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玉和打翻了桌上的碗碟。
“居然去提亲,是上谁家提亲去了?”玉和满面怒容。
宫人战战兢兢道:“消息传来说是去了永昌伯府。”
“永昌伯府?那必然就是韩二了,我就说是个活脱脱的狐狸精,可不是如此么?迷着我三哥,如今又要勾搭传文哥哥,真是个贱人!”
玉和公主咬牙切齿道:“这般贱人就该去配老五那个挨刀的,居然敢肖想传文哥哥,也不看她有没有那个命!”
隔日后,卢氏再次来到永昌伯府,面色尴尬道:“是我对不住妹子,竟不知道那毛公子心底竟是有人了。”
苏氏心中也是不虞:“这事不怪姐姐,姐姐又不是他家的长辈,如何知道他家内里之事?姐姐不必挂怀!”
“这等不守规矩的公子哥,也幸得咱们早日知道,要是与他家结亲,那才是祸事呢!”卢氏压低声音与苏氏说道。
“估计毛夫人也是气的够呛,那玉和公主哪里是那般好相与的,只怕他家公子以后这亲事难咯!”
苏氏也是感慨:“他既是要去攀那高枝,也幸得咱们没有与他有瓜葛,此事就此作罢!”
两人就着此事感慨一番,韩从霜听说卢氏所讲之事,也是心有戚戚,本来就是多事之秋,如今既是推了再好不过,要是真真遇上玉和那种人,也是难缠的很。
卢氏前脚刚走,韩简之后脚就回来了,只是身上却是有些狼狈,脸上有擦伤,衣服上也是沾满泥土。
随之回来扶着他的竟是五皇子霍长渊,这让苏氏和韩从霜都大吃一惊,韩简之怎地与这杀神纠缠到一块了?
而扶着韩简之的霍长渊一见韩从霜,眼神一闪神色有些微妙却又稍纵即逝。
韩从霜今日身着绿色春装,问荷闲来无事,嫌自家姑娘平日里打扮太过素净,如今春日里正是小娘子应该好好打扮的时节。
于是不由分说的与她主子换了新装,收拾妆奁的时候,又不小心发现那只翠色欲滴的碧玉簪,觉着这簪子配着姑娘今日这身衣服真是再好不过。
韩从霜看着从前的唯一念想,也就默许了问荷,谁料出门就遇见了霍长渊。
发现了霍长渊的眼神之后,韩从霜心中也是有些忐忑,这毕竟他送给从前自己的东西,若他问起又怎么说,这个人最恨别人沾惹自己的东西,会不会以为是自己占便宜拿了姐姐的东西。
韩从霜心中思绪颇多,但眼下没时间去想太多,先紧着父亲韩简之才是。
苏氏大惊:“伯爷这是怎么啦?可是与人打架了还是怎的?”
韩简之忍着疼:“没多大的事,今日不知为何,马车突然受惊,差点撞到行人,亏得遇见殿下,否则只怕是要折了腿脚!”
苏氏与韩从霜忙与霍长渊道谢。
霍长渊看着韩从霜头上的碧玉簪,心中却是惊涛骇浪,韩从霜本就与她长得极为相似,今日穿着打扮也是她从前的装扮,虽说是表亲的姐妹,但是如此的神似也未免有些太过相似了。
而那玉簪自从前送给她之后,每日都在盼着她哪日能插在头上,然后直到她香消玉损,都没能看到,如今却是出现韩从霜头上。
霍长渊一时不知作何感想,要按着他从前的做派,定然转身就走的,但今日不知为何,竟是挪不开腿。
韩从霜见他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心中猜想该不会是因为碧玉簪的缘故吧!
今日问荷突然拿出来,自己也鬼使神差的戴上了,如今他这样看着,也不知道心中作何感想。
苏氏忙着给韩简之上药,韩简之直呼轻点。
苏氏有些心疼:“你说你也是的,一把年纪了路上就不能看着点吗?老赵呢?他是怎么驾车的?”
韩简之咧着嘴:“不怪老赵,那辆车突然就那么冲了过来,幸亏老赵反应快,殿下也及时出手相助,不然的话,你以为我就这么一点点擦伤的吗?”
韩从霜心中却是一惊,前几日康平王世子故意拿马车来堵着自己,今日父亲遭此横祸,怕不是简简单单的碰巧了,怕是有心人有意为之。
苏氏招呼着霍长渊:“今日得蒙殿下相救,我家老爷才捡回一条命,如若殿下不嫌弃,还请在府上用膳。”
让韩从霜意外的是,霍长渊十分有礼的回苏氏:“如此,就打扰夫人了!”
苏氏与他回礼:“殿下说的哪里话,殿下纡尊降贵,是我们永昌伯府的荣幸才是。”
随即安排下人与正堂之中设宴款待。
杏苑中,韩从雪正想着外祖父起复之后,能不能把自己身价给抬一抬,就见小丫头妙青急急的跑了进来。
“何事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韩从雪怒斥着妙青。
妙青却是一脸喜色:“回大姑娘的话,五皇子殿下来府上了!”
“真的?”韩从雪一脸狂喜。
她虽是庶出出生,但自问才情容貌都不输韩从霜,只怪自己不会投胎,投到了姨娘的肚子里。
虽说五皇子有杀神的恶名,但是如果自己能入了五皇子的眼,自此之后,青云直上,那时候不要说韩从霜和苏氏了,便是国公府高高在上的赵怀萱都得高看自己一眼。
想到此,韩从雪又赶紧翻出自己的春衫来,让妙青叫丫鬟们进来与自己梳妆打扮。
苏氏安排好了饭菜,韩简之邀霍长渊一起入座。
霍长渊扫了眼准备下去的韩从霜:“今日是我冒昧打扰了,既是家宴,不妨夫人与姑娘一起入座吧!”
大昭一朝,男女风气没有从前那般苛刻,如遇家中贵客或亲友,也可男女同桌。
苏氏迟疑了片刻,倒也不是那般迂腐之人,便让女儿一同坐下。
一家人刚刚陪着霍长渊坐下,还没等韩简之端起酒杯对霍长渊以表感谢的时候。
就听门口传来韩老夫人的声音:“贵客降临,老身有失远迎,还望殿下莫要见怪!”
韩老夫人边说着边与霍长渊见礼,霍长渊也对着韩老夫人还了一礼,一旁的韩从霜却是看出他眉眼之中有些不虞。
“臣女从雪见过殿下!”正在韩从霜心中思量这霍长渊的不虞神色之时,旁边一道柔柔的声音想起。
原来是跟在韩老夫人身后的韩从雪,她今日身着单薄的鹅黄春衫,半披着粉色披帛,整个人倒真有些春日枝头花朵正打开的时候。
此刻,她眉目羞涩欲语还休的时不时看着霍长渊,一副小女儿的作态,叫苏氏看得眼睛疼。
真真是作孽!怎么会有这么个丢人现眼的玩意,老太太她知不知道五皇子殿下,那是个什么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