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衙门也查清楚了这女人的身份。
"尸体在哪发现的?"
"卧房,被她儿子发现的。"
官吏指了指门外一个正张望的孩子,陆衢寒见了,和慕尘一起走到了那孩子面前。他蹲下身,温柔地摸了摸孩子的脸。
"害怕吗?"
小男孩先是摇了摇头,然后泪水夺眶而出,直接扑到了陆衢寒怀里。
"陆公子...我没有母亲了..."
陆衢寒轻轻拍着他的背,柔声问:"父亲呢?"
张忱翊心里一紧。
"两天前出去就再没回来过..."
慕尘拿过纸笔,转述。
"父亲有说去哪里吗?"
"城东的林子...砍柴。"
陆衢寒的表情凝住了,慕尘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
"城东?那不是..."
陆衢寒看出慕尘的惊诧,轻轻嗯了一声。
"父亲穿的什么样的衣服?"
"紫色的麻布短衣..."
正是王二。
张忱翊决定和陆衢寒摊牌。
"陆公子,昨天我们见到王二了。"
"在哪!"
"在城东,二公子走了以后,林子里有一个黑衣人,"张忱翊压低了声音,避开了小孩:"他在吃王二的肉。"
...
陆府。
"张公子的意思是可能是灭门案?"慕尘问道。
"先是王二死亡,然后是他的妻子,我觉得灭门案的可能性比较大。"
子桑越表示否认:"但杀人方法并不一样,王二妻子尸体上的刀痕末尾有向左偏的痕迹,凶手很可能左手用剑,或者刀,但那个黑衣人采取的并不是这种方法。"
"也说不准,谁知道那个人是不是想变着法杀这家人。哎?陆公子呢?"
这时候夏鸢回来了,连带着陆衢寒一起。
"子桑,王二夫人的死因不是刀杀。"
"什么?!"
夏鸢拿出了一个罐子,打开,里面是密密麻麻的蛊虫。虫脚一动,罐子就被腐蚀一点,它们分泌出液体,有的虫子一碰,立马化成了黄色的烟。
"夫人的脖子上有黄色的斑点,而且血管格外突起,想来应该是蛊虫入体。果不其然,我发现了这个。"
陆衢寒坐到了慕尘身边。
"慕尘这几天保护一下那孩子吧,如果真的是灭门,也许能让他免遭灾难。"
"好。"
"但毕竟师姐不知道是剑伤在先还是蛊虫在先,所以也不能说的这么绝对。陆公子,你知道暮城有谁善用刀或者剑吗?而且是惯用左手的那种。"
陆衢寒想了想,然后看向了子桑越。
"暮城没有,但据在下观察,子桑道长擅剑,而且是用左手的。"
的确,子桑越是左撇子,他的剑常在右侧。
张忱翊难以置信:这是在怀疑子桑越?
"因为不知道确切死因所以无法确定死亡时间,陆公子怀疑我也在情理之中,不过我并没有杀人的理由,相信陆公子心里也清楚。"
陆衢寒不紧不慢地喝了杯茶。
"各位先去休息吧,晚些时候下人会叫各位吃饭的,在下去王二家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一些线索。"
然后就拉着慕尘走了,留三个人在院子里。
"闷蛋,我觉得陆公子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他怀疑我很正常。"
"说不出来,就是觉得他不对劲。"
"你的直觉有可能是对的,因为我也这么想。"夏鸢幽幽开口:"知道药罐子吗?陆公子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药罐子,苍白,瘦弱,不见天日,好生调养身体还是差。但是药典告诉我,陆公子从来没有吃过药。"
"也有可能陆公子就长这样,南方人的特点也说不准啊。"
子桑越拿起书敲了张忱翊一下:
"陆公子命不久矣是你说的。"
张忱翊嘿嘿笑了一声。
"也就是说陆公子维持生命的办法绝对不是吃药?"
"对。"
"也许和那位慕尘有关。"子桑越说:"我无意中见到过慕尘在晚上进陆公子的房间。"
子桑越一脸正经,而夏鸢和张忱翊则一脸茫然。
"进房间怎么了?"
"子桑你为什么要强调在晚上?"
子桑越哑口无言,夏鸢两人"恍然大悟",一同指着子桑越:"噢,你是这样的人。"
"我只是觉得两人未免过分亲密,白日形影不离,晚上..."
"晚上共处一室也很正常,慕尘和陆公子本来就是一对。"张忱翊轻描淡写。
这下轮到夏鸢和子桑越一脸茫然了。
不过随后夏鸢的脸上就不是茫然,而是兴奋了。
"你怎么知道!"
"陆公子跟我说的,而且之前二公子也问我能不能看出来慕尘喜欢陆公子,这不摆明了两个人在一起了吗。不过师姐你这么兴奋干嘛?"
"果然我想的成真了。"夏鸢捂住了脸,肩膀兴奋地颤抖:"一个柔弱一个强硬就应该在一起!"
子桑越无奈地拿下夏鸢的手,把夏鸢扶好坐正。
"抛开这些不谈,我们还是好好想想陆公子到底是靠什么维持生命比较好。他的身上没有邪气,应该不是入魔。如果是依靠灵力,那这附近应该有强大的灵泉,否则靠他人灵力渡命,靠..."
子桑越没说完,几个人不约而同想到了一起。
"如果是靠他人的命灵,那命灵衰竭,人就会死。而如果是不想被别人发现,就需要伪装。"
"也就是说,也许杀人的就是陆公子..."
...
暮城某个小酒馆,陆子程一人买醉。
酒入喉,腹部的伤口隐隐作痛。眼前昏天暗地,心里苦水却没地方倒。老板只是给他酒,小二配不上和他说话,最珍视的人不把他放在眼里,只剩他一个,在一隅方桌醉眼朦胧。
突然他的后颈伸进一只冰凉的手,随后就被泼了一脸水。陆子程心里暗骂一句,然后一把拽住那人的手,把他拉到了自己怀里。
"你又来打扰我喝酒。"
那人相貌平平,唯独一双眼睛摄人心魄,浓密的睫毛下一对浅棕色的瞳孔,像猫。他枕在陆子程肩头,轻笑:"这不是怕你喝死在这?"
"喝死又怎样?你不是一直在,我死了你肯定也会跟过来。"
"你这样说显得我很犯贱。"
"明明知道我有喜欢的人还倒贴过来,你不犯贱谁犯贱,岳铭?"
岳铭嘻嘻笑了,然后给了陆子程一巴掌。
"醒了没,醒了就别他娘的说胡话了。"
陆子程也不恼,抓过岳铭冰凉的手放在了自己脸上。他趴在桌子上,一双迷蒙的眼看着岳铭,像撒娇一样懒懒道:
"你打红的,你要负责..."
岳铭皱了皱眉,瞳孔中好像缭绕着一道烟。
"陆子程你真的很没出息,喝多了连人都能认错。"
陆子程并没有听到,迷迷糊糊好像睡着了。岳铭俯下身吻住了他,不由分说。陆子程察觉到,眼睛却还是没有睁开。迷蒙中,他揽住了岳铭的腰反客为主。岳铭撑着烂醉如泥的陆子程到了床上,然后软软地一躺,任陆子程把他压在了身下。
"子程..."
岳铭声音不大且暧昧,但就在耳边,还是能听得出谁是谁。可陆子程就像听不到一样,丝毫不管腹部的疼痛,欲望无休止延伸。
"瑾熠,你是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