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浸染紧跑两步,想阻止常歪歪离开,可惜,嘴里的寿司还在口腔不前不后地堵着,再加上奚望亲热地拽过她的胳膊,害得她想解释都不能,只得看着常歪歪打开大门离去。
终于把最后一点寿司咽下喉咙,楚浸染用手抹着脖子,翻着白眼叫道:“妈呀!噎死我啦!”
“来,喝点水。”
奚望轻轻捧过楚浸染的后脑勺,把水灌到楚浸染的口中,清凉的水下了肚,楚浸染才喘得上气来。
“好点了吗?”
楚浸染忙不迭的点头,然后轻佻而可惜地说着弦外之音:“奚院长,如此国色天香,人家又替你洗手做羹汤,你怎么能尝都不尝一个,害得人家心伤?”
楚浸染嘴边还留一颗米粒,象个白色的小痣,奚望看着楚浸染那调皮的样子,用手替她抹下小白痣,纵容地笑道:“一时心伤总比一世心伤来得好,小染,那个骆光耀你查好了吗?”
“我已经都打印出来了。”
楚浸染奔到办公桌前,拿起打印机上的几张纸,招摇地举着。
“那就好!”
奚望接过这几张纸,粗略地看了一下,这时,奚望的手机响起,奚望拿起,接道:“喂,您好,哦,是您呀?什么?你已经到了普和医院检验科,这么早好,你等我一会,我这就下去。”
奚望挂掉电话,简短地对楚浸染说:“小染,替烙烙献血的人已经过来了,在检验科门口,咱们去看看吧!”
楚浸染一听,跟着奚望下了楼,到了检验科门口。
若大通透的检验科,门口人流如潮,奚望见之也不知是哪个献血之人,于是拿出手机,回拨着。
一个男子突然出现在奚望眼前。
楚浸染见这男子长得五短三粗,而身边的女子长得却是灵秀委婉,心里猜测道:“到底是这男的是熊猫血还是这女的是熊猫血?”
奚望带着俩人直接走进生化室,找到检验科主任正要说话,那男子拦住奚望,嘻皮笑脸搓着大拇哥和食指中指道:“对不起,哥们,既然说好了这个,咱能不能你先出点小血,然后我们出大血?”
奚望赶紧拿出手机,对那男的说:“这样吧,我用手机转给你,你先出示你的二维码。”
男子毫不客气,划开一直在手心里握着的手机,点开支付宝,出显了二维码。
奚望扫完后,直接打了五千块给了这个男子。
男子跳跃着拍了拍奚望的肩膀,笑道:“哥们,你不亏,为了儿子,这点钱不算什么的。”
说着一噘嘴,身边的女人走进检验科,奚望对检验科主任说:“加急,先查个检验全套,如果合格,咱们再抽400CC鲜血,这血,福安重症急用。”
“好的,院长。”检验科主任听完奚望吩咐,招呼着女子进去。
男子一听检验科主任的话,惊诧道:“院长?你是普和人民医院院长?你不是病人亲属呀!”然后又不好意思道:“那这钱——”
奚望笑着安慰那男子道:“没关系的,咱们各有所需,再说啦,这RH阴性血本来就比较宝贵,你们又耗时耗力,这点是应该的。”
男子一听,踏实下来。
奚望指着抽血的女人问:“这位女士是您——”
“我媳妇,就因为是个熊猫血血型,我们怕孩子生出也是这个血型,所以,我们结婚多年,连孩子都不敢要。”
奚望笑着摇摇头道:“正因为独一无二,才显得与众不同,没必要为将来的事而忧愁。”
“那院长,你的意思是我和我媳妇能要个孩子?”
“趁着年轻,生一个健康宝宝比什么都重要,但我建议只要第一个宝宝,母体是Rh阴性血的人第二个宝宝畸形率会增加许多。”
“好,那我们就要一个宝宝,听您这位院长的,今天回家我就活动,以后,再不用戴套套,隔靴骚痒了。”
奚望微笑点头。
这时,女子按着止血贴从检验科里出来,撒娇地叫着:“老公--”
男子屁颠屁颠迎上去,腻腻地叫道:“媳妇,想吃什么?说--”
楚浸染上前一步,对那位男子摇头道:“这位先生,在没献血之前,是不能用餐的。”
“不是,老公,我想去看看我的血即将救助的孩子。”
男子听了媳妇的话,眼光转到奚望身上,用探寻般地目光问奚望。
见奚望微微点头,男子笑道:“媳妇,他们同意了,你刚抽完血,能活动吗?”
男子媳妇笑道:“老公,还没献血呢!400CC,就是个小Case,一切任我行。”
楚浸染在旁边听了那媳妇的话,心里叫道:“看这女人弱不禁风样子,听这话却是气场强大,佩服有加呀。”
两人随着奚望楚浸染来到传染病院重症室,找到烙烙的主治医师冯钟义。
奚望向冯钟义说明情况,冯钟义点头道:“可以是可以,但必须注意传染。”
那媳妇快嘴道:“听说这病不传大人,只传小孩,大夫,我们又没孩子,应该没事的。”
奚望冷冷道:“不行,若你们不注意防控,身上是病毒携带者,出去就会传染更多的孩子。”
男人一听此话,点头哄着媳妇道:“院长说得对,媳妇,咱们也得防止病毒,咱不当寄宿者,噢?”
女人同意。
几人几层衣帽手套齐全进入重症室,楚浸染看到烙烙躺在病床上,小小的氧气罩把半个小脸都遮了去,这么多人来,烙烙也没有抬起眼睛,再见氧气罩下,灰白青紫的肌肤,手背早就青紧一片,浸染知道那是输液所至。
楚浸染泪眼迷离看着烙烙,知道烙烙全身系统衰绝已到极限,若没有新鲜血液进入,恐捱过不过这两天。
想着这些楚浸染就觉得万箭穿心。
突然听到一声哽咽,楚浸染回头,见江南身体摇摇晃晃,楚浸染揽腰抱住,只得把江南带到换衣间,把江南身上防护服、以及防保手套扯下,然后替江南消毒后,把江南带到重症监护室外。
江南满脸是泪,揪着领口衣服不停摇着头道:“我受不了了,浸染,我真的受不了了,让我替烙烙去死吧!我罪有应得,让我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