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荷的娘刘氏是个性子泼辣的,春荷也不例外。她这两天因为刘氏生病心里头乱成一团,如今看到这几人敢半路调戏,气得冷笑:“关你什么事。”
苗大山没把春荷一个小娘子放在眼里,挑眉对同伙笑道:“哟?小娘子是个泼辣的。”
苗大山平时就是个无恶不作,狐假虎威的泼皮。他那妹妹也是个有手段的。
苗大山因上次带村民阻拦河道修建的事,被冯县令关去牢房,冯县令也因此冷落了苗家娘子。
可谁承想才刚过了不到俩月,这苗娘子就把冯县令哄得服服帖帖的,连带着苗大山脸上也变得神气了起来。
春荷心中悲痛,不想惹事。脚步拐了一个方向,想越过苗大山等人回去。
苗大山哪会让人走,拦了春荷笑呵呵地说:“小娘子心情不好?那我来陪陪小娘子说话解闷。”
春荷不依,抬脚就走。
苗大山一急,从后头就抱住春荷。
春荷吃惊,下意识便抬脚往苗大山的裆下踢去。
苗大山原本不把她一个小娘子放在眼里,一个不防,被春荷踢了个正着,疼得他松开抱着春荷的手,躺在地上哀嚎。
“臭娘们,来真的?”
苗大山的同伙们有的去扶苗大山,有的上来就要抓春荷。
春荷眼看着对方人多,撒腿便跑。
路上遇到庄子上的几个庄户,那伙人才不敢跟来。
“我瞧着那几个人怎么这么眼熟呢?”
苗大山的同伙看着春荷被庄户们领回去,觉得几个庄户好像在哪儿见过。
“什么人?”同伙中有人问。
“你还记得上次咱们在河道上,有一伙人拿着个奇怪的东西引水,还把咱们的人打伤吗?”
同伙应道:“怎么不记得,我身上还有块疤呢,原来是这些人,老子跟他过不去!”
“走,赶紧回去跟大山哥说。”
说着几人原路折返,苗大山还在地上躺着,疼得一脸扭曲。
春荷精疲力尽地跑回来,陪着弟弟妹妹睡下。
翌日一早便去避疾堂那边等着。果然看到衙卫领着郎中进来。
几个郎中看过后,都一致认为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导致的腹痛,并不是瘟疫。
给避疾堂里的病人开了药,又忙着煎药给病人。
有些症状比较轻的,吃了药一个时辰后便好转。衙卫有了上头的命令,把那些症状好转的病人放了回来。
病情尚未好转的,仍是需要继续住在避疾堂里,还可以允许家人进去探望。
春荷急得一间房一间房去找刘氏,终于在一处窗前发现奄奄一息,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刘氏。
“娘?”春荷悲痛地跑过去,刘氏的眼皮子动了两下,愣是没张开。
“唉,小娘子,你娘病得太重,你家要是有办法,就去城里找回春堂钟老神医,或许只有他才能救你娘了。”
有个药童看她哭得可怜,便给她指了一条路。
春荷忙问了地址,便往城门口跑去。
可惜尚未出避难所,就被衙卫拦了下来。
“求求官差大哥,我进城去给我娘抓药,求您放我进去吧。”
“不是给你们请了郎中了吗?”衙卫问。
春荷急道:“郎中让我进城去买药。”
“进不了进不了,赶紧回去。”衙卫不耐烦地挥手,喝着不让春荷进城。
这时,不远处走来一个壮年男子和一位老妇人,壮年男子正是苗大山。
那衙卫看到苗大山,客气地问:“哟,大山兄弟,这是要去哪儿呢?”
苗大山笑呵呵道:“我家妹子想念家中老母亲,让我领老母亲前去相聚。”
“那大山兄弟早去早回。”衙卫客气地让到一旁,也没拦着人进城。
苗大山斜眼看到站在一旁的春荷,心中冷哼一声。昨晚那一脚差点儿让他断子绝孙。这小娘们,早晚有一天收拾她。
不过当着衙卫和他娘的面,他没有提昨晚的事,只冷笑着问:“哟,小娘子这是也想进城?”
春荷把刚才苗大山和衙卫的话听了个正着,便问衙卫:“为何他可以进城?”
衙卫当场被人拆穿,面上有些不自在,铁青着脸喝道:“这位是县令大人的大舅哥,岂是你能比的?”
春荷咬着唇,一时心中气愤。
苗大山凑到春荷跟前,一双色眯眯的眼睛直往她身上打量。
春荷后退了两步。
苗大山砸了咂嘴,这才低声道:“你若想进城也可以,不如你告诉我,你们庄子上那能引水的东西叫什么?如今放在哪里?”
春荷微微皱起眉头,往后又退了两步。
苗大山眼中闪过贪婪的精光,引诱道:“只要你告诉我,我就带你进城,怎么样?”
春荷不情愿地扭过头去,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苗大山道:“哼,那就恕我不能帮你了。”
春荷咬紧下唇,心中纠结。
她在这头犹豫不决,郑庄头却是在今早进避难所的郎中里遇上熟人。
四处找春荷不到,郑庄头便让熟人回城帮他带话给辛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