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良瑜紧张的看着那些从内院里一个一个出来的禁卫军们,双儿带着莫然,也不知道能不能躲藏好。
“北庆王看起来那么紧张,难道是心里有鬼吗?”
宫泽坤看着他越发的感觉莫然就一定在这里了,刚才从宫里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不管莫然现在是什么样的,他都要把她带回去。
就算她只能躺在那里听他说话,也总好过天长水远的再也不见。
“皇上多虑了,微臣只是担心今日的事情会耽误了臣的大婚仪式,岑儿本来就已经很委屈了,再耽误了大婚,只怕是她要找臣的不痛快了。”
梅良瑜也不傻,宫泽坤的话明显的就是在套话,他们都是站在顶巅之上的人,有些事情拼的不仅仅是对错,还有气势。
宫泽坤那边带来了浩浩荡荡的,一大堆人马,而梅良瑜这里只有那些受了惊慌的宾客。
孰高孰低,谁都能看得出来。
“王爷。”
卫管家急急慌慌的;跑到了梅良瑜的身边,一脸惊慌的样子。
“那边怎么样了?”
“王爷......双儿被抓了。”
双儿。
梅良瑜的眉毛紧紧皱在了一起,双儿是他计划中不可缺少的一环,她知道的事情几乎就是他在皇宫的一切部署了。
如果不是他知道这一点,害怕双儿在背后留下一手,他当时也不会留下双儿一命,却没想到现在竟然成了一个威胁。
“皇上,带来了一个可疑的人。”
这边,禁卫军们已经把双儿绑起来送到了宫泽坤的面前。
看到她的那一刻,宫泽坤就已经是认定了莫然一定在北庆王府里了。
“北庆王,怎么,一个皇后身边的人还不够,还要把其它的宫女带回府吗?”
双儿他认识,之前在花居殿里经常陪伴在庭妃身边的人,那日还作证贬出庭妃,原来也是梅良瑜的人。
梅良瑜紧盯着双儿的背影,他知道,她不是一个忠心的人,在她们这样从小被训练的人,只有自己的利益才是她们值得为之付出的。
“怎么了?北庆王说不出话来了吗?那不如就把皇后请出来问问吧。”
王爷大婚,皇上却来王府找皇后。
座下的宾客虽然不敢说话,但是眼睛一直滴溜滴溜的在两个人之间来回徘徊。
“北庆王府确实宴请了皇后,但是娘娘凤体抱恙,并没有来赴宴,皇上还是回宫去看看吧,或许是娘娘与皇上开了个玩笑。”
梅良瑜从小到大,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隐藏自己的心意和喜恶,现在他的样子,饶是谁也不会相信他心里其实早就已经是一团乱麻一样的迷乱。
他现在脑海里,唯一还仅存的,就是想着怎么能让双儿闭嘴。
“那朕就看看,这皇后是在皇宫里,还是在这里,与朕开这个玩笑!”
左右宫泽坤已经是下定了决心,没有找到莫然他是不会回去的。
“皇上请便。”
梅良瑜故作轻松的样子,心里却已经开始祈祷司清歌能够早点儿过来。
禁卫军又搜搜查查了好一会儿,到最好,只剩下了一个地方没有查了――洞房。
“岑儿现在应该还在等着北庆王呢吧,禁卫军,去搜搜新娘子的房间!”
“住手!”
其实当他们搜索了范围越来越小的时候,他就已经是想到了,双儿既然那么快的被抓到了,那她肯定是没有把莫然藏在密室里。
岑儿的房间,新娘子的洞房,只有女眷的地方,禁卫军们就是再是放肆也不会去搜查那里。
但是现在有了皇上的指令就不一样了。
“北庆王这是在怜香惜玉,还是在欲盖弥彰?”
“皇上,岑儿毕竟是臣的王妃,既然今日是我们二人的大婚之日,她胆子又小,不如让臣和禁卫军们一起去搜查,也好让皇上安心。”
“那朕与北庆王同去。”
说完,宫泽坤带着禁卫军就袭入了王府的内院。
而在房间里的岑儿,莫然就在她的身边,刚才双儿把她带进来的时候,她也着实吃了一惊。
莫然这个样子,坐都坐不住,只有靠着她才能勉强支撑,听着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紧,岑儿的心已经被提到了嗓子眼里。
如果门被推开了,她和莫然都不会有好下场。
梅良瑜和她一样的胆战心惊。
但是当他们真正的推开门之后,见到的场景也确实是震惊到了他们的眼镜,只不过不是因为莫然。
而是岑儿。
岑儿只穿着一件肚兜的坐在床上,而床下是一个衣衫不整的王府护卫。
“啊!王爷!”
岑儿一脸惊慌的样子,胡乱的抓着被子往自己的身上盖去,但是因为衣服穿的太少,该看不该看的都已经是看在了那些人的眼里。
李公公赶紧关上了门,不想让这样的场景误了皇上的眼睛。
房间里除了男女的惊呼声,还有岑儿的怒骂声,和那个护卫的求饶。
门外的人都是一副看戏的样子盯着梅良瑜看,大婚之日,自己的王妃被发现和别的男人抓奸在床。
叱咤风云的北庆王,全部的人都在看他的笑话,而他自己,却是一副紧张的样子看着那扇房门。
岑儿肯定不是这样水性杨花的人,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为莫然打掩护。
禁卫军们面面相觑的,不知道这个房门是该进还是不该进的,这个也算是北庆王的家丑。
“皇上。”
他只对着宫泽坤说了这两个字,后者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并肩作战的人,一切的默契都还在,对方心里想的是什么,一眼就能看的明白,但却是再也不理解了。
宫泽坤没有搭理他的话,而是看着岑儿的屋子。
岑儿对莫然那么忠心耿耿,怎么会在这样的日子做出这样的事情给她抹黑呢?
再说了他们刚刚的声势那么大,她也是早该就听见了的,怎么可能还会**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再看梅良瑜这样一副不着急的样子,他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
“禁卫军,进去抓人!”
宫泽坤的声音很突然,以至于等到禁卫军都已经冲进去的时候,看到眼前的人不在了才反应过来。
房间里,只剩下岑儿一个人,只套着一身外衣,正襟危坐的坐在桌子旁边。
而刚才的那个惊慌失措的男人早已不知了去向。
“来人,把北庆王和王妃都关进天牢!”
天子怒气,不是谁人都可以承受的了的。
“皇上,是奴婢的错,王爷不知情。”
梅良瑜倒是没有想到,在这个关头上,岑儿还能想着为他着想。
“你我夫妻本就是一体,不必分的彼此,本王和你一同承担。”
倒不是他真的觉得岑儿有什么值得他爱慕之处,只是一厢情愿的久了,见不得这些为爱的可怜人了。
岑儿这般的决绝,不顾后果,他知道一定是知道了莫南的消息,要不然也不可能耽误了时辰还从偏门进府。
都是为爱执念的可怜之人,能分担的总好过独自承受。
“把他们都带走!”
仅仅一天的时间,京城的大门紧闭,所有来往人员全部搜查,北夏的皇后被全京城通缉,权倾朝野的北庆王在大婚之日和王妃一起被关进大牢,还有波弋国被认为是谋乱祸国的。
大厦起,高楼塌,也就是像今天这样的了,管他昨日是多么的高贵的不可一世,今日,都成了阶下之囚。
“庭儿!你看看你办的好事!”
何府里,何淮看着庭妃满脸狰狞的狂笑。
“怎么,你不开心吗?我可是把北庆王也拉下了马,父亲难道不该谢谢我吗?”
她是一脸得意的样子,这些天的这些事,多多少少都有她和苏漓王的推手起的作用。
苏漓王肯定是看不上她现在这副皮囊了,但是他们却有共同的目的――――拆散宫泽坤和莫然。
既然互相都看不惯他们能够人间白头的样子,为什么不联手起来。
这一切的计划都是她想的,苏漓王出了人手,要么怎么说是祸害遗千年,短短的几天,北夏已经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但是何淮却不满意他这个女儿做的事情。
因为庭妃的计划彻底打乱他的计划。
莫南在战场上不是战死的,而是他和何宁之前的计谋。
莫南在敌人的后方,自然是不知道漠北和北夏之间的战况如何,其实他们之间只是做了一个样子,并没有真的打仗。
但是莫南的士兵一日两趟的去通传紧急的军报,他不能不信前方战事紧急,只能是策马奔腾,日夜兼程的。
可是真正的他把羌州的军队带到前线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阴谋。
漠北没有反,他们是和何家定下了协议,除掉莫南之后,北夏的边疆五城,何宁都会不战自败,拱手相让。
而莫南就是他们这个协议下的牺牲品。
他面对的不仅是几十万的漠北大军,还有何宁的精锐部队。
他只有日夜劳累的区区几万人,结果不想而知,他何止是惨败,据前线回来的探子说,他们找到莫南的时候,已经是万箭穿心,面目全非了。
原本何淮已经可以把何家的事情都推到梅良瑜的身上,但是庭妃这么一设计,让他缺失了陷害梅良瑜的机会。
现在他的那些证据都已经是摆好了,只差梅良瑜入套,但是偏偏让庭妃把他弄到了天牢里。
“你实在是太不顾大局了,何家现在怎么办?那些线你怎么拉回来!”
何淮为了能让梅良瑜上当,还把何家好几个幕僚交出去做了诱饵,可现在都是功亏一篑了。
“反正北庆王现在是没有机会再可以翻盘的了,父亲又怕什么呢?”
他不能翻盘,和何家不会有后患,这是两个方面,庭妃只有女人心思,这些都是不会懂得。
何淮想发火,但是庭妃的背后是苏漓王,他还没有离京,庭妃还有可以不可一世的资本。
“父亲大人不用怕,明日我就去面见皇上,皇上见到我一定会回心转意的,何家也会继续发扬光大的。”
庭妃还真的是感想,以她现在的这副样子,竟然还期望这能够进宫伴驾,只怕是连宫门也进不去的。
“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你记住!”
何淮就怕庭妃会出去惹是生非,但是偏偏庭妃不是一个闲的下来的主。
就在北夏发生那么大变化的第二天,庭妃真的进宫了。
皇后明明没有死,但却无处可寻。
庭妃明明是已经死了的人,但现在却也是明晃晃的出现在了大殿之上。
一个之前是北夏有名的美人儿,现在却是这样的一副德行,脸上一道骇人的伤疤不说,就是那满脸的疹子也是够人恶心的了。
也难为庭妃还有勇气顶着这个脸来面见皇上。
“你没死?”
“臣妾死了,谁来服侍皇上呢?”
“你为何诈死。”
“臣妾要是不诈死,皇上真的会留下我的命吗?不会吧,我只有这样才能活下来,才能再见到皇上,才能让皇上见到那个贱人的真面目!”
庭妃竭斯底里的朝着他吼着,空洞的眼神,绝望的语气,像极了莫然那天望着他的眼神。
“不过,皇上.....”
“那你回来做什么?你不认为朕会杀了你吗?”
“不,你不会,皇上一定不会杀了臣妾的。”
庭妃这样坚定的样子,倒是让宫泽坤一愣,她这样笃定,肯定不会仅仅是因为她对自己的心意而已。
“因为,只有我,才知道皇后,不,不,俪妃,她现在在哪里。”
那个陪着岑儿演戏的人
把莫然带出去的人
是苏漓王藏在北庆王府里的一枚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