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俪妃?”
宫泽坤听到这两个字,倒是微微愣了一下神,空洞的眼神里好像是有些是什么东西要喷涌而出一样。
眼底里私有星辰大海般的波涛汹涌被掩盖在了雾色的瞳孔下面,不可而知。
“是,俪妃娘娘,莫然,亦欢姑娘,臣心仪与她,还望皇上成全。”
莫南听他这话越说越不靠谱了,下意识的拉了他一下,眼睛直直的瞪着他,不可思议他会直接在皇上的面前说出这样的话。
“你这是做什么,在皇上面前胡言乱语!”
他是还嫌莫然摊上的事情不够多吗?!
梅良瑜则是给了他一个让他放心的眼神,示意他看宫泽坤接下来的反应,着实是出乎意料。
“俪妃,莫然,亦欢.....亦欢.....”
宫泽坤先是嘴里一直嗫嗫嚅嚅的念着这几个字,木然的表情就好像是不认识这个人一样,绞尽脑汁的想但是想不起来。
“对,你的妃子,为你被斩杀,为你甘屈人下,为你忍辱负重。”
梅良瑜却还是嫌反应不够大,再次一句句的刺激宫泽坤的脑海,似是要逼着他一样。
“她想当皇后,你不让,后来等到你可以给她后位的时候,她不愿意当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因为她累了,她是被你的反复无常,被你的君情冷漠,哀莫大于心死。”
“她想走的,你知不知道?”
他的这几句话一直在宫泽坤的脑海里徘徊,不断冲击着他脆弱的神经,一步步的领着他走向一处更深的深渊。
宫泽坤的像是结了冰一样的眼神逐渐的有了一些温度,水汽渐渐的升了上去,一些以前经常在他眼里见过的情愫又浮现了上来。
屋子里很是寂静,只能听见三个人的呼吸和宫泽坤时不时发出的呓语声音,莫南连个大气都不敢喘。
“她....危险...庭.....不..放过。”
他断断续续的的说出了这句话,莫南没有听懂,梅良瑜倒是听出了一些门道出来。
“皇上,再努力想一想,想想俪妃娘娘,想想莫然,想想亦欢!想想在狐族的日子,再想一想!”
已经有了一些神志的宫泽坤可以听得懂他的话了,可是他的头只要一想起和莫然的回忆就会出奇的疼。
“啊!啊啊!”
他在上书房里怒吼引来了守在外面的李公公,他拿出了一粒药丸就给宫泽坤吃了下去。
倒也是奇怪,一吃那颗药丸,宫泽坤就马上安静了下来。
“敢问李公公,给皇上吃的是什么药,可经过太医署的检查了吗?”
梅良瑜看着刚刚起了些反应的宫泽坤被这一颗药丸有变成了,麻木不仁,眼神空洞无神的带线木偶一样。
“皇上犯有头疾,吩咐咱家日夜备着药,这点事情就不必向北庆王禀报了吧!”
太监尖细的声音在这样空洞的房间里,尤其是这样紧张的气氛下,显得格外的刺耳。
“李公公说了,那自然没有问题了,公公好好照顾皇上,我们二人先告退了。”
说完,就拉着莫南出了上书房的门。
“你刚刚那是做什么?”
二人出了宫,来到了北庆王府上,一进门,确认了不会有人听到他们的谈话,莫南就迫不及待的问出了这句话。
“你还看不出来吗?皇上这是中蛊了,看来这蛊还是挺厉害的。”
梅良瑜风轻云淡的说出这句话,没有去看他脸上惊讶的表情,其实当自己知道庭妃给皇上下了蛊之后的反应,比莫南好不了多少。
“庭妃做的?”
“还会有别人吗?”
梅良瑜反问。
莫南静思了一会儿,半响没有说出一句话,直到梅良瑜以为他是真的无话可说的时候,他轻生的问出了一句话。
“那,亦欢......”
如果皇上是因为被下了蛊才会是这个样子,那他刚刚的那些话究竟是真心的还是简单的为了刺激皇上?
其实梅良瑜也说不清自己刚才那样是为了什么,其实能刺激到他的方法不止这一个,但他在宫泽坤面前的时候,脑海里就只剩下这一个念头了。
或许,在他心里,也是希望宫泽坤可以在神志不清的时候就答应了他的请求吧。
虽然莫南是知道自己对俪妃的一片心意,但是他还是不想让自己这样的念头被放在阳光下面,就好像是公之于众一样。
“皇上心中挚爱就是俪妃娘娘,我这样说是为了让皇上感到有人和他争抢娘娘,那样他的心神就会有一些动摇,就不会被蛊虫控制的过于严密。”
事实证明,这样的方法确实有效,刚刚宫泽坤还说出了关于莫然和庭妃的一些话。
“那皇上说的那句话,你可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的意思到底是不要让他们放过庭妃还是说庭妃不放过莫然?
“以我的意思,皇上可能是知道自己被控制住了,刚刚神志突破蛊虫的那一瞬间是在提醒我们小心庭妃,她要对俪妃娘娘下手了。”
这是他的猜测,其实刚刚宫泽坤那个样子,说出的话有几分可信都不知道,但事关莫然,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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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书房内,梅良瑜和莫南走了之后,庭妃就从正元殿的后殿里走了出来。
幸亏自己刚刚驱动了蛊虫在宫泽坤的体内翻腾了几下,要不然真的让他想起来那些事情,她可就是真的万劫不复了。
“多谢李公公了,本宫一定重重有赏。”
刚才要不是李公公进去喂皇上吃下了千珠丸,只怕皇上是真的会冲破蛊虫的控制。
但是这个千珠丸只有十二颗,是撑不了多久的了,只能抵过一阵,之后还是要放着他们一些。
“娘娘说的这是哪里话,奴才的本分就是为了娘娘分忧,既然能帮得到娘娘就是奴才的福气了。”
这一副谄媚的样子,令人作呕的语气,要不是之后还是要靠他看着些皇上,庭妃也是不想理他的。
“李公公先出去吧,本宫有些事情和皇上说。”
“奴才告退。”
原本庭妃今日去垂帘听政就不是为了干预朝政,而是要向前朝传递一个消息,那就是她庭妃,是如今皇上最得宠的女人。
不仅仅是在后宫得宠,只要她想,甚至前朝,甚至是违反北夏祖制的事情,皇上都会为了她去做。
这样做其实是自欺欺人,但是她的虚荣心不容得放过这个机会,陶幺蛊不知道可以作用到几时,她要在蛊虫还可以起作用的时候,得到她想得到的一切。
“皇上,你最喜欢的女人是谁?是不是臣妾?”
宫泽坤木然的眼神里折射出了她静心装扮的容貌,秀螺黛的眉山,香腮欲雪,嘴唇也细细的涂抹过。
平日里他是不会仔细看庭妃的,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最是神志不清的时候,才会注意到庭妃的容貌。
“喜...莫.....”
但是他的嘴里却是没有回到出庭妃想要的答案,她听到了“莫”这个字的时候,就打断了他的话。
“不!你不喜欢她,你不喜欢莫然!皇上,你不喜欢莫然!”
“我..不喜...”
原本言听计从的宫泽坤,就因为梅良瑜刚才的那一段话,现在已经不是那么听庭妃的话。
“啊啊!啊!朕的头!”
许是因为庭妃逼得太紧了,宫泽坤听到莫然的名字之后,又是开始头疼起来,这次不像刚才,只疼了那么几下,他就昏了过去。
庭妃心惊胆战的,也不敢叫太医,只是自己把他扶到了床上,等着让他自己苏醒。
在北庆王府里。
“北庆王好兴致呀,你们北夏的皇帝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有心思给那个什么俪妃娘娘找布料。”
苏漓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知道从哪里进来了北庆王府里,现在正在梅良瑜的书房里看着他给莫然准备的过冬衣物。
“苏漓王难道有做梁上君子的爱好吗?不请自来的人,可不是我北庆王府的客人。”
梅良瑜从宫里出来,看见了内庭正在给各宫去送秋衣,还有提前送去让那些嫔妃们挑选的布料以做冬衣。
他上前问过之后,发现没有一个人是去往卿俪宫的,内庭的人说是皇上下的旨意,卿俪宫的用度减半。
那些奴才能做的主管的位子上那都是察言观色,揣度主子心意的一把好手,知道了皇上不待见俪妃了,只想临到头的时候送几件过去充充数就完了。
北夏的冬天很冷,莫然的身子又弱,之前受的虚亏还没有养回来,要是没有多几件冬衣御寒,这个冬天只怕是不好熬的。
“那就不必把本王当做客人,当做自己人怎么样?”
苏漓王收起了平日里戏谑的神情,这句话说的倒是很正经的样子。
“苏漓王说的自己人,我可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若是想让我让利东南,那苏漓王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梅良瑜以为他是想让自己在北夏与东南互贸的过程中让利给东南,毕竟东南下至百姓都是商人的心思。
“让利?本王还看不上这些俗气之物,本王说的,是你们北夏皇帝的事情,北庆王,要不要合作一下?”
“苏漓王想合作什么?”
他故意不接话,宫泽坤中蛊的事情除了他们几个,别人应该不会知道的,但是听苏漓王这样说话,他好像是知道陶幺蛊这件事。
“当然是你们皇帝中蛊一事,本王知道,你们现在可是束手无策的。”
“你们没有办法,但是本王有。”
“这件事情,合不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