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贵妃寝殿的烛火，映亮了黑了天的夜。

“钦儿，你做事怎么能如此湖涂啊？”齐贵妃坐在软榻上，涂了蔻丹的玉手握着一个剥了皮的鸡蛋。

鸡蛋在男童红肿的脸上滚来滚去。

齐贵妃正拿着鸡蛋给夫钦挨了巴掌的小脸消肿。

随着鸡蛋上下浮动，夫钦嘴中也发出嘶嘶抽疼声。

“肯定都是夫诸那个狗东西弄的！头一次他在儿子卷子上放猫屎，今日又...”夫钦狠狠把脚边的一个凳子踹倒，“儿子真是奇了怪了！那春宫图应该就夹在他本子里的，不知道为什么最后竟然跑到我的本子里去了！”

齐贵妃哄着拍了拍他后背，“会不会是刘祺投靠了太子哪儿？”

“投靠他？”夫钦嗤了声。

齐贵妃想了想，觉得也不可能。刘祺那孩子是当今丞相的幼子，而当今的丞相说起来还是她祖父的门生。

刘家没理由拥护太子的。

“这事儿...”齐贵妃“啧”了下声，又说，“还真是稀奇古怪。”

夫钦虽然年纪小小，可他心思机敏、脑袋灵光，活像是小大人。

“母妃！这口气我可绝对咽不下！”

“可你父皇如今也是在气头上。凤仪殿的那位，定是会趁机再狠狠踩我们一脚，这时候要是冒然对东宫出手了，估计咱娘俩都没个好果子吃，还是再等等吧...”

“母妃——”夫钦还想再说什么，可被齐贵妃摆手止住。

“钦儿，你父皇说到底还是对先皇后有感情的。他对先皇后的感情一日没澹去，对东宫就不会撒手不管。你想要得到那位置...我们还得从长计议，切勿心急啊。”

夫钦是知道这些道理的。可他憋了一肚子气，还没地方撒气的感觉可真是太难受了！

“给贵妃娘娘请安。”贵妃寝殿的大总管推门进了屋。

“何事？”

“回贵妃娘娘，伺候殿下的福喜非要进殿来，说是有事儿要禀报。”

“让他滚！”夫钦，“若不是他办事不利，今日该挨打的就是东宫那个天煞孤星了！”

“叫人进来吧，刚好本宫也想问他要个说法。”

“是。”

福喜被带进来，哭得是死去活来，给两位主子不知道磕了多少个头。

“行了。”齐贵妃被他弄得不悦，蹙蹙眉说，“你有事儿禀报，那就快些说来听听。要是不着调的事儿，本宫非怕你扔去太晔湖喂鱼不成。”

福喜又赶紧磕了三五个，脑袋埋在地上把话给说了。

...

听完一番话后，齐贵妃同夫钦面上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你说是一只白猫进了偏殿，然后把那春宫图从太子的本子里拿出来，又塞进了五皇子的本子中去？”

“回贵妃娘娘，奴才敢发誓，这话绝无半分虚言啊！那白猫就跟成了精一样，奴才当时透过窗户缝去瞧，别提心里有多害怕了。”

“可是一个畜生，怎么会通人性？”夫钦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怎么会不可能？古有妲己妖妃，那不就是狐狸精变得么？”齐贵妃手指抵在阳穴摁了摁，“宁可错杀，也绝对不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