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是你最好的姐妹，你们一起长大的”……”南陌语气柔和地说着。

“好姐妹……涣言，是啊，我们一起长大的……可是……她姓秦耶……”濯玉抬眸瞪着南陌，“你们为什么都不告诉我呢？”濯玉眼里是绝望和崩溃……

“可她只是和你一起长大的朋友啊……”南陌耐心地劝说着濯玉。

“一起长大……可是，你们都喜欢她……而我，你们都不喜欢，一天到晚的闯祸！”濯玉捏紧拳头捂住脸，她一直大大咧咧的，想要保护着她在乎的人，可偏偏为什么到头来她在乎的人都变成了仇人？

“你和涣言都是好姑娘。”南陌对着濯玉招了招手，“快出来，里面不舒服！”濯玉这么一个好好的姑娘，硬是被折磨成了这幅模样，真的好狠心。

濯玉看着南陌的手，拳头松了松，到了现在南陌能这般待她，真好！至少不那么害怕了。

“来！”南陌动了动手，柔和地看着濯玉笑了笑。

濯玉慢慢地将手抬起来，颤巍巍地搭在了南陌手上，南陌手中很温暖，濯玉也才发现原来自己的手那么冰凉。

南陌看着濯玉手上的疤痕，一愣，他手上微微使劲，将濯玉给拉了出来。

出来之后濯玉看着南陌愣了好久，眼里闪着泪光，现在想想，真的累极了，这里的人很善于颠倒是非，把黑的说成白的，把白的说成黑的，没做过的事硬是被强压在自己头上，纵然说出了真相却也没有人信……

“好了，没事了！”南陌轻轻地拍了拍濯玉的肩膀，想要让她放心些，但又怕弄疼了她。

“我会死……是吗？”濯玉眼里又涌出了泪，她连忙抬手擦去眼泪。“最近是怎么了？老是流泪？不就是死吗？嘿嘿……我不怕的……”越说眼泪流的越汹涌。

“不会死……”南陌想要安慰濯玉，但安慰的话却不是什么时候都适合说出来的。现在的濯玉需要的是陪伴和希望。

“他们说……顾伯父是我杀的……”濯玉又猛擦了几下眼泪，吸了吸鼻子哽咽道，“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早知道他要杀顾伯父我就不让开了……这样顾伯父就不会死了……”濯玉一边说着一边子邪地撕扯着自己的衣袖，不停地揪着自己的伤口，好似很痛恨她自己的样子。

“濯玉，你别这样……这不能怪你！”南陌看着濯玉手臂上的伤口又渗出了血连忙抓住濯玉的手，濯玉这么折磨自己谁又看得下去呢？

“都怪我！怪我……顾伯父……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濯玉情绪又激动了起来，她使劲摆动着手，牙咬紧了想要挣脱南陌的手。

“公子！”侍卫看不下去了，想要动手拉开濯玉。

“退下！”南陌回头看了侍卫一眼，眼里瞬间又如寒冰，侍卫赶紧退了回去，还是不敢在南陌面前作，虽说南陌并没有任什么官职，但莫名其妙的就是不敢惹他。

濯玉还是没有冷静下来，她越想越懊恼，越懊恼也就越想激动……

“我这样的人活着就是累赘，活着就是惹事……还不如死了算了……”濯玉眼里泛红，真有了一死了结的决心。

“濯玉！”南陌拉紧濯玉，说道，“你死了就真承认你自己是凶手了，你知道吗？”

“我……”濯玉愣了一下，又说到，“我就是凶手啊！”

“你死了你对得起涣言吗？”南陌低吼了一声。

濯玉越发楞了，而后慢慢地垂下了眼眸，无声地流起了眼泪，见濯玉平静了些，南陌才松开了手，濯玉坐在地上垂着头，头发散乱着掩住了脸……

看着濯玉的情况，南陌也没办法了，怕是也只能去找涣言了，她俩关系好，她们比任何人都懂对方，涣言来怕是更有用些。

“这两日照看好暮姑娘！”南陌起身看向侍卫，一字一句道，“若她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脱不了干系！”

“公子，这……”侍卫可不悦了，这都是将死之人了，何必还要照顾？

“怎么？不愿意？”南陌语气冰冷，似吐出冰渣子直打脸。

“不敢！”侍卫极不情愿地答了一声。

南陌又看了一眼濯玉之后，走了出去，现在流莺在皇上手中，子吾肯定已经是视濯玉为敌了，能救濯玉的怕也只能是涣言了，而要让涣言振作起来的人，怕也只有严一了。

绕来绕去，还是他们几个。

南陌抬头看了看天，阴沉沉的，怕是又要下雪了，地上的雪未化，今日的雪又来了，这个冬季还真是不好过。

……

琴心阁，涣言坐在窗边，看着窗外黑压压的云，桌上是宫女送来的饭菜，她唇色有些发白，整个人像丢了魂似的，琴心阁外侍卫来来回回，比平日里多了好多倍。

原来公主这么难当，连想出去都不能出去……早知道是这样的，就不踏入宫门了，那样该多自在，该多舒坦。

……

顾府，卿儿和白峥陪着顾夫人在府里转了很久，夫人很是平静，佛珠不离手，走过一个地方便笑着和卿儿说起以前的事……卿儿时不时苦笑一下，以前越好玩越快乐，现在想起来也就越难受。

熟悉的地方，那时的笑声似乎还在耳边回荡，可那时的人却不在身边了，永远回不到从前了。

……

竹屋里，惜月回去之后在常太医旁边做起了下手，严一恢复的很快，手指微微动了动，禁闭着的嘴唇张了张。

睁开一条缝的眼睛，好似当初的某个夜里。

那晚，他艰难地从黑暗中挣脱出来，眼前是柔和的烛光，眼前好像有人在忙碌着，看着身型像是一老一小，但实在没劲，想要睁大眼睛再看清楚些，眼睛反而又合上了，再次睁开时，仿佛看到一个蓝衫女子站在眼前，对着他笑，周围好似是一片花海，女子背对着光，光有些刺眼……

“言……言……”是言儿，她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很暖……

再后来，再次从黑暗中挣扎出来时，看到一个女子在为自己整理着被子，她脸上带着笑，她整理好被子之后转身要走，那一刻严一想要多看看她，便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如此，她便可留下了。

PS:中秋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