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爷已经快五十岁了,可他的身体依然很棒。
年轻时,飞爷练过武,那时候,武校还没有流行起来,年轻人‘练功夫’都是自己琢磨!
一九八二年,李连杰主演的《少林寺》刚出来,在农村的流动放映队,十三岁的飞爷第一次见到了这部让他心驰神往的电影,从此,他迷上了练武。
他白天练,晚上练,干活的时候练,就连睡觉的时候也练,早上四五点就起来跑步、打拳,把家门口一棵大槐树的树皮全都打没了。
没有沙袋,跑步时,就用麻绳在腿上绑两块长方形的大石头,没过一段时间,村里就要举办‘比武大会’,年龄分布,从八岁到二十多岁都有,然后还要跟附近几个村的‘武林高手’切磋比试。
《少林寺》风靡的那个年代,才是真正尚武的年代,那时候的年轻人,不为名不为利,虽然没有名师指点,也没有武功秘籍,很多招式,都是模仿《少林寺》中的套路。
最受欢迎的,自然就是‘醉拳’了,同龄人中,要是说不会‘醉拳’,绝对是要被小伙伴鄙夷的。
就像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城里青年,无论是顽主还是文青,若不会念几首现代诗,那是非常丢人、非常落伍的事儿,就像现在的年轻人,不会玩王者荣耀,不会刷支付宝一样,是要被人嘲笑的。
那个年代,即便是小混混、小流氓,聚在街巷口,都在谈论泰戈尔的诗。
城里年轻人谈论诗歌,争做文青。农村的年轻人,则走着完全相反的路子——你们尚文,我们尚武!
在电影《少林寺》的带动下,在流动放映队走村串巷的作用下,那个时代的农村年轻人,全都在练武,要是不会耍一套醉拳,几下伏虎棍,绝对是同龄人中的异类。
所以说,那个年代,华夏国的年轻人是真正‘文武双全’的一代。
所以,后来当他们看到70后、80后、90后,觉得他们都是垮掉的一代,且一代不如一代,这是有原因的。
在那个贫瘠的年代,那时候的年轻人,确实有过人之处。
飞爷,便是那个时代的产物,他来自农村,他本命郭飞,是村里的‘第一高手’,后来更是附近几个村长最厉害的,被奉为‘武林盟主’。
十三四岁的郭飞,就连二十来岁的青年都干的过,他不但出手够快,而且下手够狠。
之后,郭飞种过地,当过木工学徒,后来跟着邻村的人来到城里,却被人骗光了身上所有的钱.....5块8毛。
现在,五十多块钱连个哈根达斯冰淇淋都买不到,在路边随便吃个沙县小吃、兰州拉面,加个大排、要一笼蒸饺,加个乌鸡汤或猪心汤,都不止五十,加牛鞭汤是绝对不够的,若吃兰州拉面,叫个大份的,再加牛肉,至少也要三十。
现在的钱不值钱,那时候,五十二元,绝对是天文数字,农村的一口大猪,卖了差不多也就是这个价儿。
在城里溜达了整整一个月,住桥底,吃人家丢弃的馊粥臭饭,终于,郭飞找到了他——那个说好要给他和邻村老乡安排进‘灯泡厂’或‘化工厂’的城里骗子!
要知道,那时候要是能进入工厂,那就脱离了‘农民’的身份,成为‘工人’了。
能成为工人,是无比荣耀的事,就像现在考上了公务员一样。
找到城里骗子的时候,他正和几个朋友在小饭馆吃饭,见到蓬头垢面如同乞丐的少年郭飞,也不害怕,就像根本没看到后者一样,把郭飞当成一团不存在的空气,继续心安理得地跟朋友们喝酒侃大山。
当郭飞提出让对方还钱时,骗子冷笑了两声,说钱已经花完了。然后,从桌上拿起一根啃完了的骨头,丢给郭飞。
“吃吧,啃完骨头赶紧给老子滚,要是再让我看到你,打断你的狗腿,你这条乡下狗!”
骗子仗着自己是城里人,郭飞又是个少年,他还有几个朋友在场,人多势众,天时地利人和都占全了,怎么会将郭飞放在眼里?
可他忘了两句话:莫欺少年穷,狗急了会跳墙!
郭飞是穷少年,如同被逼上了绝路,不得不跳墙的狗,不得不咬人的兔子。
而且,郭飞最痛恨的,就是被城里人喊作‘乡下狗’,这不仅是对他人格的侮辱,更是对他父母、爷爷、太爷爷......总之,就是世世代代都当农民的郭家先人的侮辱!
“最问你最后一遍,这钱,你到底还不还?!”
已经饿成皮包骨的郭飞,问了最后一句话。
城里骗子看到郭飞那双绿幽幽,如同野狼在夜里泛光的眼睛时,心底有些慌了。
那双眼里,除了狠,还有疯。
一个人若变成了疯子,那是非常可怕的。
可骗子仗着人多,又碍于面子,没有服软,更没有还钱的意思。
这是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
他怎么也没想到,骨瘦如柴的乡下少年,居然这么能打,而且还这么狠!
骗子和他的朋友,几人围攻郭飞,不但没有打倒对方,反而被少年在三分钟内,全部干趴下了!
郭飞去厨房拎了一把剁骨的大斧头,走到已经被干趴在地的骗子跟前。
当骗子吓得屎尿齐流,大小便失禁,说愿意把钱还给郭飞时,郭飞连‘晚了’都懒得说一句,只是嘴角勾勒出一抹残忍如鬣狗的上扬,尖尖的牙齿,真的像一只野兽。
他按住骗子的左手,高高举起斧子,狠狠剁了下去......
为此,郭飞被判了十年,由于在监狱里表现好,有立功表现,只蹲了八年大牢。
出狱后,他结识了‘大老板’米星海。
那时候的米星海,在城里瞎混,也是最不入流、最底层、最下三滥的那一类小混混。
米星海和郭飞一起睡在天桥底下,有了上顿没下顿,整天被大混子们欺负,却从未害怕过、服过软,哪怕被打得浑身是血,倒地不起,可从没说过一句服软的话!
也是从那时候起,他们渐渐用自己的拳头,打出了名声。
后来,郭飞得知了米星海的身份,知道他是‘省城地下世界龙头家族’米家的长子,他吃惊地问米星海,明明是‘大哥’了,为什么还要当小混混,和他一起挨饿、挨揍?
米星海的回答,让郭飞一生难忘。
他告诉郭飞,他之所以这么做,就是要知道一个小混混的心理状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以后自己是要成为地下皇帝的人,必须要了解‘臣子’的心思。
就像一个大将军,只有真正了解士兵心里在想什么,才能真正统御三军!
“而且......我喜欢打架,喜欢流血,更喜欢让别人流血!”大老板笑了笑,告诉郭飞。
“阿飞,也许我会背叛父母,背叛兄弟,背叛妻子,我以前就跟你说过,要成大事者,至亲亦可杀。谁挡在我前面,成了我的拦路石,我就把他一脚踢开,不管他是谁!
您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不过,有一个人是例外,那就是你!
阿飞,我米星海不管以后能不能成为下一任米家的家主,能不能成为下一任龙头,将来我绝不会害你,不仅仅是因为你替我挡过致命的一刀,没东西吃的时候,把唯一的一个馒头让给我吃,更因为......你是我的好兄弟!我就算会杀了我的亲弟弟,也绝不会伤害你!”
这就是二十年前,年轻的‘大老板’米星海给予郭飞的承诺,他确实也是这么做的。
郭飞能有今时今日的身份和地位,除了他自身厉害,大老板也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这,便是省城‘飞爷’的发迹史,当江小武了解到这些时候,他认可了米兰的话,要灭大老板,先要断其臂膀——‘飞爷’郭飞。
飞爷也有自己的别院,距离自己的‘老巢’并不远,大概也就二十多分钟的路程。
这处建筑的风格,类似岛国,平房,屋内是榻榻米......
此间最可贵之处,是有一处天然的温泉泉眼!
郭飞耍了一套‘伏虎棍’,泡了一会儿温泉,舒服地趴着,让年轻的按摩女郎,给自己按背。
女郎穿的很少,就用一块布遮住了要紧的部位,若隐若现之间,便知道她里面什么都没穿,是真空的!
飞爷很享受这样的按摩,如果心情好,兴致来了,按摩完了还能享受女郎唇齿间的服务,飞爷就好这一口。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