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杨凌云见过菩提祖师。”杨凌云当下再次顶礼膜拜。

“不必多礼，你且起来说话吧。”须菩提闻言道。

看着自己的弟子，须菩提心中不禁也有一些问题想要询问。

“我已知你与妖族结拜、称兄道弟，心中甚是奇怪，难道你不觉得一众妖族，尽皆是披毛带角之人、湿生卵化之辈，不足以同群共处吗？”须菩提疑惑的问道。

杨凌云思索片刻后，便开口答道：“昔日里弟子也曾视妖族为死敌，可亲身体会之下，只觉那些自诩高高在上的人族众人，同样是城府极深、心狠手辣。既如此，又与妖族有何区别？”

杨凌云叹了一口气道：“弟子的亲身父亲待自己恩重如山，弟子一生走来，父亲数次以命相抵；弟子的风云子师尊是一个炼丹师，也是菩萨心肠、悲天悯人，往日间教化弟子胸怀慈悲之心、救助天下苍生。”

说到此处，杨凌云眼眶之中，又不自觉得红了起来，缓缓道：“可他们二人，皆是被人族中人所害。”

须臾间，杨凌云又想起了千医谷中的——药王苏寒海。

“要弟子说，天下间芸芸众生，自当生而平等。只分善恶、不论是非。”杨凌云侃侃而谈，直抒胸中已见。

“好，说得好，我众多弟子之中，以你的眼界最是宽广、胸襟最为豁达，甚合我意。”须菩提听杨凌云说完，哈哈大笑道。

望着杨凌云，须菩提眼中的嘉许之色更加深重，只觉自己这小徒弟的确是历经人生沧桑，已然快超凡脱俗。

“唉。”须菩提随即，又叹了一口气道：“若人人都如你所想，恐怕这人间界也不至于如此不堪了。”

听闻须菩提所言，好似心有不满，杨凌云顿时便疑惑起来。

当下，杨凌云轻声问道：“难道以师尊之能尚不足以平定乱世吗？”

须菩提闻言，双眼之中精芒爆射，开口道：“为师自是想过，而且还做过。谁知紧要关头，却被为师的师尊所制止。如今想来，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啊...”

杨凌云听闻过后，只觉五雷轰顶、愣在当场：“师尊的师尊，那岂不是自己的师公？”

杨凌云心中忖道：眼前自己的这位师尊，在自己的认知当中，已然是如同神明一般的存在，那自己的师公岂不是能捅破天了？

看到杨凌云一脸疑惑之色，须菩提缓缓道：“你且记住两句话...圣人之下皆蝼蚁...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杨凌云听闻此言，一时间只觉自己的三观被尽皆颠覆。

此番话中，天地间所有生灵竟好似如同蝼蚁一般，皆不足道也。

“圣人之下皆蝼蚁？”杨凌云口中默默念叨：“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须菩提随后又道：“为师如今一身修为，已是混元大罗金仙，可在为师之上的，还有圣人。”

“混元大罗金仙，那不是无敌的存在了吗？”杨凌云想起当日，自己的大哥蛮王曾与自己说过。

“唉。”须菩提又是叹了一口气，道：“诸位圣人才是此方天地间，至高无上的存在，天地间的一切规则与秩序，皆由几位圣人所出，也由几位圣人而绝。”

杨凌云顿时一身冷汗，着急问道：“那岂不是说天下苍生，均由圣人所掌控。圣人之下，生死皆是由不得自己。”

“那是自然。”须菩提答道：“为师的师尊，你的师公，道号鸿钧老祖，正是圣人之一。”

须菩提看着杨凌云一脸震惊之色，这才缓缓道来：“天地未分之际，整个宇宙都是混沌一片，整个世界便如同一个浑圆的球体一般，被称为鸿蒙宇宙。

当时，鸿蒙宇宙中孕育有一圣灵，名为盘古大神，是真正的先天圣人。

盘古大神之后，鸿钧老祖、女娲娘娘、陆压道人等诸位圣人，方才孕育而出。”

杨凌云从未听过此番存在，今日得师尊解惑，方才恍然大悟。

“若此方天地当真是由圣人所出，那圣人自当有一切事物的掌管职权。”杨凌云一时间心有所感。

须菩提接着又道：“传说中，盘古大神拔下了自己的一颗牙齿，幻化作一把威力巨大的神斧，将鸿蒙宇宙噼砍开来。

轻而清者上升化为了天，重而浊者下沉化作了地，盘古大神头顶天、脚踏地的诞生于天地之间。

一百八十万年后，天高得不能再高、地厚得不能再厚，盘古大神也化作九万里长的巨人，如同柱子一般撑开了天地。

待天地成型之际，盘古大神也已累得倒下。

陨落之前，盘古大神还用自己的身体，创造出一个充满生机的世界，他将自己的肉身奉献给了大地。”

杨凌云在一旁听来，感慨万千，心中忖道：盘古大神为了这天下苍生，竟有如此无私奉献的伟大精神。

须菩提也似深有感触，之后又再缓缓道：“盘古大神陨落的元神，则是化作了鸿钧老祖、女娲娘娘、陆压道人等几位圣人。”

说到此处，须菩提似乎已然将圣人来历说得清楚明白，杨凌云也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

之后，须菩提不再说话，只是饶有兴致的看向了自己这小徒弟。

杨凌云看见师尊望过来，这才想起了紧要事物，赶紧掏出储物袋中的父亲金丹，就欲开口询问。

须菩提似已明白杨凌云的心思，当即，便摆了摆手示意杨凌云打住。

一时间，杨凌云似有一丝不安，两片嘴唇不停的颤抖，双眼之中尽是渴求，殷切的看着自己的师尊。

须菩提看着满脸茫然的杨凌云，似有一丝不忍。

片刻后，方才缓缓开口道：“你父亲若有一丝神识尚存，我也有能力救活他。可如今，他的元神已然灰飞烟灭，就算上尽天穹、下穷九幽，恐怕也救不回来了。”

“人生最苦，莫过于求而不得、舍而不能、得而不惜。不过想来你父亲为了保全你，就算是魂飞魄散，也是毫无怨言，你也不必过于伤心。”

须菩提感慨道：“人皆有命数，你父亲死之前已然是心满意足。单此一点，恐怕就是世间多数人求而不得的了。”