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小白猫抓抓小小少年的衣角。
“我要进殿学功课,你先回去吧,别跟着我了。”小小少年蹲下身子摸了摸小白猫的脑袋,“欠你的鱼中午喂给你。早上吃那么甜腻的东西,会不消化的。”
姜菀满心失落。
要知道她可是心心念念了一整晚的肥鲤鱼!谁知早上起来一看…清粥咸菜,一点儿荤腥都没有。
哼唧。
菀喵喵不开心!要早知如此,她才不会傻乎乎喊他哥哥呢,更不会一路跟着他走这么远。
“顺着我手指的方向走到头,差不多就到了东宫了。”说着,他用手掌拍了拍她屁股,“去吧。”
小白猫童孔震惊,圆圆的小耳朵一瞬缩了起来。
等再回过神,身旁的小小少年就已然不见了。
姜菀看着他走进文华殿。
真的是…那殿里的人都不喜欢他,为什么还非要自讨没趣啊?
她没朝少年刚才指着的地方走去,而是身子轻盈一跃,踩着木枝跳上了文华殿的房顶。
…
夫诸推门进殿,殿里的人虽不再多聊什么,可一个个看向他的目光都不怎么友善。
虽说他是太子,可一个没有母族支持的太子又能蹦跶多久呢?
“诸位学子都到齐了?”留着白髯的老太傅没多时也从殿外走进来。
一群十岁左右的孩童恭恭敬敬站起身,对着老太傅深施一礼,齐声道,“见过夫子。”
老太傅“嗯”了声,不苟言笑摆摆手,“诸位都坐下吧。”
“太子殿下。”老太傅眼神扫过坐在最前排的夫诸,“您得先站起来。”
夫诸起身。
“伸出手。”
他伸出手来。
老太傅从四方桌上取过一柄厚厚戒尺,“陛下有口谕,凡是在文华殿听课的学子,无论何人,都一视同仁,犯错并罚。”
“啪,啪啪——”
一共十下,打得极重。
十下板子挨完,小小少年端着的手掌已经红肿一片。
“太子殿下可有不服气?”
夫诸摇摇头,一言不发。只是低下去的脑袋,唇角苦笑轻弯。
用十个板子换来见父皇一面,他也不知这买卖是亏了,还是赚了。
毕竟他已经有数月没瞧见过父皇了,他都不知自己的父皇可是还记得他的存在。
“昨日我们学了《论语》,今早上请诸位学子把昨日学的《论语》给默出一遍来。”老太傅捋着胡子布置任务,“不可交头接耳,更不可把眼睛长在他人的卷子上。”
“一炷香之后,本太傅过来瞧。”
…
写的最快的是五皇子夫钦。他母妃齐贵妃可是出自书香世家的齐太师府,故而五皇子夫钦虽然年纪小小,可已是熟读《四书五经》,还写了一手好字。
夫钦最喜欢炫耀,每每做完了太傅的功课,都喜欢把自己的功课摆在太傅的桌桉上,等着太傅批阅后夸奖他。
这次也不例外,夫钦默完了昨日学的《论语》,就把卷子摊开搁在太傅桌上。
他大摇大摆走到夫诸身旁,皮笑肉不笑着说,“太子哥哥,你的手都肿成这样了,不如向太傅哭哭鼻子求求情,回东宫和太监们继续玩捉迷藏算了。”
夫钦话一说完,整个文华殿都是嘻嘻哈哈,尽是讥笑讽刺。
夫诸不抬头,也不看他,自顾自攥着毛笔在纸上落下墨迹。
被冷脸相对的夫钦“哼”了一声,抬高小脑袋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一炷香后,老太傅回来了。
他抬眼看过去,只瞧见满殿只有夫诸一人仍是握笔写着什么。
凑近一看,老太傅大为震惊,“太子殿下…您这是把小半本论语都给默了出来啊?”
夫钦瞪大眼。
这怎么可能啊?母妃日日教他论语他都还不能默出来了,夫诸那没娘的孩子又怎么可能默的出来论语?
老太傅话一落,众人都按耐不住好奇纷纷凑近。
果不其然,夫诸写的《论语》要比他们写的多得多。
“嗯,不错。”老太傅又看向夫钦,“五皇子默的论语呢?”
有人说,“太傅,五皇子默的论语在您桌桉上。“
老太傅点点头,踱步走到桌桉旁一瞧。
瞧完了后,一张老脸阴沉沉的难看,“敢问五殿下可是在同本太傅闹什么玩笑?这论语如此清贵的圣物,怎么叫你还在上头摆了一泡猫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