府的管家来了,还拿了好些东西,说是有事找国主。”
“让他进来吧。”
卫管家进来的时候,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手里拿的那只金钿红石被雕刻成凤凰的那只簪子。
那是上古时自天地而生的狐族之主,在圆寂时把自己的神力全部都封进了一只簪子,波弋国的史书中只有图样的记载,但是他从来没有见过实物。
但是眼前的东西和史书上记载的样子是如出一辙。
“见过国主。”
“国主,我们家王爷让我来传句话,俪妃娘娘已经醒了,请您把这些东西带进宫去。”
姬彦青听到莫然醒了很是高兴,但是后半句话就疑惑起来了。
“这些全部吗?”
里面的那只红石簪子,可是不可求的宝物,如果支族留着的话,可是如虎添翼一般。
“是,王爷说这些都是要交给俪妃娘娘的,还请国主帮个忙。”
“好,你把东西放下就可以了。”
卫管家放下来,也没有多做停留,直接就从小路回了王府。
但是驿馆里的姬彦青却是淡定不起来的。
“梅良瑜刚才派人来过了,是不是亦欢在宫里有什么消息了?”
司清歌看见卫管家出去,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昏迷之中的亦欢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是,亦欢醒了。”
“真的?!那我们赶紧进宫去!”
――――――――――
宫里的情形却是不像宫外里那么的轻松。
“皇上,这道圣旨还宣吗?”
李公公捧着一道圣旨小心翼翼的问。
在莫然昏迷的这几天,宫泽坤写下了一道圣旨,原本是要今日在早朝的时候宣读的,但是他刚要拿出圣旨的时候,却是被宫泽坤的眼神阻挡住了。
宫泽坤伸手拿下了难道圣旨,写下这些话的那天还是历历在目,其实他现在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今天即将要宣读的时候,他就是鬼使神差的给李公公使了眼色。
“皇上?”
他看着那道圣旨有些出神,李公公一声叫唤让他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已经是把圣旨攥出了褶皱。
“先搁着吧,等着过两天再说。”
“是,皇上。”
收起了这到圣旨,李公公的另一个难题又来了――――侍寝。
之前有庭妃和俪妃,那些嫔妃的绿头牌一直也是没有什么用场的,但是现在两位娘娘,一个自尽,一个刚刚苏醒。
太后早就提醒他给皇上端牌子了,但是前几天皇上心焦的样子,他也是不敢的,今天皇上见过俪妃之后,他总感觉皇上有了一些变化。
“皇上,今儿您是留宿在哪位娘娘的宫里,还是在正元殿?”
话音刚落,宫泽坤一记眼神就递了过来,李公公吓的浑身冷汗,但是该说出的话还是一字不差的说了。
“皇上,这些娘娘的绿头牌都准备好了,您看要奴才端上来吗?”
他原以为皇上会训斥他一顿,拒绝这个提议,让他没想到的是,皇上却答应了。
“看看吧。”
他赶紧手忙脚乱的就把盘子给端上来了。
看了半晌,宫泽坤翻了一个徐贵人的牌子。
这个徐贵人是当初为了充数才选进来的,宫泽坤其实连她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选了她。
徐贵人的位份品阶太低,没有自己的宫殿,是和其余两位贵人一同住在储秀宫的。
所以旨意传到储秀宫的时候,几乎是剩余的嫔妃都知道了。。
人人都羡慕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徐贵人,可以蒙得圣恩,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徐贵人在接旨的那刻,都不相信自己所听见的内容,这样的殊荣能让她赶上也是天赐恩德了。
在等待的这段时间,她还特意沐浴熏香,换了好几个发髻才满意下来的。
可是等到她脸上的妆容花了,补了两次,才等到了宫泽坤。
已经是临近子时的了。
“臣妾参见皇上!”
算起来,这还是徐贵人第一次见到宫泽坤,当日杂大选时,因为紧张害怕,她都没有抬头看一眼。
今日看到他的时候,才知道后宫里的人,争宠夺爱的原因,除了可以永世荣宠,荣华富贵,出人头地之外,皇上的风姿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宫泽坤平心而论,虽然是中蛊这几日憔悴了不少,但是陌上君子,为人如玉,形容他也是一点儿不为过的。
“平身吧。”
宫泽坤却是连瞧也没瞧她,留下妆容精致的美人,径直走了进去。
李公公和众人都守在了门外。
进去之后的宫泽坤就径直坐到了床边,一句话也没有说。
徐贵人是第一次侍寝,原本就紧张,他这样严肃的样子让她站在门口一会儿不知道该干什么。
“过来。”
听到宫泽坤的话,徐贵人才从门口来到了床边。
宫泽坤一抬手,等着她给自己宽衣。
她从来没有干过这样的事情,动作有些生疏,光是解腰带就用了半刻钟的时间,时不时的还会戳到他。
“你用了什么东西?”
宫泽坤突然低头问她这句话,倒是把她问的一愣,看过去他看自己的眼神,才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回皇上,臣妾得知今日侍寝,特意沐浴熏香,不敢丝毫懈怠。”
纤纤手指覆在他的胸膛,配上小女儿的娇态,微微泛红的脸颊,到还真的是让人浮想联翩的。
但是宫泽坤却是没有一点儿怜香惜玉的样子,直接拂开了她的手。
“朕问你用的是什么东西!”
徐贵人被他这一声吼吓住了,竟然是忘了回答他的话。
“回,回皇上,臣妾用的,用的是荼,荼芜香。”
她说话都是结结巴巴的了,说的语无伦次的,手也不知道该往哪放了。
她从正元殿的宫人那里得来的消息,说是皇上最喜欢用的就是荼芜香,她特意把它化了水涂抹到了耳后和手腕上,原本是想着自己一会儿在皇上面前讨个好。
“谁准你用的?!快去洗了去!”
宫泽坤发了红的眼镜就好像是一头猛兽一样,徐贵人差点被吓的跪倒在地上,还是一路搀扶着进了净房。
“李德全!”
李公公也在外面听见了他的这几声怒吼,只是皇上没有吩咐他不敢贸然进来,而看见一脸惊慌的从净房里出来的徐贵人,只能感慨几下了。
这又是一个不知深浅的女人。
早在还没有大选的时候,就有过规定,荼芜香在皇宫里,只有宫泽坤和未来的皇后可以用。
这个徐贵人可算是撞到皇上的禁忌上了。
原本还可以飞上枝头,一步登云,现在看来,这条命都不好说能保住。
“徐贵人藐视宫规,褫夺封号,杖刑三十,即日逐出宫,不准母家接济!”
宫泽坤的话一出,徐贵人是真的没了希望,直挺挺的就跪倒在了地上,哭喊着求皇上饶命。
“皇上!皇上饶命啊!臣妾不是故意的,皇上!皇上!”
比起狠心,谁能比得过帝王?
宫泽坤一脚把她踢开,直接走出了门外,只留下侍卫和李公公在这里监刑。
杖刑三十,这位贵人还不知道能不能有命活着出宫呢,就算命大,活了下来,一个被皇家贬出的女人,没有母家的救济,除了死路一条,还真的没有了别的下场。
“李公公!求求李公公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李公公,手下留情啊!李公公!”
“饶命啊,李公公!”
“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李公公饶我一命啊!”
徐贵人跪在地上这样的求着李公公,谁会没有动容呢,只是,皇命难违,明哲保身,这几个字是李公公入宫几十年来,得出的真理。
“唉,娘娘啊,奴才也救不了你。”又看向了在一旁已经准备好的侍卫,“麻利的,动手吧。”
“啊!啊!”
“啊!”
“啊!啊!啊!”
徐贵人的惨叫声充斥在整个储秀宫里,这个时候的另外两位贵人,早没有了之前羡慕她的神情,只是万幸,自己能保住这一命。
就算是一辈子不能出人头地,一辈子不得见圣颜,但是宫里也不曾苛待过她们,总好过这样的不得好死。
除了在皇宫偏安一隅的卿俪宫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宁静。
“你去说!”
“我怎么说的出口啊!娘娘现在刚醒,我怎么能再去刺激娘娘了!”
在莫然的寝殿外面,小马子和岑儿,二人正在推脱着谁去把皇上去了储秀宫的事情告诉她。
“娘娘把你从一个厨房厨子,提拔为卿俪宫的主管太监,你不去谁去!”
小马子自从莫然醒来了之后,就把他任命为了总管,好歹是在卿俪宫里风光了一番。
“哎哟,我的好姐姐,这皇上前脚刚处置了庭妃不说,原以为会安心对待咱们娘娘,谁知这就去了储秀宫,你说这让我怎么说的出口啊!”
“说不出口也得说啊,总不能让娘娘一直被埋在鼓里吧!储秀宫的那个贵人,还不知道是用了什么狐媚招数才让皇上去的,咱们告诉娘娘,总比日后娘娘自己发现的好吧!”
岑儿也是担心,这个徐贵人会不会变成下一个庭妃。
二人只顾着争执,没有注意到后面的门被悄悄的打开了。
莫然本想打开门通一下风,没想到听到了这样的事情。
怪不得不来了,还走的那么急。
原来是有了新人了。
那个徐贵人她见过一次,长的倒是一般,但是十分娇小可人,那双眼睛和庭妃倒是如出一辙的样子。
只见新人
哪看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