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冬月绵延,南魔边境银绸素裹,气冷寒绝。
远远瞧着,那黑纹雪兔的战旗迎风招展,透出坚毅、不服输的倔强。
两军对峙阵前,望着敌军比自己人数多一倍的南魔军,一个个握紧了手中武器,眼底尽是战意。
北侧,四马并驾齐驱,分别是苍狼、西荒同东海女君,还有那摘星狐族的族长。
南域,姜菀同温子期几人并排立于雪地之上。
景骊牵着缰绳,臃肿的身躯把那金盔铁甲给塞了满满登登。
她注视着景召,朗声大笑,“召儿,两军对垒,你还站在那边儿做何?赶快过来,朕命人带你先回苍狼皇宫。”
回苍狼皇宫?
景召扯唇讥笑,抬头望着远处自己从来都不敢正视的母君。
千年过去,他早已忘却母君是如何模样。他只知道,在父君被诬陷处死后,自己也如一滩烂泥,被丢弃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里!
而眼前这位女君,明知她的儿子被欺辱,被折磨,还不是冷眼旁观,坐视不理?
“女君,景召已经回不去了。”
景骊不曾和景召接触过,她独断专行,清傲自负,将脸面看得极重。景召在这么多人面前驳了她的话,已经是触了她的逆鳞。
“混账!”景骊怒呵,“朕是你的母君!”
姜菀拽住景召的手,将他牵至自己身后,“生而不养,岂配为人母?”
景骊气得咬牙,也将手中缰绳攥得死死。
她眯起眸子朝姜菀看去,“你就是那姜氏残兽?”
“是我。”
景骊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少女娇容花貌,还有那披盔带甲仍是窈窕清艳的身段都惹人嫉妒,恨羡。
“小小残兽,也配和本女君说话?”景骊撇唇哂笑,转而又同景召和颜悦色道,“召儿,母君知晓你仍在怪母君当年错怪了你父君,还对你不管不顾。可你也要谅解母君,母君是苍狼的天子,要是被百姓错认为带了绿帽子,岂不是耻笑我苍狼皇族?”
“何况朕如今已经查明了当年真相,还你父君清白,你又何必同母君置气啊?南魔气数已尽,你也风华正茂,回了苍狼,母君再为你寻个好婚,你看可好?”
景骊把架子放低,一副对景召好言相劝的模样。
景召问,“如若我修为未到大乘期,母君还会和我说这些么?”
“你这是何意?”
“苍狼女君不必假惺惺了,你作何打算本皇夫也早已知晓。”
景召心知肚明,景骊与自己说的这些好话,不过是希望招揽自己重回苍狼,替她效命。
待景召话音落下,景骊蓦地变脸,脸色阴沉下来,“这么说来,你是不愿回苍狼了?”
“南魔是景召的家,阿菀亦是景召的妻。”
花芜可不想听摘星狐族的废话,他拍了下景召肩膀,抬眸定定去瞧远处的花翎,似笑非笑,“也是我花芜的妻。”
温子期不甘落后,声音沉沉,却坚如铜铁,“还有我。”
他三人并肩而站,把姜菀死死护在了身后,挡去风雪寒霜。
凛冬彻骨,姜菀却觉得一点儿也不冷,反而心暖如春。
北侧四人对视一眼,各个拔出手中兵器,眉眼杀意遍布。
这九幽寒兔内丹,这南魔国土,今日她们都要定了!
景骊为首,呵声挥剑,“既然你们找死,那朕就成全你们!众将士,随朕冲锋,片甲不留——”
“杀!杀!杀——”五十万大军气势高涨,只等景骊一声令下。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