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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高乐的头[1/1页]
让汪清没有想到的是,在距离精神病院大约三公里处,一棵巨大的古树前,就是她心中的天涯。
树前站着三个人,两个人负手而立,另外一个人蹲在地上,不知道在看什么。陈进几步走向前去,急匆匆的问道:找到了?
黄老示意了一下另外一个方向,陈进侧目望去,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他的视线。
赵大放的爷爷,赵树天。
黄老缓缓说道:树天和我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他除了对古代木器精通外,也了解古今各个帮会的刑罚。
这个穿着长衫,依旧带着黑箍,一脸慈祥的老人显然没有注意到陈进的存在,此刻的他脸色惨白,双眼空洞的望着那棵树,嘴里不断喃喃道:这是真的,这竟然是真的……
顺着赵树天的目光,陈进看到了树下的一个洞,两堆刚刚被翻起的土就堆在树旁。陈进接过了许元手中的手电筒,他的手指缓缓推动手电筒的开关,当光束亮起的瞬间,即便是心如磐石的陈进,也险些拿不住自己手中的电筒,冷汗瞬间侵透了陈进的衣衫……以至于身后的汪清晕厥了过去,他依旧浑然不觉。
洞口以一个倾斜的角度不断向大树地下中心的位置延伸。除了黑色的泥土,就是逐渐茂密,粗细交错的树根,而在那个洞的尽头,是一颗被一条条树根逐渐包裹的人头。显然这颗人头被埋在这里的时间并不是很长,新长出来的树根还不足以覆盖这颗人头的全部,一条条纤细如针的树根在那张没有完全腐烂的人脸上纵横交错……整颗人头的左眼和嘴是唯一暴漏在树根之外的部分,人头的左眼只余下了一个黑洞,顺着亮光,还可以看到不断有蚂蚁在那个空空的洞口爬进爬出……人头的牙齿紧咬,面目狰狞,一股冷风忽然从洞内传出,就像是两排牙齿紧咬用力磨蹭所产生的刺耳的声音……显然死者生前遭受过极大的痛苦,而这一刻,也永久的定格在他的脸上……
同样蹲在地上的许元竖起了大拇指“你比我强,我当法医怎么多年,解剖了无数的尸体,当我看到这里后,电筒掉在地上五分钟,我愣是没有勇气捡起来。
陈进慢慢起身“这是高乐?
黄老点了点头。
陈进的目光投向了精神病院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死者的四肢埋在了医院树林里的四个方位,而一直以为被凶手带走的人头却出现在距离医院三公里的位置,这究竟了为了什么?
黄老同样将目光望向医院的方向“我当初猜测,胡大军的死亡方式可能是一种黑帮的刑罚,当我答应帮你寻找高乐丢失的头部时,我尝试了几种黑帮常用的几种埋藏方式,结果一无所获。
这只能说明两点。
第一头的确被凶手带走。
第二这个帮会不是现存的帮会,也就是说这个帮派曾经存在,但已经消亡多年。又或者,我们寻找这个帮会的年代不对,比如这个帮派存在于古代,于是我找到了赵树天。
我本来无事,帮你这个忙也算顺手为之,一开始也只是抱着找找的态度。树天也抱着一种猎奇的心态,他大概也想验证自己在古籍上看到的一些东西吧,所以我们尝试了几个古代帮派的刑罚,包括江南的盐帮、两湖的漕帮、横行江浙的碳帮……
赵树天忽然接过黄老的话说道:结果这些都不是,就在我们要放弃的时候,我又想起了一个不算帮会的帮会……
陈进的双目闪过一丝寒光“你说的是?
太平天国。赵树天并没有理会陈进眼中的惊诧,自顾自的说道:这种刑罚是我曾经在一本著于清末的古籍中发现的,我曾经以为这是清廷为了诬陷天国而捏造的,没想到……
你敢肯定?
赵树天苦笑“我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发现高乐尸体的地方一共有五处,其中四处在医院,最后一处在这里,我已经取了这五处地方的土壤,只要许元回去检测一下就知道结果了。
土壤?
赵树天解释道:这种刑罚除了埋藏地点外,还有一个明显的特征,就是受刑者的血一定要浇灌在这颗树下。如果在这里发现了大量包含血液的土壤,而其余四处则只有寥寥的血迹,那就是没错了。
望着那黑洞中被树根包裹的人头,空气中陷入死寂……
这种刑罚叫做“屪”。不知道何时,赵树天已经蹲在地上,慢慢的写出了一个字。接着他苦笑着说道:我知道你们大概不认识这个字,你但字面上看,你们觉得这个字像什么?像不像一具具交错的尸体?如果我没有猜错,高乐的头顶一定还有一根钉进去的木钉,而这颗钉子需要在人还活这的时候就钉进去……这颗钉子也有一个名字“锁魂钉”。寓意永世不得超生……
北风吼着,卷起些许沙粒不断在那个字周围打转,听上去就像是一声声死前绝望而凄凉的呼喊……
什么样的人会受到这样的惩罚?
赵树天缓缓起身,不知道是因为长时间的蹲在地上还是因为害怕,他的双腿出现一丝颤抖,他对着黄老拱了拱手苦笑道:当你们取出“锁魂钉”后可以来找我。接着步履蹒跚的离去……
于小凡一边驾车一边问道:我们为什么要去盘锦?
因为李春兰是那里下的乡。
于小凡皱了下鼻子,他似乎并不明白,为什么要在案件破获后依旧要前往李春兰下乡的地方。
你再说一次李春兰的全部信息。
汪清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位置的陈进“李春兰祖籍凤阳,刚出生时便随父母一同来到奉天。一九七四年到盘锦新开农场田家大队下乡,七七年回到奉天,同年,她的父亲双双去世。由于她父亲曾经是一名医生,她被送到护校学习。李春兰八零年结婚,丈夫是付祥,铸造三厂的工人。她们育有一女,并于九五年离婚。其女由付祥抚养,具我们的走访调查,多年来,他们并无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