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忱翊小心翼翼,凑近了子桑越。
然而这时,徐白鹭来了。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倒出一颗药丸,然后给了张忱翊。
"这是?"
"解药。"
"啊?这..."
"别那么多废话,赶紧的,先给子桑吃了。"夏鸢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张忱翊却还将信将疑。
"你不信我,还不信小鸢鸢不成?还是说,你就是想亲他?"徐白鹭看出张忱翊是不信任自己,笑了笑。
张忱翊思考了一会,还是把药喂给了子桑越。
片刻后,子桑越那肆无忌惮流失的灵力,总算是乖乖的安静了下来。
"呼..."张忱翊总算是松了口气——他的命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他的身体。
"谢谢,谢谢徐大哥!"
"嗯。"徐白鹭似乎很享受这个称呼。
"臭鸟,这解药你哪儿来的?"夏鸢问道,"不是你说唯一的方法就是渡命灵的吗?"
"我找药主人拿的。"
"就是你那个旧友?那只黄泉的九尾狐仙?"
张忱翊听了九尾狐仙,猛的抬头,等着徐白鹭的回答。
"嗯。"
"徐大哥,你是神仙?"
"在下不才,只是仙册中位列第四..."徐白鹭刚想介绍自己,却被夏鸢踹了一脚。
"好好说话。"
"嗯,我叫徐白鹭,我是神仙。"
"原来真的有神仙,"张忱翊苦笑一声,"徐大哥你刚才说的九尾狐仙,是叫孟落吧。"
"嗯。"徐白鹭也不惊讶,仿佛早就知道张忱翊见过孟落。
"那您知不知道,他和我..."
"我知道,但我并不想说。"徐白鹭只是牵起夏鸢的手,然后喝了口茶,"说出来,对你们三个谁都不好。"
"我们三个?"夏鸢问。
"不是小鸢鸢你。是孟落和小道长,还有张忱翊你。"徐白鹭顿了顿,又看向张忱翊,"我真的不知道是该叫你张千诚,还是张忱翊。"
"张千诚?"夏鸢惊了,"那不是...张家的第一代家主吗?都是三千多年以前的人了,这臭小子怎么可能是?"夏鸢难以置信,"刚才你还不愿意给子桑命灵呢,这么怂,怎么可能是张千诚!"
"我!算了。"张忱翊刚想辩解,却又不知道还说什么。
"他不是怂,他不愿意给是有原因的。"徐白鹭倒是替张忱翊说明白了,"他不能放下仇恨时时刻刻陪着小道长在南山,但他也不想让小道长陪他去报仇。"
"懂我啊徐大哥!"张忱翊笑了笑。他转过头,看了看子桑越。子桑越还睡着,张忱翊怕他冷,给他掖了掖领口。
这细微的动作,被徐白鹭看在了眼里。
"那徐大哥,你能不能给我讲讲那个...孟落前辈,到底是..."
"他在黄泉,守了三千年,而且他还姓孟,你自己应该能想到。"徐白鹭淡淡道,不过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有空再说这些吧,不打算先去看看这寨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哦对!我都把这个忘了!"张忱翊一拍脑袋,跟着两人走出了屋子。
屋外依旧是沙土,和肆无忌惮咆哮着的风。
...
徐白鹭到底是从哪里拿到的解药?
那时,徐白鹭来到了黄泉。
"许久不见,你这里还是这么阴暗。"
"说吧,又来找我做什么?"孟落坐在桥边,不紧不慢的熬着药。
"你这汤药这么灵,怎么自己不喝一碗?喝一碗,然后离开这鬼地方去逍遥,不好?"徐白鹭并未回答,只是倚在桥边,玩味的看着孟落。
"你要是无事,就不要总来烦我,"孟落盛了汤,放到台子上,然后抬眼看了一眼徐白鹭,"还是说你云中君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书有了龙阳之好,不追周黛黛了,改对我这只狐狸有兴趣了?"
"周屿乔?呵,"徐白鹭一听,冷笑一声,"我和她早就没关系了,揭我老底你很开心吗,九尾狐仙?"
"那你今天又来找我,究竟有何事?"
"我来找你要解药,"徐白鹭也不兜圈子了,"我要'盛放';的解药。"
"哦?你不说,我都忘了还有这么一味药。"孟落笑,"怎么,你要它做什么,要救那个子桑越?"
"看来你都知道啊。"
"自然,"孟落放下汤勺,又翻着生死簿,"他于我不过是个陌生人,是死是活与我何干?再者,你云中君如此神通广大,还能不知道我现在恨不得杀他而后快?"
"当然知道。"徐白鹭依旧是笑,"不过,你想杀他,你的那位可是拼了命的想要救他。"徐白鹭一挥拂尘,一面镜子就现了出来,镜子里,是张忱翊划破手腕,给子桑越渡命灵的场景。
孟落看了,深吸一口气,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别激动啊孟落。"
"他要是敢要千诚的命灵,我就杀他一万次!"
"你杀他一万次,张千诚就会救他一万次,这道理,你会不知道?"
"你给我闭嘴!"孟落二话不说给了徐白鹭一巴掌,"千诚是我一个人的!他子桑越算什么东西!"
徐白鹭被打了一巴掌显然也不舒服,他一把抓住孟落的手腕,狠狠地扭了一下,孟落吃痛,叫了出来,那淡粉的薄纱披肩颤了颤。
"你大可以看着。你不给解药,张千诚自然也有办法。渡命灵嘛,多的是方式。不如咱们来打个赌,看看张千诚会选择哪种方式?"徐白鹭笑着,看向了镜子。
镜子里,张忱翊凑近了子桑越。
孟落急火攻心,瞳孔骤缩,咬了咬牙,从桌子上拿过一个小瓶子,扔给了徐白鹭。
"拿着,然后赶紧滚!"孟落怒到,"你要是敢让那个子桑越碰我家千诚一下,我让你生不如死!"
徐白鹭笑了笑,打了个响指,消失了。
"等会等会,闷蛋就这么待在房间里吗?"刚跑出房间,张忱翊就拉住了徐白鹭。徐白鹭摆了摆手,说他下了结界,子桑越没事,张忱翊这才放心。
几人面对偌大的家寨,一时不知道该去哪里。直到一阵猛烈的风声来,他们才发现,原来郑桑榆和拓拔虎在那杨树林里。
树林上空,是一片黑压压的云,似咆哮一般的风卷起不知多少的土块石砾。
一声狼嗥,穿过风,冲进了几人的耳朵。几人循声看去,拓拔虎带着一张银面具,定定地站在狂风中。他的面前,是郑桑榆——是一只有着狼尾巴的郑桑榆。郑桑榆的背后,正是那阵怨气极强的风。狼嗥伴着狂风,似乎要把这林子搅个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