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菀觉得自己这义正言辞、强烈谴责夫诸的样子，简直都快要让这皇后同情自己了。

她又酝酿了一番，正想着该如何把夫诸刻画成一个猥琐又有异样癖好的“抠脚大汉”时，忽然听到了远处的声音。

“你这可是在当众诋毁阿兄啊。”

男子不急不躁的声音传来，姜菀心头顿时像拉粑粑的某个地方一样，一松又一紧...

松是因为人来了，她差不多也就完全安全了。

紧是因为...怎么办，她在背后说人坏话，好像被抓包了。

这回去会不会被打屁屁啊？

林皇后显然没想到自己的密室竟有他人闯了进来。她转回头，眼睛死死盯着一片漆黑的暗廊。

人影的轮廓在跳动的火光之下若隐若现。

不管是通过声音，还是通过身材来判断，林皇后都知道进入这密室之中的人不是她的儿子。

如果不是她的儿子，那便只可能是...

走进来的男人一身利落黑衣，发髻佩冠。走得近了，便也能瞧见他满身血污，还有手里拎着的东西。

那东西正往下淌着血，四颗未闭上的眼珠直勾勾盯着站在少女牢笼前的林皇后身上。

林皇后仔细盯着男子手里的东西，像是要把那些东西给看穿。

可她瞧了一会，就“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你...”林皇后哽着沙哑的声音，“你杀了我的儿女？你杀了我的儿女！”

“皇后娘娘为何情绪如此之大？”夫诸走近到她面前，“当初你杀了我母后的时候，不就该想到会有这一日的么？”

“所以你小时候都是装的？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只字不提！”林皇后尖吼又怒道，“我让宫女太监刻薄对待你的时候，你也都清清楚楚，只等着日后来找本宫算账的是不是？”

“好啊...好深的城府...好一个北燕的太子！”

姜菀被夫诸一身血污的模样给吓到了，她迟迟未说话，认真打量着他身上可受了什么伤。

直到林皇后的那句话响起，她的思绪也被拉回，心里也填满了怒气。

“城府？”姜菀面无表情看向林皇后，“在这深宫之中，若没有城府了，可能活过你的手心？”

“一个没有母族支撑的年幼太子，在你们这群蛇蝎心肠的后宫女子之中，不是如履薄冰，就是死于非命！”

夫诸看着正扯着脖子，脸红气粗同林皇后争论的少女。

“我倒是庆幸我的阿兄有城府，要是没有城府了，说不定也早就被你们给害死了！”

“他...陛下说的没错，他就是天煞孤星！他会把这一皇宫的人都给克死的！”

这话姜菀很是不爱听。

他们刚在一起的小时候，东宫里总有太监和宫女悄悄议论夫诸是“天煞孤星”，每次她听到了，就在那太监或者宫女的门前喵喵叫一晚，吵得他们睡不着觉！

“老妖婆敢在我小桃花大人面前胡说八道？”姜菀手被捆着，脚却是能动的。

她给了林皇后一脚。

要不是手被捆着，她还能再给她来一顿无敌猫猫拳。

“他不是天煞孤星，他是我的阿兄。”

“即便是天杀孤星又有何妨？我是小福星，我罩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