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李碧儿被那胖子一路拎到了宋大军面前。
这个让宁古塔的百姓闻风丧胆的男人,正坐在桌子面前悠闲的喝茶吃水果,桌子旁边站着十几个丫鬟伺候着。
胖子把李碧儿往前一推,李碧儿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地上,根本不敢抬头。
此时这个男人正闭着眼睛享受丫鬟的伺候,不曾看来人一眼。
那胖子上前一拜,就跪了下来:“启禀宋大军,我等今日下乡捉猪,谁知有人事先泄露了消息,那户人家的女儿提前跑了,所以我们没抓到人。”
“那你还敢回来?”
男人低声问着,语气不带一丝情感。
“大人,我们路上遇见了这个女子,颇有几分姿色,也是处子,大人可以一试,而且她还说有那流奴村营地逃走的犯人的消息,所以小的将人带了来,只求能将功补过。”
男人抬眸看了李碧儿一眼,见她趴在地上浑身发抖,轻笑一声,开口问道:“小可怜,为什么抖成这个样子,难道我就这么可怕吗?”
李碧儿哪里敢抬头,继续趴着说:“不…不可怕。”
“不怕你还不抬起头来,让我好好看看你?”宋大军的话不紧不慢,落在李碧儿的耳朵里,却如地狱的恶鬼嚎叫一般恐怖。
她不敢不从,只得颤抖着慢慢的跪直了身体,然后抬起了头,看清了眼前男人的长相。
她惊讶的发现,这个人人都怕的宋大军,竟然不是骠型大汉,模样也不凶神恶煞,反而是一个书生模样的男人,他一头黑色的长发披散着,遮住了一半边的脸,而露在外面的这一张脸,竟然出奇的俊美,如果李碧儿不是知道此人就是宋人屠,她都觉得这人半边脸看起来不比肖战庭差了多少,顿时愣在了原地。
“怎么,是不是觉得爷长得并不吓人,还挺好看?”男人柔声问着。
这样的长相,加上男人说话并不凶恶,李碧儿瞬间就没那么害怕了,她看着男人点了点头。
“他说你有那三个犯人的消息,说吧,”男人说着就微微张开了嘴巴,旁边一个丫鬟立刻上前给他喂了颗葡萄,李碧儿看他模样慵懒惬意,确实不像那个传闻中杀人如麻的禽兽。
“回宋大人,我叫李碧儿,家在流奴村,大人您要抓的这姐妹三人,正是被我隔壁家的一个名叫白棠的女人救走的,想必你们营地倒塌的事情也跟她有关。”
“哈哈哈,你的意思是,一个女人从我红巾军的营地救走了三个逃犯,还弄塌了房子?”宋大军笑着问。
李碧儿慌忙点头:“是的大人,那女人并不是普通的女子,她之前就是村里的恶霸,凶恶的很,人也生的粗鄙丑陋,而她的相公就是被流放到这里的前朝太子肖战庭,我曾经苦苦劝说过她来投桉自首,不要惹宋大人不快,可是她不但不听,她……她还说…………”
“说什么?”男人睁开一只眼睛看着李碧儿。
“她说她相公是堂堂肖太子,她儿子是当今皇后的亲生骨肉,又怎么会怕区区守境兵,怕你一个宋人屠,”李碧儿一边胡编,一边抬眼偷偷瞥着宋大军的脸色。
“肖太子?哼,我倒不知三年过去了,这姓肖的还存着心思呐,最近爷正觉得乏味的很,这事儿倒是有点儿意思了,正好爷今天想活动活动筋骨,我就随你去看看这个凶恶的女人吧。”
宋大军坐了起来,李碧儿才看见他另一边脸带着纯金的面具,头发披散着。
“爷,你要去那穷村子?”一直跪着的胖子问。
“怎么?爷去哪里还得问你声?”宋大军扬了语调,看着他。
胖子立马吓得趴在地上,磕着头说:“小的不敢,只是爷身份尊贵,小的怕那样的乡野地方脏污了您的衣袍。”
“少在我面前废话,今儿爷心情好,带着你这几个臭虫去领赏吧,小碧儿,跟爷一道去看看肖太子吧。”
“是……宋大人,”李碧儿答应着。
胖子一听有赏,立刻笑着连连叩头。
“多谢爷赏赐,不过小的还有一事要禀报。”胖子又说。
“还有何事!”宋大军有些不耐烦了。
“是这个女子,她娘被一个侍卫的马给踢了一脚,头撞到了石头死了,那人被我们拿来了就在院子里押着。”
宋大军闻言打量了一眼李碧儿,好个贼丫头啊,亲娘死了的事都没有害人的事重要,心里越发觉得有意思了。
“小碧儿,你还真是个小坏蛋啊,对爷的胃口,既然如,将那人杀了就是,”宋大军面无表情的说。
“可是爷,他说自己是裴镇的侍卫,有官阶在身,所以我们不敢私自处置。”
“裴镇?”
“是啊爷,”胖子点头。
宋大军手一挥:“裴镇又如何,废人一个而已,不知还能有几天活,先把此人关起来吧,等爷回来了再说,来人备马车,再把爷的鞭子拿来,让赵无常带一队人跟着。”
“是!”身边的丫鬟立刻退了出去。
李碧儿看着宋大军的背影,冷笑着说:“哼,白棠,你的死期到了。”
喜鹊的爹娘执意不坐马车,肖战庭只好把白棠抱上了马车,然后在后面远远的跟着,直到看着这一家子回到了家,两人才调转马头往回走。
白棠一路都没有说话,她心里很难受,虽然她不是原主,可是记忆中的点点滴滴都是如此的清晰,她没办法不与原主共情,现在她体内的原主精神力已经所剩无几,但就这么一点也足够轻易的勾起她的情绪波动。
肖战庭一直听不见她说话,有些担心了。
“娘子,我知道你心里很难受,但是这个世界跟你的世界不一样,没有公平可言。”
“我知道,哪里都是不公平的,我们的世界也是一样,一切等我眼睛好了再说吧,咱们快回家去,我不放心孩子们。”
肖战庭听着她这话,朗声回答:“好,咱们回家。”
马车到家门口的时候,肖战庭看自己院子的门开着,他瞧见了董事长的马屁股,正站在门口,心想应该是小风抓药回来了,想着不能让白棠听见这大黑货的声音,所以抱着白棠,就要往门里面快步走。
刚站到门口,就看见裴镇手里提着药包,脸色很不好,他朝裴镇使了个眼色,就要抱白棠进门。
裴镇了然,侧身轻抚着大黑马的头,不想让它发出声音。
哪只这黑货一看见白棠,就大声嘶鸣了起来,声音特别大。
白棠一听就知道是董事长的声音,而且马儿的叫声不对,于是对着手腕说了声翻译,说声音很小,除了肖战庭谁也没听见,而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以为只是白棠随意都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