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怎么浑身酒味……”
丫头见涣言回来之后,就去抬了水来,准备给涣言洗漱一番,不想却闻到了酒味。
“我……”涣言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被酒呛到咳嗽的时候,好像不小心撒了酒在身上。
“公主快些把衣服换了,要是被别人看到传出去就不好了。”丫鬟变得紧张起来,她放下盆连忙过来解开涣言身上的斗篷。
“公主,这些都湿了……”丫鬟吧嗒吧嗒说个不停,一边说着一边忙来忙去的。
涣言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默默地任由丫鬟捣腾着。
刚来的时候,是不适应丫鬟的贴心照顾的,反抗无效之后,选择了习惯。
又是沐浴又是换衣的……当丫鬟给涣言穿上白色中衣、中裙时总算是忙完了。
“好啦,公主。”丫鬟微笑着把涣言扶到床边坐着。
涣言暗自呼了一口气,总算是好啦。
“公主,你以后可不能在宫里喝酒了,要是被别人看到,传出去了,公主你就惨了。”丫鬟满眼恐惧地说道。
“为什么?”涣言纳闷,她实在想不出来喝个酒会有怎么个惨法?
“我跟你说公主,以前……”丫鬟声音越说越小,后来她索性凑到涣言耳边说起耳语。
涣言越听越觉得揪心,越听越觉得背后凉嗖嗖的。
“后来宫中就没有哪个女子敢喝酒了,都生怕被乱棍打死……”
涣言呼了一口气,身上一阵阵发凉,她轻声问道:“宫中竟还发生过这样的事,哥哥知道吗?”
“皇上……皇上许是不知。”丫鬟猜想皇上应该是不知道,毕竟后来他们也只是说娘娘是脚滑摔死的。
“公主,那天李嬷嬷没告诉你不能在宫里喝酒吗?”丫鬟有些诧异地看着涣言。
李嬷嬷一向交代事情都是有条有序的,不会少说的啊。
“呃……”涣言迟疑了一会儿,她也记不得李嬷嬷有没有交代过了。
“公主以后记着不许喝酒便是了!”丫鬟又交代了一次。
“嗯……”涣言微微点了点头。以后喝不喝她不管,现在先答应不喝就是了。
“公主早些歇息,奴婢先退下了。”丫鬟看着天色也不早了,便催涣言睡觉了。
“好!”
而后涣言躺下,闭上眼睛假意入睡了,丫鬟给涣言拉好被子之后将蜡烛吹灭,才小心翼翼地走出去了。
丫鬟出去之后涣言睁开了眼睛,她直起身子,看着这黑漆漆的屋子里,她叹了一口气。
她低头从衣襟下面拿出一颗小珠子,小珠子正散发着淡淡的白光,涣言握紧小珠子。
珠子上还有她的体温,柔和温暖。
认识的很多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唯有烛泪还一直待在身边。
……
在雪山时,濯玉羡慕涣言有这么好看的挂饰,时常看着涣言脖颈间问道:“涣言啊涣言,这宝贝烛泪,你会一直戴着吗?”
“师傅说烛泪可以送给良人,等遇到良人了就送给他……”涣言握着烛泪。
……
涣言掀开被子,借着珠子散发的白光,走到衣柜旁,打开柜子,那把剑就摆在柜子最底层。
涣言蹲下去,伸手去拿起那把剑,指尖碰触到的一瞬间,涣言身子一抖。
“就想看看你长什么样子。”
“给我的?”
“……”
与青衣小哥经历过的一幕幕快速地在脑海里闪过,以前想起青衣小哥是甜甜的回忆,此刻心里却很沉重。
尤其每一次青衣小哥拿下面具时,她想到的都是严一的面孔时,心口越发闷得像是喘不过气来。
涣言拿着剑走到桌子边,她将剑放在桌子上,自己则静静地坐在椅子上。
不知坐了多久,也不知脑子里闪过了多少画面,当感觉鼻子酸酸的时,涣言才回过神,她吸了吸鼻子,猛眨几下眼睛,抬手将烛泪从脖子上拿下来。
说过要让这把剑变得特别的,说了就得做到。
涣言不敢点燃蜡烛,也不敢在白天弄,她怕被别人看到,又在背后指指点点,议论一番……
微微的白光下,涣言拿来发簪,拿来别人送的名贵珠宝。
她取下烛泪上原本的细绳,把烛泪拿在手上细细打量起来,烛泪一端有两个小孔,两小孔紧挨着,中间是一个弯曲的通道连接起来,戴在脖子上,这两个小孔是足够了,要做剑上的挂饰就不行了,还得在这两个小孔相对的另一边再弄两个小孔才行。
这里没有什么能够钻出孔的工具,涣言只得拿起发簪,用暂棍微尖的那头在烛泪上轻轻地刮凿着,她动作轻缓,生怕不小心把烛泪弄坏了。
没想到烛泪会那么坚硬,任凭涣言怎么刻怎么划,烛泪表面都是平滑光亮的,涣言的劲越来越大,烛泪却还是没有丝毫动静。
怎么连一颗小珠子都这么不听话了?涣言握紧发簪重重地戳下去,她就不信了……
“啊……”涣言闷哼一声,连忙抬起握着烛泪的手。
猛戳几下还是没有用,倒是不小心把手扎破了……涣言丢下另一只手中簪子,捂住被簪子扎破的手指,烛泪在桌子上滚了几圈,停了下来。
微光下,涣言垂下头,沮丧、无助,她只是想让这把剑变得特别一点,她只是想把烛泪送给他……
怎么就这么难?真的就什么事都做不好吗?涣言一把推开桌子上的东西。
她很难受,也很纠结,明明严一是骗子,为什么还要忍不住去想?明明青衣小哥是苏衍,为什么脑子里出现的人还是严一?
这皇宫里为什么规矩要这么多?这里明明是众人向往的地方,为什么来了之后会那么冷?
“冰寒千古,万物犹静……”
PS:让自己的心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