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王看郑先生把他身边的人赶出去,以为是接下来的话,有机密的内容呢,毕竟从那篇文章看,这个郑柯的见识,不是自己能比的,所以也让窦商和王中尉出去。
小杰.不凡二人弯腰施礼低着头,和方姑娘.方县令准备离开房间。经过窦商跟前时,听到闵王下的命令,窦商和王中尉也跟着自己并排往外走去。双方的距离只有几寸远,小杰尽量往不凡的身后躲,使自己表现得正常些,但是窦商看着小杰依然有奇怪得感觉,想起自己被劫持得那晚,对方那个首领,好像就是小杰这种身高吧,听声音对方也不是年龄很大的样子。
郑先生没想到闵王会下这种命令,他们四个人出去后是一定要说话的啊,这跟自己想的剧本不太一样。马上出口打断闵王道:“窦太傅和王中尉都是殿下的重要谋臣,信任是殿下谋大事必须要有的品质,有什么打算都不应该避讳自己身边近臣才是。”
刘荣听完,稍一思考,就发现这句话有着大学问,笼络人心,自己当然要学,马上叫住要离开的二人,说道:“窦太傅,王中尉本王刚才不是那个意思,主要是怕在场的人太多,郑先生可能会有紧张,既然郑先生不在意,我们同听如何?”
窦商本以为郑先生和闵王单独在一起,可能会说自己那天的坏话呢,听到郑先生特意让自己留下,对其印象稍好了些。
而王中尉没想这么多,他是一个武将出身,最烦和这帮酸文人打交道,这个郑先生能教小杰,肯定是个有学识的人,随便一个事就能侃侃而谈,这一听不定要到什么时候?说道:“殿下你们和窦太傅一起听吧,我出去和小杰他们聊会天。”说完就要离开。
郑先生不知道那晚的详情,担心王中尉也能认出二人,索性全给按下吧。说道:“王中尉,你刚才这句话,我托大的批评一句,还请见谅。”
刚才这话能有什么问题,王中尉一脸不快道:“请讲。”
大家也都在听郑先生的应对。
郑先生:“闵王殿下今天与我第一次见面,王中尉能百分百确定我不是刺客吗?即使殿下会些武功,在这个你不熟悉的环境中,藏身多名刺客呢?如果殿下遇到危险,身边只有一个窦太傅,如何能保护得周全?出门在外,王中尉你的责任重大啊。”
王中尉听完,想到窦商被劫持事件,当时那可是发生在太傅府,如果王爷在自己得保护下出了意外,自己几个脑袋都不够陛下砍的。如果郑柯真的是刺客呢?自己瞬间脊背发凉,抬手施礼道,谢谢先生提醒,说完手握剑柄,准备坐下一同听讲。
闵王听到郑柯如此一说,更加的高兴,和这位先生刚待不到一刻钟,对方已经开始设身处地的为自己谋划了。
郑先生一个眼神,小杰和不凡马上离开,出来后,对方县令和方姑娘道:“刚才老师让我们给闵王送一壶自己带来的茶,现在我们突然有事,要离开出去一段时间,还请方姑娘代劳。”
“知道了,二位还请早点回来,一会爷爷的寿宴就开始了。”
二人离开方知县的宅邸,看到外面有闵王带几十人的卫队伍在树荫下等候,防止里面有窦商那晚的护卫,二人低着头混入县中来给方县令贺寿的乡绅百姓中缓步离开。
而在屋内的郑先生,从闵王疑惑的时政策论开始讲述,聊到了文帝,先秦,春秋战国各时的政治制度利弊。又从春秋时期的百家争鸣聊到了如今的各家学说的兴衰起伏。中间穿插着对一些君王的客观评价,自认学富五车一心准备找错的窦商听着频频点头。
闵王听的振聋发聩,其实郑先生讲的大部分示例自己都听别的老师讲过,但是郑先生讲的,都是透过现象看到的本质,分析出的内容自己从没在别的地方听过,而且郑先生语言生动,讲的这些内容没有丝毫的枯燥无味,王中尉都听的如痴如醉。三人唯一感觉不舒畅的就是,这位郑先生每讲一个观点,总感觉只讲了一半,后面有许多的内容没有说完,听的心痒难耐,今日是第一次见面又不方便追问。
听完郑先生讲了这一个多时辰的课,闵王已经不自觉的从自称本王,到自称我。最后四个人熟悉了一点,刘荣正色的问了一句,先生,您对如今的陛下怎么看?
郑先生听到后,感觉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喝了一口茶笑着道:“殿下,你想听什么?当今陛下无论有什么政治举措,灭了多少藩国,杀了多少王爷,在后世的历史中都是平定七国之乱的明君,而被他灭掉的人,除了晁错,其他人名字都未必能留下。而一个明君必备的品质,相信窦太傅,和殿下的各位老师都讲过,殿下这个问题没有必要问别人。”
闵王听完,明白了郑先生的意思,面露苦笑,自己的这个爹,是一位明君,但是对自己来说这就是最大的坏消息。王者无情,无论他杀还是不杀自己,他都是明君,不会有任何改变,而自己就是那个留不下名字的前太子。自己居然还在奢望,等着父亲回心转意,慢慢的眼中露出坚定,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窦商对郑先生的这个评价虽然不想认同,但是必须承认他是对的,自己美好的向往终究不过是掩耳盗铃,这个郑柯果然有真才实学,用眼色示意闵王,继续问问。
郑先生喝着茶,看到窦商的小动作,心中冷笑,闵王能用这种变态当太傅,听他出谋划策,不知是真瞎呢,还是比窦商更加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