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肖战庭便拎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回到了屋子里。
素锦看着面前的男人,一脸茫然。
“人拿来了,你自己问他,至于你说的木槿并没有找到。”肖战庭对躺在床上的男子说。
卢凌云看着跪坐在地上的男人,颤抖着说:“多谢太子殿下。”
肖战庭摇头:“你与我从小就相识,没想到你堂堂少家主,居然被关在这里。”
卢静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地上跪着的男人,泪水顺着她白皙的脸颊不断向下流着。
“是你吗?鬼侍?他们说是你,可是我想听你亲口说出来?
“是我,小姐。”地上跪着的人低声说着。
“卢静,你还要装模作样。”卢凌云吼着。
白棠看着这一幕,扬脸道:“我不放心小尘,我们先回去吧,这是别人的事情。”
“好。”薛绍看看白棠点了点头。
等白棠他们出了门,卢静又问:“这么说,上一次,我看见是没有错?”
原来她没有看错,那一次她撞见鬼侍在和什么人说话,声音很像卢凌云,但是后来又没有了。
“鬼侍,你回答我?”卢静吼着,那人不理。
卢静走到他身边,歪着脑袋瞪着他,头发束的整齐,黑衣干净利索,朗眉星目,俊美依旧,表情仍是一贯的万年寒冰,昨日今日种种彷佛一场梦境,在他身上再寻不到半点痕迹。
“你说话?”
无声。
“救火的时候他从楼上坠下,是你扔出来的?”
无声。
“他摔断了一条腿,这都是因为你。”
无声。
“你说话啊!”
无声。
“鬼侍?鬼侍?”卢静连唤几声,他一点反应也没有。
“你总是这样,问你什么都不做声,我以为这么多年,我们一起在卢家,早就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他也配?”
他仍然不吭声,卢静干脆哭着推了他一下:“你说话啊。”
卢凌云看着卢静的样子,冷笑道:“早就看出来你喜欢他,现在你知道了真相,我看你还想包庇他。”
“所以,我曾经对你表白,你不愿意,都是真的?你真的讨厌我们一家?”卢静哭着问。
“姐姐,他一家都死于父亲之手,你真的是湖涂。”
鬼侍垂下浓黑睫毛,哑声低道:“不……不是你的错,是我……我……脏。”
卢静打了个冷战,呆望着鬼侍,呐然道:“你在胡说什么?”
“说……说我的事给你听,”鬼侍闭上眼睛,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指抖得厉害。
鬼侍长相俊美,周身都是冷俊之气,卢静对他早就情根深种。
只见面部寒冰褪去,换上浓重苦意,嘴唇张合数次,终于艰难开口:“我七岁时被我娘卖了,卖到……一个张姓富人家做小厮。”
卢静心里一酸,蓦地想起他那晚在客栈晕迷时说过的话。
“做了五年,没有回过家,想不起家在哪里了……”他眉宇间悲色深锁,亲娘卖子,他是找不到家,还是不想再找?
“十二岁……十二岁……那张老爷……”只说了三句话,鬼侍很快便哆嗦起来,不仅是手指,全身都哆嗦起来,“他和你父亲一样……是畜生……”
卢静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自觉跟着他哆嗦。
“这……这不可能!”她疯狂的摇着头。
“后来他又卖了我……卖到窑馆……我不肯,就打。”长睫毛下似有晶莹闪烁,愈发语不成句。
“只剩一口气的时候……你爹买了我。”
卢静呆住了,是父亲买了他?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似笑非笑,似悲非悲的表情,唇边泛出的波纹里不知藏了多少苦涩。
“我只道他是个好人,哪知……”
卢静紧紧咬住后牙槽,听着他的话。
“我以为自己在劫难逃,准备咬脉自尽,是你……救了我。”鬼侍呼了一口气,卢静却倒吸一口凉气,自己?
“那天是你突然来了房里,他才没有下手,后来我父母不知怎么又找到了我,向你爹要钱,多次纠缠,一直不肯满足,你爹才杀了他们,我不怪他,杀的好。”
沉默地等了一阵,他面上苦色又起,挣扎着说出最后一句:“小姐……我很脏。”
不善言辞的鬼侍能说出这些,已几乎耗尽了全部力气,身子依然颤抖个不停,眼睛再不敢睁开望卢静一眼。
“可你为何要关我弟弟和木槿?”卢静知道鬼侍不会无故胡说,而且卢凌云没有反驳,看来这事是真的,自己的父亲真的有怪癖。
“因为你弟弟,也是个变态!”鬼侍抬眼看着躺在床上的卢凌云。
“你……你胡说!”卢凌云一脸慌乱。
“你喜欢童男,美美几两银子就能买来,而木槿就是为你牵线搭桥的人,她比那妓院的老鸨还要可恶,若不是卢静,我早就杀了你,”鬼侍突然站了起来,身子挺拔,不再屈膝。
“他说的是真的吗?”卢静愤怒的看着卢凌云。
“不是的,不是的,姐姐你不要听他胡说。”卢凌云一脸慌乱的否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