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小梅便先起床了,看白棠还睡的熟,就留了字条,自己先一步去了绣庄。
到了绣庄之后,那大东家竟然已经到了,正坐在屏风后面喝茶,掌柜的看见就她一个人。
“小梅姑娘,你家那位小姐呢?”
小梅说:“哦,我家小姐还在睡,她从没起这么早过,我给她留了字条,中午到春风楼吃饭,叫上大东家,我们小姐请客。”
她说这话,面色如常,好似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掌柜顿时不高兴了,“这……这怎么能行,大东家已经到了啊,你家小姐怎地如此不知礼数?”
小梅眼睛一斜,“我家小姐自小便是如此,起不得早床,而且我们不缺银子,你家东家若是不愿意,我们换一家好了。”
掌柜被她这一呛,顿时脸憋的通红,“小梅姑娘,你这………”
这时候,屏风后面传来一道男声:“无妨,我早上也没睡好,补个觉也好,这位姑娘,中午这顿,我请你们可好?”
这声音温柔的很,说话的人又很有礼貌,小梅听着觉的很舒服,点头道:“那就多谢东家了。”
这春风楼,名字听着有些不正经,其实里面也确实不太正经,却也不是特别不正经,只不过是因为里面不但有冒昧的女琴倌,还有俊俏的男倌儿,陪客人弹琴饮酒,吟诗作画,但是仅止于此,没有皮肉生意。
羊城虽然地偏,但是单单一个春风楼就能带动这里的经济,它建在主街上,平日里来此吃酒的皆是镇子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有男有女。
白棠早就想进去见识一下了,今日终于得空,小梅也上道,了解她的心思。
她起床的时候也接近饭点了,于是着了一身青素衣衫就去了,结果到了门口就被伙计给拦了下来。
那伙计趾高气昂的将白棠上上下下给打量了一番,“姑娘怕不是走错地方了吧。”
白棠瞅了他一眼,得,是个势利眼。
“没错,我与朋友约好在这里的。”
伙计扬眉冷笑了一声,抬手指了指酒楼,“里面吃酒的都是安南镇里的大人物,您的朋友在里面,您可别逗了?”
白棠气的肝疼,懒得跟人废话,抬手摸了腰上钱袋朝着伙计丢了过去,“这些钱,够吗?”
伙计被白棠突如其来的冷冽声色给吓得一惊,等到回过神来时,他赶忙捏着手中沉甸甸的钱袋子,打开看了一眼。
好家伙。
一袋子金珠,别说吃饭,吃龙肉都够了。
金主,这才是个大金主!
白棠又问了句:“够不够?”
“够了,够了,”伙计连忙点头哈腰,与刚才的那一派模样简直是两级反转。
白棠冷哼了一声,一把将钱袋子抢了回来,“给我开个最大的包间,再把你们这里的头牌喊来。”
“好嘞,您这边走,我这就去把宴清公子请来,”伙计立刻哈着腰把她往二楼领。
白棠唇角扬起了一抹笑,正要迈步跟着伙计上二楼,身后传来女子尖锐的低喝声。
“宴清公子这一个月都被我包了,哪里轮得到你?”
白棠转过身来一看,是个容貌清丽的女子,她问伙计:“是这样吗?”
“没听说啊,”伙计摇头。
“既然如此,那就是我先来的,这样吧,我包一个月,”白棠抬手就把钱袋子扔给了伙计。
那女子视线落在白棠穿着的素衣上,面容上含了一抹鄙夷。
“你算是什么东西,你知道我是谁吗?”女子问。
“我不知道!”白棠摇头。
“我是丰县太守的女儿,我家也是这远近的第一富户,”女子昂着头说:“你那点钱够干什么,还不快滚?”
白棠笑了笑,这还是她穿越以来,第一次有人要跟自己比花钱,顿时来了兴致,“姑娘若是出的钱比我多,想怎么样都行。”
那女子看着立在对面笑的温婉和煦的白棠,冷哼了一声,“本姑娘就让你从这里爬出去!”
白棠嘴角笑意不减,咋把着嘴巴,“小小年纪,戾气这么重,那若姑娘输了呢?”
“我怎么可能输?!”女子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白棠。
白棠笑的问,“这凡事都有万一,我是说万一。”
此刻酒楼里高朋满座,人很多,这年轻女子看了一眼周围人的面色,深吸了一口气,“你想怎么办?”
“我这人一向大度,也不想为难你个小姑娘,”宁晚清看着人再次道:“这光天化日若是你爬出去了,以后可还怎么嫁人,这样可好,姑娘若是输了,便站在这大门口,给我鞠三个躬,然后大喊三声白奶奶,我错了,如何?”
任哪一个若是做了都是毁人脸面之事。
女子咬牙道:“来就来,谁怕谁!”
白棠十分满意的伸了手,“请吧。”
那女子抬手从一旁丫鬟手里拿过了一叠银票数了数,眼睛眨也不眨的抬手丢给了一旁站着的伙计,“好好点点。”
她说完,微扬了下巴看向白棠,“你想好一会怎么爬了吗?”
白棠笑着摇了摇头,倒是一旁站着的伙计捏着手中的银票面色难看,“姑娘。”
年轻女子漫不经心的道:“可是钱多了?”
她撇了白棠一眼,冲伙计一笑,“多的钱,就当我赏给你们的。”
伙计僵笑了笑,将手中的银票举到女子面前。
“姑娘,您这……钱不够。”
随着伙计的一句话,女子的笑顿时僵在了脸上。
她慢慢的回过头去朝着伙计看了一眼,“你再好好数数。”
伙计脸上也是为难,“姑娘,真的不够。”
那女子快步走到伙计面前,压低了声音,“你当真没有数错?”
那可是五百两的银票,在这小小的羊城顶天了!
伙计冲着人赶紧拱手,“真的没……”
两笔钱差得多,他倒是不至于这点都分不清。
白棠看着女子轻笑了一声,“姑娘还加钱吗,或者回家去取也可,我这儿不着急。”
两人正说着,小梅跑了进来,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中年男子,还有一位年轻男子,这人容貌俊朗,衣饰低调却不凡,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
“小姐,您怎么不上去坐着等我啊?这位就是绣坊的大东家,苏公子。”小梅挽着白棠的手介绍着。
“哥?”年轻女子看见来人,立刻喊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